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想靠自己俘获凤姑娘芳心?
对!一定是这样,知子莫若父!
想到这里,楚皇不由开始审视凤宁兮,越是打量,越觉得也只有她这般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家儿子!
她胆识过人、性格洒脱、坦荡磊落;她的医术又冠盖天下、震撼世人!
这等奇女子做自己的儿媳,岂不美哉?!
而且老七这些年来从未不纳妾,连通房丫头都没有,足以证明他是个洁身自好的好男儿!
这样的男人娶了凤宁兮这样优秀的女子,简直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楚皇想着,不禁露出笑容。
太后见状也只好叹息,虽然有些惋惜,但也只好作罢。
凤宁兮:“……”
这位楚皇看向她的眼神,该不会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可转念一想,他堂堂君王又怎会觊觎自己这样一个小丫头?
想到这,她顿时松了口气。
“多谢皇上体谅。”
楚墨渊看了看凤宁兮,随后垂眸敛去了眼中一闪而逝的深邃暗芒。
“哐当!”
楚皇一不小心将桌上的砚台拂到了凤宁兮脚下。
众人皆惊。
凤宁兮赶紧蹲下,伸手帮楚皇捡起砚台,却发现砚台的颜色有些古怪。
这个砚台的底部似乎涂抹了一种黑色物质,触感滑腻湿*润……
随后凤宁兮又看向桌案上的同样黑乎乎的墨块,开口道,
“陛下,可否让臣女想看看那墨块?”
楚皇点头,“呈上来。”
凤宁兮将墨块捧到鼻端轻嗅,顿时面色骤变。
果然如此!
她抬眸看向楚皇,问道,“请问陛下,您是从哪里找到这两件东西的?”
太后也凑过来,狐疑地看了那砚台两眼。
这砚台看上去并不像宫廷制造,倒像是……私铸的东西?
楚皇看向凤宁兮,“怎么?你认识这两样东西?”
凤宁兮眯起双眼,
“这是用南方沼泽里最毒的蛇皮和沼泽鳄鱼身上的油脂制成的东西,两者相碰也就是和金钱根是同一种毒素!”
“什么?!”
太后惊呼,“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皇帝的殿内!”
“凤姑娘的意思是陛下/体内一直累积的毒素就是它们造成的?”
杨褚立刻反应过来,惊呼一声,
“可这些毒素又是怎么进入陛下/体内?!”
楚皇也是不解,眉头紧锁,。
他也想不通这些都是外用之物,毒素怎么会积累到体内!
……
而与此同时,凤栖殿。
“娘娘!计划失败!”
一名男子单膝跪地,朝着榻上闭目养神的皇后禀告道,
“属下按照你的吩咐,力捧离王为太子人选,并且安插眼线,散播谣言……
可没想到,陛下竟突然上了朝,而且并无半点不适!”
皇后缓缓睁开眸子,眸光凌厉,
“不可能!本宫在乾坤殿的眼线又怎会出错!陛下明明病重!
除非……”
她的话戛然而止,眸中精芒乍现!
“他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然后揪出朝中大臣的帮派,再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说完这句话,皇后猛然坐直了身子,厉声问道,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她原本以为这次计谋能成功,却没料到功亏一篑!
陛下迟迟不肯立她的儿子离王为太子,无非就是想立玉贵妃那贱人的儿子楚墨渊!
玉贵妃在后宫一向独霸圣宠!
她的儿子玄王又战功显赫,若登基为帝,对于她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她可以不是后宫最受宠的,但她一定是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所以,几位王爷里,她最忌惮的便是楚墨渊。
只因他是阻碍她的儿子离王上位的最大障碍!
皇后眸光森冷地盯着那跪地的黑衣人,怒道,“滚下去!”
那黑衣人闻言,飞快退了出去。
皇后看着桌案上那盏已经凉透的茶水,咬牙切齿道,
“摆驾乾坤殿!”
……
乾坤殿内,
“还有这宣纸,陛下可否让臣女一并检查?!”
楚墨渊颔首。
凤宁兮走上前,取过宣纸摊放在桌面,仔细检查每一处纹路、边缘和印记。
片刻后,她抬眸看向楚皇,语气凝重,“陛下,这每一张宣纸的表面都涂了犀角粉!
也就是杨神医给开的药方中的药引!”
“那为什么又用沼泽地的毒蛇皮和鳄鱼油脂,而不用常见的石菖蒲的叶子和石斛的茎秆?”
杨褚忍不住插嘴道,
“这不符合常理啊……
放着简单的药材不用,反而用难得的毒物来代替?”
“那是因为石菖蒲的叶子和石斛的茎秆形成的毒素'金钱根'虽然是遇水即溶,可颜色是棕色的!
而沼泽地的毒蛇皮和鳄鱼油脂形成的毒素是黑色的,甚至会更黑,颜色更深!
若把它们混杂在一起,那毒性会更加剧烈!
所以这毒素混在砚台和墨块里,常人根本看不出异常,也就骗了所有人的眼睛!
陛下喜书法,每日必写百字,毛笔沾上有毒的墨汁,与宣纸上的犀角粉反应,长期如此,自然会被沾染毒素,长期累积,必然病如山倒!”
杨褚听得一阵唏嘘。
楚墨渊听得微愣,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凤宁兮沉吟片刻,继续说道,“陛下的饮食起居都会经过严格的检验,所以想要给陛下投毒,只能从旁的渠道下!”
听到这里,楚皇脸色铁青。
凤宁兮继续分析道,“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不急于致命,但是累积到一定量,便会爆发,让陛下突然暴毙!
而这次陛下提前发病,所以幕后之人不得不在用药的方子上做手脚!
还加大了剂量,想让陛下受尽折磨而亡!”
听她这般剖析,殿内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竟然会有人会如此心思缜密,想置陛下于死地?!
“皇帝,这些可都是玫妃送的文房四宝?!”
太后看着桌上的墨砚和宣纸,忽然开口。
“没错!”
楚皇的脸色愈发阴郁。
“好啊……好一个玫妃!”
太后一巴掌拍碎了椅子扶手,“父亲是太医署院长,开有毒的方子谋害陛下,女儿作为妃子,送宫外之物谋害陛下,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楚墨渊和凤宁兮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恐怕另有隐情。
“传朕旨意,褫夺玫妃的封号,赐毒酒!
同时,彻查整个皇宫!
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允许错漏!”
楚皇的眼中寒霜遍布,浑身笼罩着骇人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