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周扬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当即便大喝出声。
原本十分安静的御书房里,突然响起周扬的大喝,吓得地保奴整个人一激灵。
“索绰罗·多多!”
看样子,地保奴还是个赐名。
这个名字,根本就不符合北魏人的起名习惯,而是草原室韦人的习惯。
想来,这个地保奴应该还跟草原室韦族有一定的关系。
钓到大鱼了。
至于为什么要喝问地保奴的本名,是因为在审讯之中,当一个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之时,在他的潜意识中等同于已经道出了自己的秘密。
这就是审讯的突破口。
什么事情,只要有一点被突破,剩下的就只剩下水到渠成了。
“担任职务!”
“北魏中赤旗右参将!”
“你们来大夏,究竟有什么目的!”
“扶植张如山,让他出卖军机秘密,帮助我们顺利南下!”
“你们是怎么突破的江海关!”
“是扶桑人!扶桑人擅长暗杀,有了张如山提供的江海关布防图,扶桑人这才派人去暗杀的守军,顺利打开的江海关大门!”
“畜生!”
听到这里,姬寒不由得怒喝出声。
她想象了各种各样江海关失守的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一个叛徒的出卖,才导致了这座雄关失守。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逼迫女皇帝南下,然后由扶桑人半路截杀大夏军队!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快救救我!救救我!我已经感觉不到我手臂的存在了!”
此时的地保奴浑身发抖,状若筛糠。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连嘴唇都快麻木了。
这是失血过多的典型症状,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力正随着伤口的鲜血流淌而不断流逝。
死亡或许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一步步看着自己步入死亡。
“呵呵,我还是喜欢你一炷香之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周扬用小刀一下挑开了地保奴蒙在眼上的布条,呵呵笑道。
在眼前一亮的时候,地保奴慌张地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想看看自己的惨状。
可当他看清自己手腕的状况时,人一下就愣在了当场。
这特么!……
他的手腕根本屁事都没有,之所以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的手腕往外流,是因为他的脑袋顶上有着一个水桶,有一条羊肠接在桶里,桶里的温水则顺着羊肠汩汩流下,正好滴在他的手腕上!
“你阴我?!”
“这就是你们北魏男儿的骨气?呵呵……”周扬极尽嘲讽之能,嗤笑道。
“你!……”地保奴一时气结,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来啊,请地保奴大人下去喝茶!”周扬呵呵一笑,说道。
“是!”
几个大内侍卫当即便出现在了御书房中,将地保奴连人带椅子一起抬起,跟待宰的年猪一样,直接抬走。
“扬哥,您真厉害啊!”一旁的杨玉虎竖起了大拇指,对周扬说道,“仅仅就是简简单单的拿冰刀划他一下,他就什么都说了。太神奇了!”
“神奇?这世上,能扛得住这么审讯的人,根本不存在。”周扬说道。
“真的假的?”杨玉虎表示不信。
“呵呵……”周扬表示,信不信由你。
这种当年由西方崽种研究出来的审讯手段,可以说是将人类的心理利用到了极致。
虽然历史上并没有记载真实的实验案例,但周扬却也算是第一次将其实战应用的。
“这么说来,朕也算运气好?”回想起之前地保奴供述的计划,姬寒不由得一阵庆幸。
真要听了那帮软骨头的建议,一路南下,恐怕真就落入了扶桑人和北魏人的陷阱之中。
难怪北魏人自打入关以来,进军速度一直很缓慢,敢情是在等着姬寒一路南下,然后给她来个南北包夹。
“想不到,帝传四世,到了朕的手上,却让百姓又要遭遇战火之痛。”姬寒长叹一声。
“陛下,朝廷沉疴已久,改变终归伴随着阵痛。更何况,与以往不同,您有我,有对您忠心不二的臣子,我们定能挺过这次灾劫!”周扬躬身对姬寒说道。
“臣等愿与京城共存亡!誓死追随陛下!”杨玉虎华云等人跪地下拜,朗然说道。
“好!”姬寒心中大为宽慰,看向周扬的眼中,多了几分其他的意味。
“周爱卿,你看这南部的倭贼……”姬寒看向了周扬,希望他拿出些建议。
“陛下,战火虽烈,但对于咱们来说,也是刮骨钢刀。”周扬说道,“既然他们愿意南下,那何不让他们看看这南下的后果呢?”
“有的人跪的久了,连怎么站起来都忘了。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周扬说道。
“你的意思是……”
周扬见姬寒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
……
“国公……歇歇吧,不少官员的家眷跟不上了。”
南下的官道上,赵武正领兵快速行军,朝着他们的目的地临州而去。
赵武作为“有远见”的人,老早就在转移自己在京城的产业,所以这次出逃,他带的东西可以说是朝中上下最少的。
这还为他搏了个好名声。
还有不少人称赞他“两袖清风”。
但实际上,赵武几乎年年临州的干活,会所加嫩|模,临州有名的“瘦马”更是被他不知道金屋藏了多少。
老当益壮之下,还在为赵家添丁。
“拖拖拉拉,实在无用!”魏国公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自己这派的党羽,摇了摇头。
一直跟他形影不离的张如山如今却不知所踪,身边少了他出谋划策,魏国公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而且看着那拉着不知道多少金银细软的车马缓缓前进,魏国公心情不知道为何有些焦躁。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突撃!”就在魏国公不知道为何心里不安之时,却只听一旁的林中传来了一声鬼叫。
随后,无数身穿武士服装的扶桑人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倭刀,从树上、水中、甚至地下窜出,杀向了南下的队伍!
是日,南下队伍,几乎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