我心下一惊，立刻转头去观察枫叶桥的神情，看到的却只有她对我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啊这。
一时之间不知道谁才是主角。
“桥桥，对不起，我舍不得你，你不要离开我。”总裁声音里带着粗重的哭腔。
“好，我这辈子要一直跟着你，你不能再去找别人。”
我想，我完蛋了，我不会一晚上都要躲在这里了吧，早知道就动作快一点提前出来了。
苏桥和宋意的声音交杂在空气中，床板不停抖动。
过了两个小时，枫叶桥的眼神已经变得麻木。
战况告一段落，苏桥娇弱地躺在宋意的怀里，轻声细语：
“阿意，你可不可以和那个女人离婚？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妻子。”
听到这句话，眼神麻木的枫叶桥面无表情地打开录音。
我喜极而泣，为极具职业操守的白月光竖了个大拇指。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不爱那个女人吗，留着她有什么用？”
“你不知道。”宋意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的公司最近推进了一个项目，但因为一些原因导致资金紧缺。”
“我最近才发现，原来江家的那个江南杉给江雪宁留了整整十亿的资产，她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那女人藏得真深！”
“我现在当然不能和她离婚，只要把那些钱从她手里套过来，我的公司就有救了。”
沉默中的我仿佛知道了真相，他那么讨厌我却把离婚协议书撕碎了，原来是早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苏桥勉强接受：“那就好，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等？我们可不能只等下去。”宋意冷哼一声。
“你能等，我的公司可等不下去，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她出点事，只要她没了，到时候什么不是我的？”
“你可要帮我。”
“当然，只要你愿意娶我，我什么不能干？但是……你真的放下枫叶桥了吗，不会是骗我的吧？”
苏桥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完蛋了。
除了我，枫叶桥也彻底醒了。
宋意略带遗憾地说：“虽然曾经我心悦于她，但时间到了，该放下的就应该放下，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了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这些话正中苏桥下怀，逗得她心花怒放。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在苏桥下楼准备早餐的空档，宋意终于露出了最真实的面容。
他朝着空气嘲讽，却仿佛当作苏桥站在他的面前：“就你也配和叶桥相比，论学识长相你哪一点比得上她，要不是以后出了什么事不好找个顶罪的人，我怎么还会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的妻子只能是枫叶桥！”
等房间里没人了，我们两个终于爬了出来。
枫叶桥活像吃了一坨狗屎，脸色发青。
像被扔到五子棋盘上的彩色石头，哪里都站不住脚。
“我要弄死那个姓宋的。”枫叶桥喃喃自语，“他好恶心。”
“我说我回来这些天他怎么对我这么殷切，第一天晚上就拉着我去喝酒，自己弱成趴菜，还要我给送回来。”
“他竟然在肖想我？”
说完，她打了一个寒战。
我安慰她，让她冷静下来免得现在就拿把刀戳死那个畜生。
在理清关系之后她把录音发了我一份备用，枫叶桥特地提醒我，这几天要和她保持联系，她会抓紧时间配合我搜集离婚需要的证据。
避免宋意狗急跳墙。
4.
以后几天的日子里，苏桥果然按照宋意的吩咐，时时刻刻都想着和我套近乎。
白天，我被苏桥软绵绵的声音围绕，她是那种小巧的美女，声音也细柔。
但每每联想到她把离婚协议书摔在我面前的表情，这柔情似水的声音里可能带着尖刺，我都浑身发怵。
晚上，枫叶桥准时地拎着喝成猪头的宋意嫌弃地打开门。
她说，如果不是为了确保我的安全，这种司机干的活计她才不会干。
但这样苏桥难免不会产生怀疑，动不动掐着嗓子问枫叶桥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桥好几次约我去酒吧，我之前都拒绝了，随着证据的搜集没有进展，宋意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异。
我怕自己变得更加被动。
于是，我终于答应了。
酒吧里。
苏桥十分熟练地为自己和我点了两杯鸡尾酒，度数都不是太高。
她像是需要人安慰一般，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不动声色地把身子又挪出去。
她立刻委屈起来。
“江姐姐，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你到现在不会还怪我吧？”
不敢，哪敢呀，你个腹黑小毒蛇。
见我不说话，她愈加委屈：“我们都是可怜人，但是你比我幸运，阿意虽然不喜欢你，看你可怜却不愿意和你离婚，可是我就不一定了。”
“现在的我无名无份，他最爱的人也从国外回来了，要不了多久，说不定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她声泪俱下，如果我不是知道真相，怕是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陪她一起哭起来了。
但现在，她说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是淬毒的蛇牙。
在她不停地催促下，我们喝了一杯接一杯，我心想，我一直看着，她总不可能在杯子里下点什么吧。
但是度数再低，我也耐不住长时间这么造。
渐渐的，我的全身燥热起来，我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目光所及，吧台边的酒保心虚且幸灾乐祸地掩藏着看向我的眼神。
“你……”我震惊地看向苏桥。
我知道她按捺不了多久，但没想到她这么着急，连装都不肯装一下。
眼见自己的计划奏效了，苏桥干脆也不装了：“姐姐，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跟了阿意五年，却连男人的味道都没尝过，妹妹太为你感到不值了。”
“是宋意让你这么做的？”
“是他是我有什么区别，就算是，那又怎么样，你以为过了今晚之后还会有什么人会相信你？”
“他们只会当你这个不检点的女人疯了，为了推卸责任在胡言乱语。”
话音刚落下，我就感到一个强壮的男人拉扯我的手臂。
“你这样是在犯法！”我嘶哑道。
苏桥不屑一顾。
“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说罢转身离开了。
我的嗓子好像被堵住了，再也发不出一句话，只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开男人的钳制，抓起手机发去一个定位。
转身将桌子上的酒瓶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再有意无意撞倒一片人。
周围人纷纷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大骂我疯子，男人甩了我一巴掌，冲我啐了一口口水。
“疯婆娘，这要不是个大单子，谁懒得理你。”
我半边脸火辣辣地发烫，耳朵有些发鸣，但还是不管不顾地发疯，免得他真把我拖走。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我听见了吵骂声，摔东西打人的声音，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在浴缸里泡着，身上的热浪已经基本消减下去了，枫叶桥撸着袖子一盆凉水直接从我的脑袋上面浇下来。
看见我睁开了眼睛，她先是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顿，痛斥着我以身试险主动进套子的愚蠢行为，然后把我悄悄用来录音的手机扔到了旁边的小板凳上。
送了我一个白眼后不慌不忙地又一盆凉水浇下来。
看到这一幕，我稍微庆幸，至少有一点收获，还不算太糟糕。
又冲枫叶桥嘻嘻地拍起马屁。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是个好人。”
又一盆凉水泼来……
但没等我高兴多久，网上就传遍了我在酒吧和男人搂搂抱抱，发疯砸东西的照片和视频。
配文是江家大小姐婚内出轨当小三，不顾形象欲逼迫奸夫与原配离婚。
下面的文字评论不堪入目直戳人心。
“现在的富家女这么嚣张了吗？仗着有钱做这些恶心的事，真昧良心”
“现在这社会上真是什么人都有，结婚了还来骚扰男人，跟小姐的性质没什么两样吧？”
“你看她穿得人模狗样，在酒吧里能和别的男人干这种事，看来平常没少勾引男人吧？”
“小三去死！”
视频转发的速度极快，铺天盖地般，转眼间就有百万人进行了浏览。
污言秽语从网络上铺天盖地向我传来，他们像受害者一样，找到了我的社交软件，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未来的几天里，我的私信被挤破，威胁信寄到了我的家门口，他们给我寄刀片，毫不保留地将所有恶毒的语言送给我。
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江家，公司因为这件事股票大跌，我的父亲气得要和我解除父女关系，任凭我如何解释，他也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
我的哥哥江南杉很快找到了我，他尽力压下外面负面的言论，给予我最大的安慰。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江南杉，他年轻的面孔上尽显沧桑，胡子潦草，看得出来这几天为了我的事心力交猝。
“宁宁，你别怕，哥哥相信你是无辜的，哥哥会保护你，你千万不要因为外面那些人就想不开。”
可是，他真正想要保护的那个女孩早就已经不见了，我眼里发涩，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尽力安抚他的情绪。
“哥哥，我没有这么脆弱。”
我当然不怕。
我的手里有证据。
网爆是把杀人刀，原来他们是想利用这件事让我妥协。
我当然不可能如他们的愿。
我可以现在就把证据放出去，自证清白，但是还不够，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要他们后悔一辈子。
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江南杉，或者是早就消失的江雪宁。
但是，自从视频的事情爆出来后，我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枫叶桥了。
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
我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5.
我再一次见到苏桥的时候是偶然在一所商场里。
我看到她戴着口罩，亲密地搂着一个男人，虽然离得远，但可以看得出来的是，那个女人就是苏桥，他旁边的男人也不是宋意。
行为举止之间不像是普通的朋友。
呕吼？
一直以为苏桥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宋意是因为真爱，没想到在私底下苏桥也玩得这么花。
我悄悄地跟着他们来到了酒店，把他们约会的全程完完整整地录了下来，在他们出酒店之后，我把视频发给了苏桥。
不到一分钟，一通电话打来，里面传来苏桥歇斯底里的怒骂。
说实话，我原本没有想过从她身上入手，宋意才是那个我真正要针对的人。
宋意因少年时光的惊鸿一瞥，把枫叶桥一直隐瞒在心底，当时年少胆怯的他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从未越过雷池半步，等到枫叶桥出国留学后他已经错过了许多。
因此他厌恶家族联姻许给他的江雪宁，不仅从未碰过她，还把所有错都归咎于她的出现，冷漠，嘲讽，当着她的面把其他女人领回家。
苏桥成为了枫叶桥的替身，她总以为一腔热情可以把宋意的真心抓住，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可以那么耀武扬威地在江雪宁面前嚣张，只是因为她和枫叶桥长得最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而宋意在外面不知道睡了多少女孩开了多少荤，有些还是带有强迫诱骗性质的，干完事后每次都拿钱想要息事宁人。
被欺辱的女孩迫于威胁和施压总是忍气吞声，她们无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身上的某一特征和枫叶桥长得像。
可怜又可悲。
我以把视频发给宋意做代价，让苏桥把宋意的手机帮我偷出来，她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如果被他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有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你故意害我是不是？”
我很清楚她不会轻易答应这件事，于是淡定地将那晚在酒吧里录的音放给她听。
电话对面陷入了沉默。
我嘲讽道：“我害你？我现如今这副样子到底是谁害谁，我被冤枉，被网络上的喷子口诛笔伐，众叛亲离，身败名裂，连亲爹都要和我断绝关系！”
“我反正是已经惨到没办法再惨，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视频发给宋意，再把录音发到网上，大不了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给你三分钟，要不要答应？”
三分钟后，苏桥迫于无奈答应了我的请求。
晚上，在宋意睡着之后，苏桥偷偷把宋意的手机偷了出来。
把手机交到我的手上时苏桥提醒我：“我只能争取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三个小时你必须把手机还回来。”
三个小时，足够了。
6.
事实上，仅仅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江南杉带来的技术人员就把宋意的手机密码破解了，他的酒店消费记录和常见联系人员以及各项罪证全被保存了下来。
嫖娼加强奸，够他在里面吃几年饭的。
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枫叶桥，可是一连几天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我着急地询问江南杉，他告诉我枫叶桥早就解除了和他的聘请关系。
“你放心，宁宁，就算她不帮你，全国还有这么多有名的律师，就算花再多钱，我也不会放弃你。”
思绪和理智冲击一下冲击了我的头脑。
什么？
她不帮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整出的烂摊子太多吗？
因为货不对价，给的钱太少了吗？
我不敢置信，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她问清楚原因，可是又十分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基础是那么薄弱。
真正见面没有几次。
连正当理由都拿不出手。
后来，在江南杉的帮助下，我逐渐找到了那些被宋意侵犯骗取的女孩，并极力劝说她们勇敢地站出来自证，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更多像她们这样青春的生命。
给之前受到伤害的自己一个交代。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然而就在这时，我偶然看到枫叶桥挽着宋意的胳膊进出了一家西餐厅。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灰意冷的挫败感和刺痛感。
我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枫叶桥要做出这样的选择，难道是我误会她了？可眼前的一幕让我无法快速接受。
就好像，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孩踩入泥潭里了。
就好像失去了一个本该可以深入了解的好朋友。
果然，我不够了解她吗？
我无意识地跟上去，果然很快被宋意发现了。
“你来干什么？”
宋意下意识把枫叶桥护在身后，难以掩饰满脸的不屑和挑衅。
“你干了那种事竟然还有脸主动跑到我面前来？知不知道廉耻，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这种时候了，我依旧钦佩他的无耻和反咬一口。
我冲他嘲讽：“那你离婚呀？不离婚留着我过年吗？”
宋意张着的嘴停顿片刻，来不及说下一句就被我堵上。
“你处心积虑把我搞到这个地步，就是为了看我更加不顺眼？你怂恿苏桥做这些事把我置于难堪的境地，转身和其他女人搂搂抱抱。”
我的视线望向枫叶桥，她没有躲闪，只是平静的沉默。
“为了那十亿的资金？”我继续说。
宋意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思，面部变得扭曲，张了张嘴，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但忽然像是释然了一般，摊开了手，并不再想掩藏自己的内心。
“江雪宁，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我的公司现在需要一笔钱，而你名下那笔钱正好可以帮我。”
“我不贪心，我只需要那笔钱的一半，到时候，我可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你我一别两宽，谁也不会再成为谁的枷锁。”
他牵起了枫叶桥的手，温柔地说：“我重要的人已经陪在了我的身边，我没必要和你撕个鱼死网破。”
枫叶桥任凭他的动作，没有拒绝。
我想对枫叶桥说些什么，嗓子里却像卡了一块石头，无从下口。
宋意到底开了什么条件，可以让枫叶桥短时间内改变了想法，这么死心塌地地留下来？
我十分清楚宋意这个人是多么的腐烂，多么的恶劣，他这么多年执着于枫叶桥，无疑是因为之前得不到的执念。
一旦有满足的倾向，猎奇的心理会让她在宋意的生活里惨败。
“枫叶桥，他的旁边不是你应该站的地方。”
我出言相劝。
“这是我该站的地方。”
她看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我明白了，不管她想干什么，我都已经拦不住了。
7.
最后，我没有答应宋意的要求，因为我所站的位置已经不止代表我一个人，还代表了真正的江雪宁、江南杉和被他伤害过的其他人。
他们都需要我的行动。
但是在我还未把证据交到警察手里时，一则为我澄清的直播迅速传遍了各个网站，冲上了热搜。
直播里，跪在地上的男人不停地冲着镜头磕头，涕泪齐下，嘴哆哆嗦嗦地将苏桥买通他诬陷我的事一遍又一遍澄清。
我点进去的时候直播里面的人已经超过十万了。
这个男人看着很面熟，因为之前戴着面罩，所以只看身形的话，我会忍不住把他和在酒店里与苏桥亲密的人联系到一起。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女人当时给了我很多钱，我眼睛花了才做出猪油蒙了心的事。”
“是我诬陷了江家的大小姐，是我对不起她！”
男人凄惨的样子让无数人动摇不定，已经有人调转风向开始为我说话，但不乏有些保持着理智的人持怀疑态度。
“之前是被害人，现在怎么这么快就改口风了，该不会是故意演的一出戏吧？”
“江家那么有钱，想用钱胁迫一个人不是很简单？都当小三了，还有什么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大哥？你是不是被威胁了？如果是你就眨眨眼！”
眼看评论区的风向又被牵着走了，男人被踩到尾巴，连忙澄清：
“不是不是……我连结婚证都没有，更别说老婆了，怎么会有江小姐成为小三这么一说。”
他乱手乱脚毫不顾忌地举起了自己的身份证，身份证号暴露在了几万人的眼里。
“你们自己去查，自己去查，江小姐真的是被冤枉的，是我对不起她。”
评论区立刻炸锅了。
这里面不乏一些精通各种电脑设备的黑客，还有社会上各个岗位的专业技术人员。
不多片刻，男人的信息被翻了个底朝天。
男人名叫周大庆，33岁，父母在他16岁的时候离异，导致他未成年就过早步入了社会。
曾经年轻的时候因为犯事打人在里面待过几年，出来后经常在娱乐场所打工，至今未曾婚配。
一连几个变故震惊众人。
评论区空前哑然。
忽然，一则匿名视频的出现引发了新一轮的轰炸。
视频中，苏桥和周大庆的身体纠缠在了一起，女人的惨叫传遍了房间，白花花的裸体被打上了马赛克，但唯独露出了两个人的脸。
视频的最后，苏桥和周大庆的金钱交易和谈话反而成为了人们最集中的关心点。
视频又在不到一小时内被人顶上了热搜。
评论区的口风终于变成了一致，纷纷为我打抱不平。
“我的天，这女的真恶心，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都2024年了，法律还没普及吗，这可是违法的事！可怜的小姐姐，被冤枉了这么久。”
“评论区有帽子叔叔吗，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有没有人知道视频是谁发的？评论区的技术人员冒个头……”
一连串的反转把我打懵了。
这是谁干的？
江南杉？
不对，他不可能在我们的计划之外干这些事。
难道是枫叶桥？
我忽然联想到那天苏桥挽着男人走去酒店的场景。
直觉告诉我，这不会是巧合。
一定有人威胁男人做了什么。
稀薄的空气压迫着我的肺部，我想要急切地知道事情的缘由。
两天后，我终于拨通了她的电话。
她约我在中央广场见面。
刚下车，我就看到了她单薄的身影远远地站立在人群之外。
一眼望去，像是一个落单离群的鸟。
孤独又难过。
我朝她走去，这时候远处突兀地传来疾驰的汽车声。
它极速地朝枫叶桥冲去，苏桥愤怒的脸像索命的饿鬼，我听不见她的声音，但她的口型因为扭曲的面庞变得清清楚楚。
“去死吧！”
我慌了神，来不及任何思考跑向枫叶桥。
奋力推开了她。
这不是我的反应。
更像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就像是原来的江雪宁一定会做的反应。
8.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
我在病床上躺了六个多月。
江南杉告诉我，这六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曾经受过宋意迫害的女孩联合实名指证，枫叶桥潜伏在他身边，翻出了他多年偷税漏税，贪污受贿的证据。
法庭之上铁证如山。
宋意带着一身罪证锒铛入狱。
苏桥买通他人实施强奸未遂，网络发布谣言，并且造成了故意杀人未遂罪，处无期徒刑被清理了门户。
而枫叶桥则在这些日子里一直守在我的身边。
在我醒后枫叶桥也未曾离开我的床半步，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眉目柔情至极。
“小时候我生病的时候，雪宁也像现在一样守在我的身边。”
枫叶桥削着水果，帮我把被子掖了掖角。
她说的是雪宁。
不是我。
也许我早该猜到了，无论是这些天我对枫叶桥产生的各种情绪，还是被逼无奈下想要找她倾诉的欲望，都来自于这具身体最原始的期盼。
这是我不能忽略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忍不住问。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自顾自地说话。
“我离开她离开得太久，以至于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承受了这么多不该承受的折磨。我后悔来得太晚。”
“现在你为她做的已经很多了。”我安慰她。
她摇摇头：“江南杉请我回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错过得太多，好多东西已经没有办法再弥补了。”
“在你被推上网暴的那一天，我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论是对你，还是对于雪宁。”
能力有限，我实在记不起江雪宁更小时候的事情了。
枫叶桥点到为止，再也不肯透露她和江雪宁的任何信息。
就好像是埋在心里的隐秘，除了自己再也不忍心被人窥探。
我尊重了她的选择，不再深究。
几个月后，我出院了，江南杉为我规划好了未来的行程。
但我没有选择出国。
枫叶桥在国内重新找了工作，使用存款开了一家咖啡小厅，闲暇时间，我会去帮她照看店里的生意。
十年霜雪，我无法代替真正的雪宁。
但我们依旧为心中的彼此，奋斗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