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凌厉骇人的目光落在了凤丞相的脸上。
“不！不是！！”
凤丞相慌乱地摆了摆手，额上冒出一阵冷汗，结结巴巴地道，“玄王殿下，误会！误会！”
“误会？”
楚墨渊危险地眯了眯眼，眸子骤然一凛，森寒的声音如利刃刺入凤丞相心脏，“丞相的意思是本王的耳朵有问题？！”
“不不不！”
凤丞相闻言顿时脸色煞白，吓得扑倒在地，连忙磕头求饶，“玄王恕罪！是贱内失言！但绝无他意！”
凤丞相狠狠地剜了苏氏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暗自悔恨。
见状，苏氏亦是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爷饶命！妾身……妾身只是一时口无遮拦，妾身不敢了！”
凤宁兮看着苏氏慌张怕死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既然是口无遮拦，那便把舌头拔掉算了！”
“什么？！”
苏氏猛然抬头，满脸惊恐地看向凤宁兮，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来人！就按凤大小姐说的做！”
楚墨渊薄唇轻启，神色漠然地吐出了一句话。
“是！”
他身侧的侍卫领命而去。
“不不不！王爷息怒！王爷饶命啊！”
苏氏见状彻底慌了，惊恐不止，她赶紧爬向凤宁兮，哀求着，“大小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嘴巴犯贱！”
苏氏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我嘴贱！我胡说八道！求大小姐饶过贱妾！贱妾知道错了！”
啪!
啪!
啪!
……
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哭嚎声不断在凤府前院里响起，一声比一声凄厉！
苏氏不停地抽着自己的耳刮子，脸上已经红肿一片，鲜红的五指印格外明显！
凤宁兮见状，眼皮微掀。
她慢悠悠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苏氏，冷冷地说道，“苏姨娘，我可救不了你，背后公然辱骂皇室中人，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何况你骂的还是东楚战功赫赫，深受百姓尊敬的玄王！你说，我救得了你吗？
牺牲你一人救凤家上下百条人命，也值了！”
她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钻进苏氏的耳朵里，苏氏吓得浑身颤*栗！
“不——”
苏氏闻言一个激灵，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泪水涟涟地朝着凤丞相求饶，“老爷！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老爷救命啊！妾身不想死！呜呜呜……”
凤丞相见状，气得咬牙切齿，他抬眸狠狠地剜了凤宁兮一眼！
都怪这个孽障！否则怎么会牵累苏氏！
“啪！”
突然——
一记响亮的巴掌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凤宁兮的脸上，竟是老夫人打的！
“祖母？！”
凤宁兮被打偏的脸缓缓转向老夫人所在的方向，不可置信地望着老夫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祖母会为了苏氏，动手打她？
不但凤宁兮，就连凤丞相与苏氏都怔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家母亲！
“混账！”
老夫人拄着拐杖重重敲地，厉声呵斥，“都说你残害手足心狠手辣，连父亲都敢动手打 ，我原是不信！
但如今看来，你不但是歹毒恶妇，简直是蛇蝎心肠！”
老夫人指着凤宁兮痛心疾首，“你这个逆女！枉费我对你寄予厚望！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老夫人越说越气愤，胸口剧烈起伏，脸颊涨得青紫！
凤宁兮闻言，眸中划过一丝苦涩的笑，这就是她所谓的至亲？
她缓缓握紧了拳，强迫自己忍耐着心口处传来的疼痛！
呵呵！
她早就该料到，十六年前可以听信那些狗屁的算命将她丢在穷乡僻壤不闻不问！
十六年后她即使回来了，又怎会还有人真心待她！
她缓缓抬眸，平静地凝视着面前暴跳如雷的老夫人。
“我的心是铁做的？！”
她轻轻反问，语气冰冷，“我若是铁做的，那你们呢？
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丢在偏远的乡下， 任其自生自灭，挨饿受冻，那你们的心又是什么做的？！
肉做的吗？！若你们的心是肉做的，那你们的良心又在哪！”
“你！”
老夫人勃然大怒，气得脸色铁青，她指着凤宁兮，哆嗦着声音，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凤宁兮冷笑一声，继续道，“祖母您只看到了我对苏氏的恶毒无情，却从未想过我遭受过什么！
您只知道我将凤雨柔打得惨不忍睹，却不知道她们母女暗中害我的时候有多狠！
您只知道我对父亲动手，却不知道他想要我的命！
他为了给他女儿出气，不惜拿着长满倒刺的藤条鞭打于我时，若我不反抗，那便只有死路一条，而不是只是伤了一只手！”
凤宁兮说完，缓缓抬起缠了纱布的手，将纱布一一揭掉。
众人定睛一看，瞳孔微缩！
只见原本白嫩如玉的双手变得血肉模糊，皮肤更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红的滴血！
“嘶~”
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眼里闪烁着惊愕和震撼。
说到这里，凤宁兮的目光扫过凤家几人，眸中透着悲凉。
她缓缓勾唇，嘲弄地开口，“凤家上下，没有一人替我抱屈！
甚至还觉得，是我将你们害成了这副惨样，我是凤家的克星！
可你们说我是克星的时候我也才出生，根本就不曾伤过你们分毫！
你们凭什么就认定我一定是凤家灾星？！”
说到这里，凤宁兮眼眶泛酸，鼻头微微一酸。
凤宁兮深吸了口气，强压心中的愤懑，继续道，“我凤宁兮堂堂正正地活这世上，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从未害过任何人！
但他人若欺我、辱我，绝不姑息！”
此时的凤宁兮就仿佛是一柄寒芒乍现的利刃，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肃杀之气，令人心悸胆寒！
凤宁兮每说一字，老夫人的瞳孔便每缩一分，她不由得后退几步，扶住了身旁的嬷嬷，才不至于跌倒，浑浊的双眼充斥着不可置信与震撼！
啪！啪！啪！
一阵急促的掌声突兀响起。
“没想到，凤大小姐每一次的处境都能让本王震惊！”
楚墨渊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赞叹，内心却也隐约浮现一抹异样。
没想到这小小的女子，总能爆发出这般铮铮傲骨！
她果然跟他预料中的一样，不同于寻常女子！
而凤宁兮的话犹如千斤重锤砸在了凤丞相的心上，让他顿感一阵窒息！
这个孽畜，非要当着外人的面闹得如此难看！
难道非要将凤家闹翻天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