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万万想不到，凤丞相平常看起来正直仁义的形象背后，居然藏着如此阴暗龌龊的一面！
凤雨柔则是羞愧至极！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母亲的所作所为，会被祖母全盘揭开！
凤丞相则是恼羞成怒，他歇斯底里地咆哮，
“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才是你儿子啊！
你竟然当着外人的面，拆我台子！您是想让我后半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吗？！”
他说着说着，忽然咳嗽几声，吐出几口血沫。
凤老夫人却忍痛厉声斥责他，
“够了！你做下那等丑事，难道还想狡辩不成？！”
老夫人说完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向凤宁兮，伸手拂起着她额间的秀发，眼中充满慈爱与悲伤，
“兮丫头，是祖母对不住你，也没护住你母亲！
更没没有护着你长大，还让你遭遇如此多的苦难！”
凤宁兮垂眸凝望着老夫人满是皱褶的脸，眼角滑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庞流淌下来，
“祖母……”
凤宁兮张了张唇，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出口，可终究化成一句，
“不是您的错。”
她还是第一次从祖母嘴里听到母亲的名字。
虽然这些年她从未见过母亲，但母亲的美貌与善良早已烙印在她灵魂深处。
她还沉醉在对母亲的思念，却被凤老夫人下一刻的举动震惊不已——
“噗通！”
一声闷响传来，震惊了所有人！
只见凤老夫人猛地跪下身子，双膝跪在凤宁兮面前！
“老夫人！”
季嬷嬷等人纷纷上前搀扶老夫人，却被老夫人狠狠挥手推开了。
凤丞相见状，顿时急了，“娘！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不料牵扯到屁股上的伤口，痛得他嗷嗷大叫。
凤老夫人却根本顾不上他，仍旧固执地跪在凤宁兮面前。
“您这是做什么！”
凤宁兮也吓到了，慌忙伸手去扶老夫人，
“祖母，您快起来！
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
凤老夫人却握紧她的手，一边摇头，一边哭求，“兮丫头！”
凤宁兮怔愣住。
“兮丫头啊……
你就算不愿意认祖归宗，那我这个老太婆求你看在祖母的份上，饶过你爹一次吧！”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在凤宁兮头顶，让她瞬间僵住！
这时，凤老夫人又说了，
“我知道你怨你爹抛妻弃女！我也怨他辜负了云裳，可是兮丫头啊，他毕竟是你爹啊！
你可以罚他板子，但是你撤回状告他的罪责，不要让他把官丢了可好？！”
凤宁兮整个人都懵了！
她完全没想到老夫人会提出这种荒唐的请求！
“不！”
她拒绝，并且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开几步，冷冷道，
“不可能！”
每个人犯了错就应该为他所犯的错付出代价，而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惩罚就能解决的！
凤老夫人闻言，神色黯然下来，
“果真是孽债……孽债啊！”
她说着，眼眶渐渐湿.润，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簌簌而下，
“兮丫头……我知道凤家欠你的太多太多了……可凤家也只有你爹能撑起门楣了！”
“您先起来！”
凤宁兮蹲下身子，试图扶老夫人起身。
可凤老夫人却是死活不肯起来，她抓着凤宁兮的手腕，哀戚道，
“丫头！祖母求你了！凤家本就人丁稀少，你爹那一代更是只有他一个独苗，若是他倒台了，凤家还有谁能扛起凤家大旗？！
你爹他再怎么糊涂，那也是凤家嫡系唯一能撑起凤家的男丁呀！兮丫头！”
“所以他就可以为所欲为，肆意凌虐他的骨肉，毫无原则地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血？！”
凤宁兮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掷地有声！
这一刻，凤宁兮的内心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凤安安鸣不平，还是为自己鸣不甘！
凤老夫人却仿佛受了巨大刺激般，疯狂地摇头否定，
“不！不是这样的！
兮丫头，是你父亲他鬼迷心窍，他被人蛊惑了，所以做下这样混账的事情！
可他毕竟是你爹呀！你们俩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
你忍心看到他被夺去功名、被革职流放，看着凤家最后被逼入绝境凄惨收场吗？！”
凤老夫人说的泣血悲怆，听得凤府的丫鬟仆人们心酸落泪。
这一刻，在众人眼里，老夫人只是一个为了保住唯一儿子而豁出所有尊严的伟大母亲！
而凤宁兮就成了一个为了报复自己亲爹，不管不顾，罔顾血缘伦理的狠毒女人！
“大小姐！”
季嬷嬷气愤地瞪视凤宁兮，
“老夫人都这般卑微求你了，你还不答应？你到底想怎么样？！”
凤宁兮看着季嬷嬷，忽然笑了，“呵呵。”
她笑的像一朵花，可那眼神却冰凉彻骨，带着无限嘲讽与讥笑！
季嬷嬷不明所以，“大小姐你笑什么？”
凤宁兮冷冷扫过在场所有人，忽然扬高音调说道，
“你们都觉得我不孝，觉得我残忍无情，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肯放过！
那么，现在我问你们，凤安安——你们的五小姐！
因为她痴傻，他的父亲将他丢在城外庄子上任人摆布欺辱，下人可以为了三十两银子将她卖给狂徒作为玩物，丢进京都最肮脏的黑市里的斗兽场上供人玩乐！
京都皇城最大的黑市你们都知道吧？”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冷冷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跟畜牲一样凶残暴戾！
还不受任何律法管束！
看到凤安安肩膀上的深可见骨的伤口了吗？！
那是一丈高的巨狼留下来的！它差点咬断了凤安安的脖颈！”
说到最后，凤宁兮的嗓音陡然拔高，尖锐得仿佛淬了剧毒，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正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
所以你们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我的行为进行道貌岸然的指责！”
话落，凤府中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除了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空气压抑得仿佛能窒息！
凤老夫人浑浊的目光闪烁起来，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颤抖了！
凤丞相也惊呆了，他难以置信地抬头，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什么时候……”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