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凤丞相手腕一疼,手中的砚台脱手飞了出去。
同时他的手掌虎口渗出鲜血,痛得钻心。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凤宁兮已经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厮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凤丞相本就一肚子火没处撒,这会儿更是火冒三丈!
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抬脚狠狠踹向小厮!
“混账东西!老夫还没死呢!叫那么大声叫魂啊?!”
他气急败坏地咆哮,眼睛通红。
“老爷饶命!”
小厮扑通跪在地上,战栗着求饶,“是……是京兆尹大人来了……说是有人举报凤府草菅人命!”
“什么?!”
凤丞相闻言,脸色骤然惨白!
他顾不得揉痛的手掌,匆忙迈出了门槛!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穿着官袍、四五十岁模样的男人,身材高壮。
凤丞相立刻拱手作揖,“李大人,你怎么来了?”
李京兆板着脸,
“本官接到有人举报你草菅人命,故特地来查证!”
“胡说八道!谁敢诬蔑本相!”
凤丞相矢口否认,额角隐隐渗出细密的汗水,
“这分明是污蔑!子虚乌有的事!”
“哼!是不是污蔑,等搜查完凤府,自有公断!”
李京兆毫不客气地喝道。
“但是……”
凤丞相欲言又止,
“李大人,这件事情实乃误会……
仅凭莫名的举报,你便执意要查抄本相府邸,怕是不妥……”
“凤丞相,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不愿意配合调查?”
李京兆眉梢一挑,
“你放心,本官并非贪赃枉法之辈,只是例行公务罢了。
况且,若果真冤枉了贵府,本官绝对不推卸责任!”
他话锋一转,“至于你,若是清者自清,也不用担忧本官的检查。”
凤丞相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怕他查。
只是李京兆突然带着官兵要搜他凤府,这要是传出去了,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李大人突然带着一帮府衙登门拜访,还要检查本相的府邸,这未免太唐突了!”
凤丞相仍然不肯妥协,
“再说了,仅凭一个陌生人的举报,李大人便要搜府!
本相的府邸,岂能容你想搜便搜的!”
“哦?”
李京兆挑了挑眉,
“本官今日若是一定要检查呢?!”
李京兆本来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因此只是想来简单查探一番。
但是他感受到了凤丞相的抗拒和紧张,所以他才改变主意,准备强制性的搜查!
“本相堂堂一国丞相,岂容你一个小小京兆府肆意妄为?
李大人还请慎重!”
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
凤丞相越是拦住不让查,李京兆就愈加怀疑,
“凤丞相,你若是心里没有鬼,又何必遮遮掩掩!”
说话间,几队官兵已经涌入凤府,把整座府邸团团包围起来!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凤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李京兆!你不过区区一个京兆府尹罢了,居然胆敢强闯丞相府!
你信不信本相现在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京兆却丝毫不惧,他双目精光闪烁地逼近凤丞相,
“凤丞相,本官敬你年长,尊称您一声‘丞相’。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本官秉公办案!”
话音刚落,他便厉声吩咐属下道,“来人呐,给本官仔仔细细地搜!”
他的属下闻言,二话不说就冲入了屋内!
“你们……放肆!放肆!!”
凤丞相气急败坏,伸手指向那些官兵,“瞎了你们的狗眼!这里是丞相府!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可那群官兵充耳不闻,继续搜索着每一个房间……
梧桐院,
莲枝看着自家小姐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进来,吓得差点摔倒!
她立即迎了过来,“小姐!”
“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
凤宁兮冷静吩咐,然后走进厢房,将安安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
“小姐,热水来了!”
很快,莲枝端着一盘冒着蒸腾热气的铜盆进来了。
“把烈酒和剪刀拿过来。”
莲枝连忙照做。
凤宁兮接过剪刀,动作利落地剪开凤安安肩胛处和右手的血衣,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以及腐肉中泛黄的烂肉,隐隐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凤安安紧闭着眼睛,像一只孱弱的病猫。
长时间的虐待让凤安安的身材偏瘦,脸颊凹陷,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仿佛稍微用力点都能捏碎她似的。
莲枝被吓到了,忍不住捂住嘴巴低呼,
“这……这该怎么办?!
大夫!对!小姐,奴婢马上去找大夫!”
她惊恐万分地往外跑去。
“站住!”
凤宁兮冷声呵斥,“用不着找大夫!听我说的做!”
“可……”
莲枝愣住了,她不确定凤宁兮会不会医术,更怕弄巧成拙,“小姐,奴婢害怕……”
“少废话!本小姐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凤宁兮眸底浮起寒霜,声音也染上怒意,
“再耽搁,这孩子就要活不成了!”
莲枝一颤,也顾不上害怕,赶紧按照凤宁兮的吩咐去做。
“把烛台拿过来!”
莲枝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但她还是赶紧按照吩咐去做了。
片刻功夫,灯芯烧透了烛台上的蜡油,橘红色的光芒顿时充满了整个厢房。
凤宁兮立即掏出一套刀具,熟练地把刀放在火上烤!
“小姐……你……你要做什么?!”
莲枝看着这架势,吓得瑟瑟发抖。
“当然是救她!”
凤宁兮淡淡解释,“她的伤口太深,虽然及时止血了,但是腐肉还未清除。
如果不及时把腐肉剜除,很容易感染化脓引发其他症状。
到时候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说话间,凤宁兮已经将烈酒喷洒在刀刃上。
随后动作利落地将刀划破凤安安伤口上溃烂流脓的地方!
她的手法娴熟,刀尖轻盈,速度极快,
鲜血顺着缝隙淌下,瞬间浸湿了白色的床幔,浓稠刺鼻的腥臭弥漫在空气中。
随着烈酒灼烫伤口的刺痛袭来,昏迷不醒的凤安安痛苦地呻|吟一声,睫毛轻轻扇了扇,但依旧沉睡。
凤宁兮神情肃穆,她的动作没有半点迟缓或犹豫,一次又一次的深切割开伤口!
直到最后一块腐肉从伤口里挤出来……
莲枝看着这触目惊心的场面,只觉得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而凤宁兮却神态平静,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就在凤宁兮准备继续处理伤口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嘈杂喧哗声!
"官差办案,速速配合!“
“嘭!”
下一刻,门扉被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