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不少父亲都哭得泣不成声。
虽说这个时代重男轻女，但不少富裕人家并不是特别排斥女孩。
本来就家大业大，多个女儿咋的了？
可即便是这样家大业大的家庭，却依旧没能幸免丢孩子。
足以见这些人贩子有多么猖獗了。
这些哭得最伤心的父亲，都是京城里最近才丢孩子的商人。
早在公审开始之前，周扬就已经送了一批解救出来的女孩子回家了。
可这批女孩子里，没有他们家的孩子。
得知了这一次要公审那些人贩子，还有青|楼的大掌柜，他们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这里。
毕竟小孩子嘛，很多时候记不得自己家在那里，父母叫什么也很正常。
可随着每一个被解救出来的姑娘们一一出面指责这些人渣，这些父亲母亲都没能从这些人中看到自己孩子的身影之时，他们的心也在一点点地下落。
尤其是听见有些姑娘说，这帮畜生对于不听话，爱哭闹的小姑娘，也是毫不留情地打骂，甚至侵犯之时，不少父亲当时就绷不住了，恨不得冲进朱雀广场和他们拼命。
如果不是朱雀广场外面有军人拦着，这些父亲母亲们肯定能冲进去杀了他们。
这一场公审，持续了足足三天。
将近一千名受害者，当众指出了那些非人的交易，以及她们遭受到的一切非人待遇。
这一场公审，本来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文武百官，没人敢离开，也没人敢出声。
除了正常的吃饭之外，这些官员连打盹都不敢。
他们早就听说了玄衣卫的风声，也多少知道玄衣卫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一次，这些涉案官员们的底|裤都被扒出来了。
可以说，别说账本，恐怕连他们家族谱都被玄衣卫搜出来复印了好几份。
足以见得皇帝手下的这支玄衣卫的本事实在可怕。
他们之所以不敢睡觉，完全是怕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已经落在了皇帝手上，皇帝就等着找个借口对他们开刀呢！
至于陪审的民众们，还是有军队照料才从最开始看乐子，到之后的义愤填膺，一直到现在的眼泪都快流干了。
诚然，这里面不少都是老瓢虫，青|楼啥的没少去。
但那是不知道在这些姑娘们光鲜的外表之下居然有着如此悲惨的人生的前提之下。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听到这些悲惨遭遇的时候，他们难免心生恻隐。
虽然大多数人等到这事情过后，会遗忘，会麻木。
但至少，这件事绝对会被史书，会被少部分人永远记得！
能有这样的效果，周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此后，三大毒瘤（不知道的自己去百度）即便不能彻底根除，也绝对将从主流视线中彻底消失！
……
凤姐此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她不懂。
因为她自己一路也是这么过来的。
她早年也是被人拐走，然后卖给了青|楼。
从一个小女孩起，她就在学习，怎么拥有更好的仪态，怎么去服务男人，怎么才能拥有更强的核心竞争力，怎么样才能拥有更丰腴的身材。
这些她都是被动地去学习，去接受。
这几乎是每个青|楼女子必修的课程。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们都得学，然后不断地向上爬。
不是因为她们这些青|楼女子对这个职业有多么热爱，只是因为恐惧和害怕。
如果她们一直无人光顾，那么她们迟早会被淘汰，会被青|楼驱逐出去。
这样一来，她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没有青|楼会养废物，更不会去养着一个没有竞争力的姑娘。
年纪大的女子，如果没能攒够足够的钱给自己赎身，那么就等着被青|楼打死，或者活埋吧。
敢跑？想逃？
不可能的，被抓回来的话，不被打死那是运气好，颜值高。
被活活打死才是常态。
生了病得不到医治，眼看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她们说不定会被活活地钉死在棺材里。
像是花魁？赎身？卖艺不卖身？
只有最顶尖的那些姑娘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大多数的姑娘只能维持着周而复始地迎来送往。
至于那些只存在于书本上的才子佳人什么的？
寻常姑娘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这也是周扬为什么痛恨那些小说里的瓢虫男主的原因。
什么才子佳人？无非是这些混账东西用自己学到的东西来撩妹罢了。
九年义务教育，他们除了装逼之外什么都没学会！
凤姐也是在无数姑娘之中杀出了重围，得到了魏元吉的青睐，成为了青烟馆的话事人。
可在她翻身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却是继续迫害和她有着一样经历的女孩子们。
因为她除了学到了这些折腾人的手段之外，什么都不会。
往日的一切在她的眼前浮现。
突然间，一对模样有些模糊的夫妇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爹……娘……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
这一天，周扬毫不客气地扬起了霍霍屠刀。
杀得人头滚滚。
因为事情过于恶劣，以至于涉案的人最少都是十年以上的监禁。
包括那位涉案的王爷，也被周扬给宰了。
这是周扬自出仕以来，第二次杀了那么多人。
之前的那一次，还是姬寒因为周扬的关系夷人十族的时候。
……
这一次公审，整个京城都保持了沉默。
包括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宣称应该轻判甚至不判的官员们，也沉默了。
再也没有人提过要轻判或者网开一面的屁话。
姬寒也是一脸的阴沉，回到了皇宫。
周扬处理好了一切之后，他来到了姬寒的面前，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话。
“你觉得，这么做对么？”姬寒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对。”周扬点了点头，走到了姬寒的身后，用手扶住了她的双肩，替她放松着肩膀。
“你也不想，未来还有孩子被卖到那种地方，然后过着那样畜生不如的生活吧？”周扬说道，“这一次，我们为后世的人们过得有尊严，活得有自由，奠定了基础。以后人们才能坚信，这个国家能给自己以尊严。”
“只有人们有信心，国家才能有力量，民族才能有未来和希望。”周扬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