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一瞬间苍白，朝着我点点头。
“他是郑家苟同外敌的重要人物，当时在你们的饭店里正在谋事。”
“我一方面怕连累到你，另外一方面他这个人也非杀不可。”
“连累我，呵。”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真的被冤枉了呢？万一我真的死了呢？”
“我会护着你的，小草，我——”
我直接打断。
“那请问你现在护着我什么了呢？我的心被伤了，我回不去西北了。我爹因为我担惊受怕了十几日。”
“沈耀之，我离开你。不只是因为你对我不好，而是因为你这个人太自私，你永远只顾着自己，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那个在西北大雪中对我轻轻微笑的少年郎早就死在了当年。
我也不想再找了。
不看沈耀之的脸色，我直接转身。
这回是我先走了。
我的饭店越开越红火。
沈耀之之前帮我求来了皇家牌匾，让我的店铺一下子成了京城达官贵人的必来之地。
再加上我跟这些御前红人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一半的客人都可以说是“慕名而来”。
我在原有楼层的基础上包下了整层三楼的建筑。
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
现在只需要一年时间，我就能成为整个京城最大的酒楼老板娘。
沈耀之经常带他的同僚来我这里吃饭，推杯换盏。
其他人喝得多了，他就出来散心。
散着散着，总会莫名其妙散到我的旁边。
他知道我不会同他闲聊，他就问我当日的酒家。
有一次把我问恼了，我就叫小二来回答他。
不能问酒钱，他就问我菜钱。
把店里的一百个菜都问了个遍。
后来我一见他来，我就跑，他没有办法，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除了带人来吃饭，他也经常一个人来我们店，一坐就是一下午。
一盏茶，盯着我。
什么都不说，而我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爹旁敲侧击地问我。
“小草未来有什么打算？赚钱？”
“嗯。”我淡淡点头。
“除了赚钱呢，你的生活中就没有更重要的事情了吗？”
我仔细地想了想，认真回答。
“赚更多的钱。”
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我想起了当年西北的光景。
沈耀之喝完酒就走了，留下了足足十倍的酒钱。
他每次都这样，我都照单全收。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像是有感应般，他从雪地里转头，直直地看向了楼台上我的我。
我转身就走。
我很清楚地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我年少时的西北了，所有的事情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京城的雪，也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