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似乎铆足了劲,誓要将秦多儿送出门,连撕巴带恐吓,到侯府闹了好几场,只嚷嚷周长安强.奸了她女儿。
刀氏也不是吃素的,一口咬定秦多儿名声本来就差,肯定是她勾引带坏了自己儿子,想进侯府门,没门!
刀氏这般坚持维护周长安,别说周谦,就是柳霜霜,都没办法将她和此事联系到一起,更不可能想到,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她在幕后操纵。
最后还是周谦不堪其扰,劝刀氏道:
“丽娘,事已至此,没有挽回余地。要怪,只能怪长安年轻,定力不够,着了那小丫头的道。”
“那秦淮不过是个八品县丞,光脚不怕穿鞋的,再闹下去,他倒是没什么损失,咱们侯府的名声就完了,长安下面还有这么多弟妹,将来的婚事怕是也要受影响。”
“你看,要不……就把那秦多儿娶进来吧。”
“等风头过了,你再亲自物色两个贤惠安分的女孩子,正正经经抬进门,给长安做侧室。”
刀氏还是不松口,泼辣地骂道:
“就因为他们光脚不怕穿鞋,我就要允许秦多儿那小荡.妇糟践我儿子?儿子十年寒窗苦读,眼看就要春闱,我总算是熬出头了,结果给我弄这么个娼妇做儿媳,我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刀氏越说越气,“都怪柳氏那个贱人!我容她们两口子在府里锦衣玉食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是引狼入室!你去,给我把他们一家子都赶出去!”
“秦多儿是她柳霜霜弄进来的,你让她儿子周天宝娶了,我儿子反正是不要这种烂.货!”
这些话传进了柳霜霜耳朵里,柳霜霜还是第一次觉得刀氏人不差,对她儿子周长安是真好。
只可惜,儿子的好前途都被她自己搞砸了。
事态已经失控,她现在进退维谷,想管也管不到了。
最要命的是,周谦只要在刀氏那受了气,就会来她这里一通发泄。
几天下来,柳霜霜是旧伤未愈,新伤不断。
最后,连她也受不了了,心里想着,算了算了,长安是个争气的,就算真娶了秦多儿,也不至于就被拖累,索性开始给周谦出主意,让他去劝刀氏让步。
稳坐钓鱼台的刀氏,眼看着这对狗男女都跪了,心里别提多舒坦——
终于等到这一天。
现在是她说了算!
她继续给周谦施压:
“你少拿什么侯府的名声来说教我,我是当娘的,眼里只有儿子。这对长安来说,是飞来横祸。”
“秦家若真想打官司,我就回去求我爹借银子,就是倾家荡产,我也不允许他们往我儿子头上泼污水!”
刀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宠爱周长安,以至于她现在这么坚持,周谦还真挑不出刺来。
只能苦苦哀求道:
“我知道你疼长安,我何尝不疼?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我比你还在乎他的前程!他将来是要继承我的爵位的,侯府的名声,也是他的名声啊!”
【又来了,又来了!】
【你儿子都满天飞了,还就这么一个儿子,凑不要脸!】
周巧巧实在听不下去渣爹这番鬼话,正好在拉粑粑,抓住屎兜子就扔到了周谦脸上。
周谦被一股酸爽奶渣子味包裹,拿下屎兜子一看,差点昏过去。
扬手就想打周巧巧。
“死丫头!”
“你帮着外人欺负儿子欺负顺手了,现在连女儿也想打?”
刀氏立即挡到他身前,借题发挥对着他就是一通拳打脚踢,这么多年的委屈、愤懑,终于能稍稍纾解些许。
周谦见她失控,也不敢还手。
咬牙生生被她捶了半天,反正找机会去把柳霜霜打一顿,也就平衡了。
等她捶不动了,才好言好语道,“消气了吗?”
刀氏戏也做足了,气也撒了不少,估摸着谈条件的时机也差不多了,便开始借驴下坡。
抹了抹眼角,用哭腔道:
“我不是气,我是替长安委屈,更为自己伤心。就这么一个儿子,精心培养了十八年,眼睁睁叫这些邪魅魍魉给毁了!”
周谦听她语气有所松动,赶忙道,“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刀氏冷下脸,“我呸!你兜里有几个子儿,我还不知道?你怎么补偿?我被毁掉的是儿子,你能补偿我一个儿子吗?”
周谦嬉皮笑脸,“你要真想要,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啊。”
看着他的油腻德行,刀氏差点吐了。
往边一闪,生怕他咸猪手抄上来,柳眉倒竖道,“再生?我几岁,你几岁?你不怕人笑话,我还怕呢!”
周谦虽然做事不行,该说不说,倒挺懂女人的。
见刀氏横也不是,竖也不是,便知道肯定是没有提到让她满意的条件。
“那你说想我怎么补偿你呢?为夫怎么也想不到,怕再猜下去徒惹你生气。”
刀氏见他还算上道,冷哼一声,“我不是说了吗?你赔我一个儿子。”
周谦急得额头都冒汗了,“我要跟你再生你也不愿意,我上哪儿赔你儿子啊,拿泥巴给你现捏一个吗?乖,你有什么想法,好好给为夫说还不成吗?”
刀氏又是一个白眼,“现成的不是有吗?”
周谦丈二摸不着头脑,“现成的?在哪里?”
刀氏便道,“她柳霜霜毁了我儿子长安,我也没别的要求,把她儿子赔给我!”
周谦想破头也没想到刀氏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人都快碎了,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啥?她儿子?天宝?”
刀氏点头,“没错,让她把天宝赔给我,否则这事儿免谈,我无论如何也要护住长安。”
周谦急得跺脚,“祖宗,你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天宝是个人,又不是个物件,怎么赔给你?”
刀氏终于说出那句准备许久的话,“过继给我不就好了?”
周谦实在是不理解,“天宝顽劣,又不上进,跟长安比,简直云泥之别,你要他来作甚?还不如把力气省下来,好好想想怎么帮长安把后面的路铺好呢。”
刀氏心中一阵恨意。
她的亲生儿子,她的天宝,在周谦心里,竟然就是个不值得培养的顽劣废物。
周长安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想着给他铺路。
也许,这就是当年柳霜霜机关算尽也要把两个孩子掉包的原因吧,只要掉到了她名下,孩子的一辈子就有保证了。
只可怜天宝,从被换走的那一刻,就注定成了一颗弃子。
现在不一样了,她这个当娘的,既然已经知道真相,就算赔上性命,也要把该属于天宝的命运,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