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兮一字一句，仿佛淬满寒霜，让刘姨娘脸色煞白，脊背发凉！
她抬头震惊地看着凤宁兮。
她没有想到，凤宁兮竟然知道这么多……
“大小姐……你听妾身解释，苏氏当年仗着老爷宠爱，谁都不放在眼里！
若不是我有用处，苏氏恐怕早就弄死我了！
所以……所以我……”
凤宁兮冷眼打断她，“所以你便见死不救？！”
刘姨娘咬紧嘴唇，一时竟无法反驳！
她的确是因为惧怕苏氏而袖手旁观，可当时的情况，她实在是帮不了啊！
凤宁兮眼神骤然一凛，猛地甩开刘姨娘的下颚，冷声道，
“苏氏当初府中地位高涨，你地位低下，自身难保，本小姐不怪你见死不救！
但你不该三番两次来碍本小姐的眼！
你也没有任何资格和本小姐谈合作！”
话落，她转身迈步准备离开。
刘姨娘急了，赶紧抓住凤宁兮的裙摆，哭着恳求道，
“大小姐，你不帮妾身，那妾身的五姑娘可怎么办啊！”
她原本是打算借此以退为进让凤宁兮出面去救五姑娘，可凤宁兮油盐不进，根本不搭理她！
她越想越慌张，最后干脆豁出去道，
“大小姐，五丫头虽然只是庶女，但好歹也姓凤，是您妹妹！
您总归是要顾及一点血缘亲情的吧？
如果您不管她，五姑娘可就活不成了！”
凤宁兮停下脚步，转头冷冷地看着刘姨娘，幽冷的瞳孔犹如一滩寒潭，让人心底直冒凉气。
刘姨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还是硬着头皮哀求，
“大小姐，妾身求求您，以前是妾身不对，但看在血浓于水的份上，您帮帮五姑娘吧！”
凤宁兮轻启朱唇，声音淡漠如水，
“血浓于水的份上？”
说着，她嘲讽地笑了笑，“本小姐为何要救害母仇人的女儿！”
刘姨娘脸色瞬间惨白，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瘫软在地上！
“大小姐！”
刘姨娘挣扎着爬起来，扑通跪倒在凤宁兮跟前，泪流满面道，
“大小姐，妾身知道错了！您大发慈悲，救救可怜的五姑娘！
你是五姑娘唯一的希望了！
只要您能救五姑娘，您让妾身做什么都行！”
凤宁兮看着刘姨娘苦苦哀求，眸光闪烁。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曾经可以为了讨好苏氏不惜将危急求救的容嬷嬷送、入乱葬岗。
现在为了救自己唯一的女儿，也不惜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来逼迫她出面！
可惜她凤宁兮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主！
刘姨娘的哭嚎让她更加烦躁。
她眯了眯眸子，冷声呵斥道，“闭嘴！”
这句话仿佛带着魔力，让刘姨娘浑身一抖，哭声戛然而止。
她颤巍巍地抬头看着凤宁兮，见她眸光冰寒，浑身散发着骇人威慑的气息，竟有些瑟缩。
凤宁兮站直身体，冷眼睥睨着刘姨娘，
“趁本小姐还不想和你算十六年前的账，识趣点滚出本小姐的视线范围内——”
刘姨娘脸色刷地一片苍白，她狠狠攥紧双拳，指甲陷进掌心，强压下内心的畏怯和忌惮。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森然地盯着凤宁兮，语气阴沉，
“大小姐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娘当年明明深得老爷宠爱，却突然被苏氏取代了她的位置吗？！”
凤宁兮闻言愣了愣，这件事她还真不清楚。
只查到一开始这渣爹是对她娘亲可谓是宠爱有加，两人也很恩爱。
可是在她娘六月怀胎之时，这渣爹突然对苏氏宠爱倍增，把娘亲的风头全部抢走了！
她想查出真相，可毕竟过了十六年，蛛丝马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了，根本无从下手！
刘姨娘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继续蛊惑道，“大小姐不想知道吗？”
凤宁兮微微抿唇，她其实也很想知道！
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突然对自己深爱的女人，或者对自己满怀期待的孩子变得薄情寡义！翻脸不认！
“大小姐！”
刘姨娘看凤宁兮迟疑，心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立刻又道，
“妾身如今不求你能救五姑娘，但希望日后您能照拂一二五姑娘，至少能让她继续活下去！”
“什么意思？！”
凤宁兮眉毛皱了皱，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五姑娘明年就六岁了，若还是痴儿，老爷便会将她活生生埋了！”
刘姨娘眼圈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凄凉极了。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老爷一直视五姑娘为耻辱，早就想活埋了五姑娘，是老夫人为五姑娘争取到了六年的活路！
五姑娘已经五岁了，再有一年……就到六岁了！若老爷不肯善罢甘休，她就活不成了！”
凤宁兮闻言，顿时觉得胸口堵了一团棉花，憋闷难受！
嘭！
她一巴掌拍碎凉亭里的桌案，碎石溅了一地，愤怒道，
“他敢！！！”
凤宁兮从来都没这么愤怒过！
她从未想过，这渣爹居然连才几岁的女儿也不放过！
这样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畜生，怎配为人父！！！
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
他凭什么对一个本就无辜被牵连的孩子痛下杀手！
刘姨娘见凤宁兮终究动了恻隐之心，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大小姐肯答应，她就一定能救五姑娘一命！
想到这，她擦了擦眼泪，诚挚道，“所以妾身希望可以用最后的秘密来换五姑娘的一线生机。”
凤宁兮垂眸看向刘姨娘，“所以这个秘密是你最后的筹码？”
刘姨娘毫不避讳地迎视她，“是！”
凤宁兮挑了挑眉，冷笑道，“我若还是拒绝呢？”
刘姨娘脸色陡然煞白，身子摇摇欲坠！
这一刻，凤宁兮的神色冷酷而决绝。
刘姨娘的心彻底跌进了谷底！
她咬了咬牙，猛然朝凤宁兮磕了一个响头，
“大小姐，妾身愿以死谢罪！弥补曾经犯下的罪孽！”
说完，她拔出头上的银簪，抵在脖颈上，厉声喊道，
“五姑娘是妾身唯一的骨肉，妾身死后，求大小姐看在妾身赎罪的分上，给五小姐一条生路！”
说话间，刘姨娘手中的力度不由地加重了些许，鲜红的血顺着尖锐的银簪蜿蜒在雪白的脖颈上，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