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铭疲惫地睁开眼,他发觉自己被人用麻绳捆在一张折叠椅上,嘴巴也被胶带缠着布条封了起来。他试图挣扎了一下,才发现双脚也被麻绳捆在一起,完全动弹不得的状态。他记得,昨天从警局出来之后,自己到一条小巷里尿尿,结果就没了意识。
黄铭惊恐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空间不大,但看起来并非正常的民居,而是某个荒废已久的工厂办公室,不过周围倒是摆了不少桌椅,还有一张悬挂起来的吊床,应该有人长期居住于此。就在黄铭思索着该如何自救的时候,位于右前方的木板门开了,一个跟自己气质很像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稍稍将脸上的墨镜往下移,露出了一抹坏笑。
“醒了?”徐忠安提着一碗白粥来到黄铭面前,“我估摸着用量也不大啊,你一直睡到现在,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
黄铭说不了话,他只能用喉咙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徐忠安将白粥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上前撕开黄铭嘴上的胶布,撤下布条。
“你是谁?我没有得罪你吧?为什么要绑我?”黄铭连连发问,“这里是哪里?你想要什么?我没有钱的!”
徐忠安摇摇头,弯下腰,问道,“你最近干过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吧?”
黄铭仔细思索,然后用力地摇头。
徐忠安见黄铭不老实,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妈的,跟老子玩儿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干啊,我就去赌场玩玩扑克,我也没欠你的钱啊!”黄铭求饶一般。
“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是说哪个?”
徐忠安不耐烦,他拿出手机,找到一张自己偷拍周新叶的照片,摆到他的面前,问他,“认识这个人吗?”
黄铭仔细看了,摇头道,“不认识,我真不认识。”
徐忠安又给了黄铭一个耳光,“还撒谎!你要是不认识,干嘛袭击他?”
“我没有啊!”
“你没有?”徐忠安收起手机,“那辆摩托车是你的吧?在街上撞人的也是你吧?”
“摩托……”黄铭犹豫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我的摩托车被人偷了,早几个月前就被人偷了!我都已经报警了,不信,你可以去问警察啊!”
“警察?警察的话可信吗?”徐忠安歪嘴一笑,“想走吗?”
黄铭点点头。
“你只要老实回我的话,我就放你走。”
“好,我懂的都说。”
“你为什么要袭击周新叶?他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徐忠安盯着黄铭。
“我真的不认识他啊!我没有袭击他啊!”
“还不老实是吧?”徐忠安就是不相信黄铭所说,气得团团转,然后一个转身,朝着对方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椅子顺势往后倒了下去,黄铭痛得嗷嗷大叫。之后徐忠安又将黄铭从地上扶起来,然后蹲在他身旁,盯着他。
“我真的……不知道……”黄铭忍着疼痛说,“我要是知道,要是我骗你……我不得好死啊……”
“你真不得好死,都这种时候了还嘴硬!”徐忠安捏着黄铭的脸,“全身上下嘴硬的地方是不是就这张嘴啊?”
黄铭使劲地摇头。
“你只要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找周新叶的麻烦,我就不会为难你了。”徐忠安咬牙切齿,“是不是跟那袋宝石有关?是谁让你来抢宝石的?”
黄铭继续摇头。
徐忠安气愤地叹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桌前,看着自己带回来的粥,“肚子饿了吧,但是你不许吃!等你他妈的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才给你吃!”
黄铭虚弱地抬眼看向徐忠安,他恳求道,“我觉得……我觉得你刚刚给我那一脚,太狠了……我可能内伤了……你送我去医院吧……我求求你……”
“你当我傻啊?还是自以为很聪明?”
徐忠安对黄铭嗤之以鼻,然后走到木门后,拉开木门,回头对黄铭留下一句,“我给你半天时间,再不老实,让你生不如死!”
看到徐忠安出门去,黄铭难受地低下了头,他本想大喊,但无奈自己已经使不上力气,只得咬紧牙关,低垂着脑袋,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从一间洗头店里出来,徐忠安觉得神清气爽,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仿佛刚度过一个惬意的午后。开着银白色的车穿越不平整的小路,来到一处废弃工厂的厂区,下车,拉开拦路的闸门,将车开进去,最后停靠在路边。在这无人的区域,徐忠安就像一个皇帝。
踏着轻松的步伐,推开布满了霉点的木门,徐忠安重新回到室内。他看到黄铭睡着了一般低垂着脑袋,于是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没有反应,又继续拍了几下。
“喂,别装睡了,醒醒。”
见黄铭丝毫没了反应,徐忠安也失去了耐心,他抓住黄铭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仰面对着他,露出一张死气沉沉的脸,鼻孔处还挂着两道干涸的血迹。徐忠安被吓了一条,他颤颤巍巍地伸手去试探黄铭的鼻息,然后又摸了摸他脖子上的脉搏,才确定了黄铭的死亡。
徐忠安虽然常年无恶不作,但从来没有杀过人。他望着眼前的死人连连后退,耳边回响起他离开这间屋子前,黄铭请求他送自己去医院的话语。额头两侧的冷汗滑落下来,徐忠安赶紧去擦,他慌张地抱着脑袋,责备自己竟然把事办成了这样。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徐忠安不停问着自己。
还是逃吧!杀了人,趁没人发现之前赶紧逃吧!徐忠安慌乱地想要夺门而出,可转念一想,自己身上没钱,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盯着黄铭的尸体,徐忠安咬咬牙,他知道只要尸体还待在这个无人的厂区,就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自己就还有时间去凑集跑路的费用,而最好的费用就是被孙灿藏起来的那袋价值连城宝石!他必须的拿到那袋宝石!可如今黄铭已经死了,周新叶又非要见黄铭不可,如果他见不到,或者他见到的是一个死人,周新叶肯定不会如约完成交易的。
“要找个别的办法……什么办法呢……”
徐忠安脑子里闪过了之前在警局门口蹲守周新叶时的场景,他记得跟在周新叶旁边的还有一男一女,其中那个女的好像跟周新叶的举止还算亲密,他也早早地打探好了那两人都是某个洗车行的员工。
只要抓了那个女的,周新叶就不得不老实交代出那袋宝石的下落了吧!徐忠安阴险地这样打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