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寒提过刘承通与郭光么?当然是没有的。
姬寒的怒气都放在了王继光的头上,以及王继光战败后的调兵遣将上。
周扬扯着虎皮做大旗,好生安慰了刘承通与郭光一番。
在周扬看来,刘承通、郭光很倒霉,被王继光连累的损兵折将,差点连命都丢了。
刘承通泪眼婆娑,道:“我二人败军之将,还能得陛下宽恕,虽万死不足以报君恩!”
郭光擦去脸上泪水道:“刘参将说的对,我二人定全力以赴协助万将军,剿灭马贼!”
万里看不上刘承通与郭光,但周扬却能看到两个人身上的闪光点。
大军惨败二人却没有一蹶不振,收拢残军驻守武营,将马应龙大军的扩张之路阻断。
为将者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再有他们是陕原的地头蛇,对银州的情况也熟悉,征伐银州少不得要他们出力。
万里出身将门,从小就没有遭受过挫折,更没有在基层军官中活动的经验。
在万里眼中只有北魏大将阿济格那样的人,才能入他的法眼,刘、郭二人不值得他屈尊去宽慰。
周扬笑道:“陛下远在燕京,也一定能知道两位将军的忠君爱国之情,来,快快入武营吧。”
京军与陕原的地方军入驻武营,消息瞬间传遍了银州全境。
跟随马应龙的兵士士气受到了动摇,他们不过两万余人,官军却有六万多。
其中还有两万的京军,京军与北境边军的战斗力,在整个大夏的军队中属于翘楚。
大军休整了整整五日,待兵强马壮之后,浩浩荡荡地朝黑山堡而去。
万里没有分兵,大军汇聚一处,沿途派出哨骑侦查。
别看万里性情高傲,统兵打仗也是行家里手,充分吸取了王继红惨败的经验。
大军一路顺风顺水地抵达黑山堡下,就见那黑山堡矗立在两座小山之间。
虽然名为“黑山堡”,实际上就是一座坚固的城池,夹在两山之间,宽约三十丈,高约五丈。
城头,银州宣慰司宣慰使马应龙、银州宣慰司同知马应天、银州宣慰司副使马晓川等人悉数在列。
马应天是马应龙的弟弟,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之前假意投降的毒计,就是他想出来的。
马晓川是马应龙的长子,亦是将来马应龙的继承人,他和马应龙一样残暴、霸道。
可以说银州宣慰司的军政大权,都在马家人手中,这是土司制度难以避免的弊端。
马应龙等人放眼望去,城外赤龙旗招展,军士们披坚执锐,一个个身高体阔杀气腾腾。
忽而战阵中有人厉喝一声:“万将军到!”
有一将骑着高头大马走出战阵,他一身玄甲相貌刚毅,一对鹰眼极为锐利。
“城头上的,可是马应龙!”
马应龙见他的相貌与气势,就猜出了他的身份,笑着拱手行礼说道。
“下官正是马应龙,万将军远道而来才休整了五日,就来我黑山堡,当真是急不可耐啊。”
万里性如烈火,闻言“呸”了一声,骂道。
“马贼!你捉了王继红杀了数万官军,还有脸称我大夏的‘官’?速速开城投降,本将可以绕过你的妻儿老小,只诛杀首恶!”
马应龙脸上露出冷意,极为狡猾的说道。
“下官已经说了,如今的一切都因为关陇李家的李隆疾逼迫太甚我不得以才起兵对抗,我,始终是大夏的臣子!”
老谋深算的马应龙,还未开打就给自己预留了一条后路。
从大夏太|祖皇帝开始,对待西北、西南的土司,就是征伐后打服了册封土司,然后土司不服再征伐。
反反复复,征征打打让土司都有一个习惯,一个打不过就投降老老实实的习惯。
万里恨马应龙恨得牙痒痒,指着马应龙道。
“马贼!你素来喜欢吹嘘银州子弟悍勇,可敢派人出来与官军斗上一斗!”
马应龙正欲找机会壮一壮马家军的士气,闻言傲然道。
“有何不敢?谁愿出城为我银州拿下首胜?”
马应龙身后走出一人来,此人身高体阔生了一双招风耳,相貌着实丑陋。
“叔父!马河愿往!”
马河是马应龙的侄儿,也就是马应天的四个儿子之一,勇猛善战有“马家之虎”的美誉。
所以别看他人长得丑,却很得马应龙与马应天的喜爱,时常传授他兵法,予以培养。
马应龙哈哈大笑起来,叫人端来两碗酒:“来!叔父亲自为你擂鼓助威,干!”
马河喝下一碗酒后豪情万丈,在马应龙的擂鼓声中取了兵器,催马率领十余个兵士出了城池。
冠军这边也催马而出一人,此人年约二十五六岁,是京军中随军出征的偏将之一,名叫陈友。
如陈友这般的偏将,京军中有不少,大多是寒门出身,想要随军建功立业的。
他向万里争得了这大好机会,顿时雄心万丈,催马杀出欲斩了马河立功。
马河不屑地瞥了陈友一眼,也不动也不躲,当陈友的长刀劈砍来的时候他来个“铁板桥”。
马河艺高人胆大,当长刀贴着他的鼻尖而掠过的时候,手中偃月刀猛地一抡。
马河人几乎和马背平行,可是手臂却力道又大又精准,正好砍在了陈友的身上。
虽有甲胄护体,可是偃月刀选中的位置,正好是他缺少防护的腿部。
啊!
陈友惨叫一声几乎跌落马下,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马河的第二刀又来了。
咔嚓!
这次陈友没有继续惨叫,因为他硕大的头颅被斩落,尸体摇晃两下落地。
“千户大人威武!”
城头传来一阵阵欢呼声,马应龙铆足了劲儿为马河擂鼓,一时间马家军气势如虹。
与之相比官军这边士气弱了一截儿,万里阴沉着脸,道:“谁去取了那匹夫性命,为陈偏将报仇!”
万里身边有一青年将官,面如红枣催马而出:“将军!末将箫召愿出战!”
箫召是万里的亲信将官,一杆长矛杀敌无数。
箫召杀出军阵,与马河交手,一杆长矛舞动的虎虎生风。
这次马河倒是没有大意,手提偃月刀与箫召战在一处,才交手靓照箫召便心中震撼。
好大的力气!马河跟个人形犀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