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们还真信了?”正当教坊司彻底被夷为平地,成为历史的消息传到了青烟馆,不少姑娘们心思活络之时,凤姐却轻笑着说道。
“姑娘们,咱们那是什么命啊?还能轮得到那位周大人亲自来救?”凤姐也是长吁短叹地说道,“咱们女人命如浮萍,随波逐流,什么男人都能骑在咱们的头顶上,什么人都能对咱们做点什么。”
“咱们就是天生的贱命。那周大人是什么人?那是皇上身边最红的人!就周大人那样的,稍微喘气得大一点都能把咱们给吹散了。这样的人能来救咱们?别想了!”
“那周大人,神勇无敌,麾下的将士们那得是多血气方刚的汉子?你们以为教坊司被夷为平地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需要女人了?那么多汉子呢,教坊司那些莺莺燕燕,估摸着还不够分呢!”
“妈妈,你的意思是,她们是被拉进军营,当……”
“可不就是呢么!”凤姐双掌一拍,像是能看破世间一切虚妄一般,正色道。
“这!……”
凤姐的话顿时便让不少姑娘顿时浑身冒冷汗。
被拉进军营,那是什么?那就是军中的女支!
在外面接待那些文人墨客,这帮人多少还是好面子的,不然不会跟那帮子姑娘们搞什么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之类的。
但在军营之中就不一样了啊。
军营里面都是些几个月甚至几年见不到女人的汉子,他们有多凶残?
很多军中的女子,那死得叫个惨。
那是被那些当兵的糟践死的!
听到这里,不少姑娘觉得不寒而栗。
而原本升起希望的姑娘们,此时眼中的曙光也渐渐熄灭了。
才出狼穴,又入虎口,这样的事情她们不接受!
在外面的青|楼里还能混得风生水起,在那军营里面,被人玩死,连尸骨恐怕都不知道会被丢到哪里!
……
“嘶……”周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一阵三叉神经痛。
本以为将教坊司彻底夷为平地之后,他们对其他姑娘的解救行动应该能够更加顺利。
毕竟,有皇家背景的教坊司都倒了,这天地下难道还有人背景被皇帝还硬?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带兵打算着手去解救其他青|楼的女子之时,那些女子居然拦在了青|楼之前,根本不让他们进去!
甚至不少人抽出了自己脑袋上的发簪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大有当兵的再敢往前迈一步,就死给他们看的架势。
这就搞得一直严守纪律的周扬部队十分被动了。
周扬的部队,能打胜仗,作风优良,怎么可能对这些本来就是受害者的姑娘们动手呢?
更何况别说动手制服这些姑娘,她们甚至连近身都不让。
稍微靠近一点,她们就大有要死给这些兵哥哥们看的意思。
不光是周扬亲自带队的这一支部队,别的部队也是如此。
这就让周扬他们一时也没了办法。
本来周扬他们还以为这些楼姐们只是吓唬他们的,可看着他们真的稍微靠近一点,就有人真的刺破了自己的脖子,这就让周扬他们彻底束手无策了。
无论周扬再怎么强调和重申自己的主张,可这些姑娘们根本就不相信,也不接受。
仿佛教坊司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一样。
“治委,这些姑娘们不配合,咱们咋办啊?”身边的警卫员说道。
“先缓两天,等过段时间,去职校,叫两个姑娘过来。”周扬说道。
“去职校?去职校干啥?”警卫员有些不解。
“叫你去就去,人不大,问题不少。去去去!”周扬抬腿在警卫员屁股上轻轻踢了一下。
他的这个警卫员,就是当初牺牲的肖远烈士的亲弟弟。
虽然周扬一再提出要给肖家抚恤金和特殊照顾,甚至能够安排肖远的弟弟入朝为官。
尽管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而且没什么实权,但这种照顾已经足够丰厚了。
可那位英雄母亲,却依旧拒绝了周扬的一切安排,甚至将自己仅剩的独子交到了周扬的手里。
“我也没别的想法,更没别的要求。只希望周治委能够带领我家小子,为国尽忠!”
临走之前,这位目前还嘱咐自己的小儿子:“二郎,你哥哥为国尽忠,你不能丢他的脸。娘希望你能为这个国家也出一份力。也许有一天你会觉得为娘心狠。但你不去扛枪,他也不去扛枪,谁还会去保护这个国家呢?”
“你能为国尽忠,那就是对为娘尽孝了!”
说完这些话,周扬率领当时带去的所有将士,郑重地冲着这位母亲敬了一个军礼。
在这个年代,能够有这么伟大的思想觉悟的人,绝对屈指可数!
这位三十来岁就连送两个孩子上战场的母亲,绝对担得起一句英雄。
而在带队回营之际,在场的所有小伙子们居然在没有周扬授意的前提之下,朝着这位母亲大喊道:“妈!多保重!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一定给您老养老!”
这个时候,周扬知道,自己想要的军魂已经铸成了。
一个母亲多了几十万个孩子,几十万个孩子,又多了一个母亲。
后来,周扬听说,这位妈妈去了军校应聘,去食堂当了一个做饭的阿姨。
那里是离她家的孩子最近的地方。
……
一连三天,周扬他们天天上门宣导,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些楼姐们反应十分激烈,看着战士们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
经过了当天的受挫之后,周扬多少也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多半是青|楼的掌控者对这些姑娘们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她们误会了子弟兵们的行动。
所以周扬才会让人去叫职校的姑娘过来。
三天了,因为子弟兵们的行动,这些青|楼个个大门紧闭,根本就没人在这种时候还敢来女票。
最开始那天倒真的还有人头那么铁,往这边来了。
但在看到这些将士们那能吃人的眼神,便都缩了回去,不敢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