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坐着轿子出去，姜雪被抬出去，殿前失仪杖责十五大板。
10
我和楚渊大婚那日，一顶轿子抬着姜雪从侧门进入太子府。
我正想怎么挣脱楚渊这个大猪蹄子，房门被敲响。
姜雪的贴身丫鬟来报，「娘娘身体不舒服，想请太子殿下过去一趟。」
楚渊酒醒一大半，他想解释。
我冷笑，「殿下，你不用解释，臣妾都懂。」
楚渊走时回眸，有愧疚，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情愫。
前几世，楚渊喜欢的人的确只有姜雪。可这一世，他的心里多了一抹影子。如果他对我只有感激之情，断然不会把程妃的遗物送给我。
或许，现在的他，根本不清楚对我是什么感情。
11
翌日，荷花开得亭亭玉立，姜雪约我到凉亭赏荷。
她扬长雪白的脖子，「妹妹，你看这两株荷花，一株浅淡不起眼，一株艳丽无双，但凡有眼睛的人都会喜欢红色这株，你说是不是？」
姜雪今日穿了一身薄纱的衣裙，看起来极为不雅。
「姐姐说得有理，只是你穿着这般招摇，被有心人看到，不怕丢了太子的脸面吗？」
姜雪却没有恼怒，「妹妹，你这是在嫉妒姐姐吗？」
「自古以来，女为悦己者容，男人哪有不爱貌美的女子，姐姐，你姿色平平，更要注重打扮才行。」
「姐姐别忘了，今日回门，让人看到你身上的这些，你就不怕她们说你是歌女吗？」
姜雪的脸刹那白了，她知道我在羞辱她，她曾在飘香楼做过一段时间的歌姬。虽是卖艺不卖身，但进了那种地方，就算说破嘴，世人也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楚渊朝这边走来时，姜雪正恼羞成怒。
我以为她会找楚渊告状，没想到，她身子往后仰，扑通掉下荷花塘。
「殿下，救救妾身，我不会游泳，姜雪她要害我。」
楚渊赶来时，我已经跳进了荷花塘。
想陷害我，没门。
我拖着昏迷的姜雪，浑身湿透地上岸，楚渊着急地冲过来。
楚渊命人把姜雪带到房里，又让侍卫去宫中请来太医。
姜雪喝过驱寒药，脸上还带着一丝苍白。
楚渊漆黑的瞳孔邹然闪过一抹冰冷，「怎么回事？雪儿怎么说你要害她？」
「殿下，不怪妹妹，我们一时起了争执，她是失手推下妾身的。」
我以为姜雪会说是她不小心掉下去的，没想到她直接把锅盖到我身上。
「姐姐，你说是我推了你，那我干嘛还要跳下水救你？」
「你说我们起了争执，我怎么不知道？」
「妹妹，昨晚是你让殿下到我房里来的，怎么今日却怪起我来了。」
「姐姐，我刚说的好像是你当歌姬的事哦？」
楚渊脸上布满寒霜，「够了！姜宁。」
「最晚我还觉得你大方，想不到你都是装出来的。雪儿身子骨弱你也知道，她又不会游泳，你把她推下湖，这不是想置她于死地吗？」
「太子就这样看待我的吗？」
身上还有水珠在滴，我拿出秀帕轻轻擦拭。
楚渊在看到那方秀帕时，瞳孔骤缩，「你怎么会有这方帕子？」
秀帕上错落有致地绣着几根竹子，正是秋围时，原主救下楚渊，给他擦过血的秀帕。
姜雪也拿出一条绣帕，绣着一片山竹。
楚渊的目光在我和姜雪之间徘徊。
姜雪意识到事情败露，绣帕掩唇，「咳嗽，殿下，臣妾胸口喘不过气。」
「雪儿，你怎么样？」
楚渊扶她坐起来，却看到姜雪露出的半截手臂上有道伤疤。
「殿下，雪儿当时为救你挡过一剑，你还记得吗？」
「这条疤痕就是那时留下的。」
楚渊动容，露出怀念的神情，眼眶都湿润了。
有些憋屈，这个狗男人。
要不是看在姜雪头顶的进度条降到百分之四十，我真想戳瞎楚渊的双眼。
原主救他时，手臂上受的是箭伤，而姜雪手臂的疤痕分明是刀伤。
一个人纯心要装瞎，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真是替原主感到不值，救命之恩还能将错就错？
这男人真狗！
12
我得了风寒，翘翘想要去请大夫，却被我叫住，「你去和太子说声，我要回相府休养一阵子。」
前世，原主也是以风寒的名义回了娘家，姜雪紧跟而来。
那时原主还不知道她的意图，直到某个夜晚截下她的飞鸽传书，发现是写给夏国探子的回信。
「父亲，你可知道，姜雪她是夏国的公主？」
姜父在书房练字，手中的毛笔颤了颤。
「宁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父寒眸闪烁，他的神情像是知道姜雪的身份。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带姜雪回丞相府，认她为义女？
一时间，我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的男人。
从原主的记忆里，我找不出一个姜父疼爱原主的情节。
当初我的名字出现在太子妃的选秀名录上，姜父还试图让伯阳夫人划掉，被我及时阻止。
他冷言相劝，「宁儿，放弃吧，你斗不过她的。」
「女儿有一事想请教父亲？」
姜父沉默，又开始写字。
「那日你说让我放弃，说我斗不过她是什么意思？」
姜父停下笔，抬头看我，那股悲伤又涌现出眼眸。
我能感觉到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忽然想到什么。
「父亲，姜家未来会有一场灭门之灾，你知道对吗？」
姜父身子僵硬，笔落在地上。
「宁儿，你做的事，为父都知道，可是，我们斗不过她的，斗不过她的……」
原来重生之人，不只有姜宁，还有姜父。
但原主看不到进度条，还没撑到姜雪的女主光环消耗完，她就死了。
这晚，我和姜父抱头痛哭，心中对姜雪的恨又多了几分，是这具身体的执念在影响我。
「爹爹，我已经找到姜雪的死穴，这次，我们放手一搏，一定能让姜家逃过一劫。」
姜父眸光湿润，「好，爹爹相信宁儿，宁儿怎么说，爹爹就怎么做。」
13
五月初一的夜晚，我截下姜雪的飞鸽传书，是她给夏国探子的回信，布防图已到手，今晚悦来客栈。
姜父看到书信，激动得身子都在抖，他怕再次失败。每一次失败，都要承受一次失去亲人撕心裂肺的痛。
皇后寿辰这天，是姜母的忌日。心中有些烦闷，是这具身体带来的情绪。
在御花园我碰到了姜雪，她袅袅婷婷地走来，手中还挎着一个食盒。
「妹妹，原来你在这里呀，真是让姐姐好找。」
「父亲说你在宴会上没怎么吃东西，这不让我给你送点心来了。」
姜雪打开食盒，芙蓉糕、马蹄糕，都是姜母在世时经常做给原主吃的糕点。
见我有所顾虑，她每样糕点都拿出一块尝了起来。
「妹妹，你放宽心，姐姐就想害你也不会选在这里。」
我拿起一块桂花糕，「姐姐，是妹妹多心了，今日是娘亲的忌日，你能陪我喝几杯吗？」
姜雪看我愁容满面，装作关心我的样子，与我坐近了些。
见我喝下酒，姜雪的笑意才溢出唇角。
我就静静地看着她，她手撑额头，脸色苍白，倒下桌台。
「不可能，我明明……姜宁，你对我做了什么？」
姜雪控制不住在我面前手舞足蹈，还说一些疯疯癫癫的话。
我打了一个响指，翘翘从假山后走出来。
「小姐，你真是英明神武，你怎么知道大小姐会在杯子里下药？」
第一世，原主是侧妃，姜雪想要拿到原主的把柄，让楚渊写休书。
她特意在西域商人那里买到一味叫美人冢的药，只有浸了酒，药性才会发散出来。
事后，她把杯子丢掉，让人无从查起。
原主名节尽毁，姜雪还扭曲事实。
「殿下，都是雪儿不好，占据你太多时间，想必妹妹也是太寂寞，才会犯下大错。」
楚渊一门子的恋爱脑，当着皇后的面写了休书，姜雪还找人在京城散播原主的丑事。
我趁姜雪吃糕点的空隙，手伸到食盒里对调了杯子的位置，这才让姜雪喝下给自己准备的药。
我和翘翘把姜雪拉到假山后，就看到一个侍卫晕倒在那里，那是姜雪提前安排好的人。
真是精彩，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15
我在姜雪身上胡乱摸了一通，果然找到布防图。
「翘翘，你先盯着她，有什么动静马上来找我，我有重要的事要找皇后娘娘。」
皇上疑心病太重，又忌惮姜家，楚渊过于恋爱脑，只会拖后腿。
原主第一次重生，她就把姜雪和夏国探子的阴谋告诉了楚渊。楚渊让姜宁别打草惊蛇，说要想一个万全之法。
结果他当晚就把这事和姜雪说了，导致姜家的灭门之灾提前到来。
第二次，原主借皇后寿辰，拿着截下姜雪的飞鸽传书去找皇上。皇上暴怒，发誓要把夏国探子一锅端了。
没想到，他为了铲除姜家，竟然和夏国探子联手，陷害姜父，姜家还是灭门了。
这一世，我只信自己，但需要借助皇后的手。
皇后卫氏自小文韬武略，又心怀天下，她的兄长和原主的表哥一同在边疆抗敌，他们关系密切，常有往来。如果姜家被灭门，卫家也会受牵连。
我呈上布防图和一封姜雪回夏国探子的书信，上面印着特殊的图腾，那是夏国人的身份标志，是伪造不出来的。
皇后气得砸碎了杯子，「真是好心机，本宫现在就去找皇上。」
我心里一咯噔，赶紧拦住皇后。
「娘娘，这些年，皇上本就视我姜家为肉中刺，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你说皇上会不会加以利用？」
皇后听懂我的言外之意，她踱着步子，「让本宫想想。」
「娘娘，臣女有一个计谋，到时娘娘陪我们演一出戏即可。」
我在皇后耳边嘀咕了一会，她焦急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好一招连环计，不愧是丞相的女儿。」
皇后让人拿来牛皮纸，又谴退了宫里的人。她临摹了一张布防图，还用朱笔在防御的位置重点标记。
「本宫先帮你们到这，剩下的就看你们姜家了，有什么需要协助的随时让人找我。」
我接过布防图，「臣女谢过娘娘，娘娘现在有空的话，不妨陪我看一出戏。」
皇后跟随我走到假山，姜雪已经晕过去了，我把假的布防图塞进她的衣服里。
「翘翘，你去找太子殿下过来。」
楚渊急匆匆地赶来，看到脸色苍白的姜雪，摇晃了好几下才把她摇醒。
「殿下，妹妹她要害雪儿，是她给雪儿下的药，侍卫也是她找来的，她想玷污雪儿的清白。」
「姜宁，你竟然给雪儿下这种药，你这样做，让雪儿以后怎么做人？」
姜雪装模作样挤出眼泪，可怜地嘤嘤啼哭。
「殿下，你别怪妹妹，妹妹可能是看我们太相爱了，一时嫉妒，才做了错事。」
「姜宁，真的是你做的吗？」
楚渊不太敢看我，他已经知道秋猎是我救了他。
「翘翘！」
听到我的呼唤，翘翘拽着一名留着胡子的西域商人走进来，姜雪的药就是在他手里买的。
这种简单粗暴的戏码，皇后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为了让太子看清姜雪的真面目，她对西域商人用刑。
那名商人被打得皮绽肉开，把事情都供出来了。
楚渊愧疚地看着我，却不知道说什么。
很好，他越是对我愧疚，我在他心里的分量就越重，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往我这边倾斜了。
姜雪，这一次，我也要让你体会痛失所爱的滋味，就当是为原主报仇吧。谁让你抢了她的心上人，虽然楚渊不配。
16
翌日，姜父递上告老还乡的奏书，姜雪突然闯入殿堂。
「父皇，姜丞相通敌叛国，告老还乡只是他的一个幌子，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前阵子妾身回相府，无意间看到姜丞相和夏国探子见面。」
姜父面色阴沉，「你……你，休要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只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想污蔑我姜家百年清誉，真是荒唐！」
「皇上，你让御林军去相府搜查，肯定能找出证据。」
姜父递上告老还乡的奏章，皇上本就怀疑有猫腻。现在有把柄露出来，皇上双眼放光，龙袍一挥，御林军出动。
看到御林军层层包围住姜府，我的心扑通狂跳，这次我也很紧张。
前两世剧情到这里，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原主的做的努力全盘打翻。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搏，如果失败，一切得推翻重来。
爸爸去世时，我就体会到失去至亲的痛苦，都穿书了，我不想再体会这种滋味了。
我把姜雪和夏国探子的书信扔到楚渊面前，没想到还是高估他的恋爱脑。
「姜宁，雪儿都把实情告诉我了，你这些书信是姜丞相伪造的。只要你和我一起指证姜丞相，我会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的。」
「楚渊，你还是人吗？」
要不是我知道剧情的发展，都要怀疑楚渊是夏国探子的同党。
「妹妹，为了楚国的黎民百姓，我只能大义灭亲，委屈你和父亲了。」
御林军在姜父书房暗格中搜出了布防图，姜府上下一百多人入狱，秋后问斩。
我和姜父分开关在了地牢里，姜父在隔壁。
他长吁短叹，「宁儿，你说这次真的能避免姜家的灭门之灾吗？」
姜父一直都是雄心壮志的人，但经历了多次亲人惨死的悲剧，他的心已经老了。
我安慰他，「爹爹，你先不要杞人忧天，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现在是收网的时候，我们要沉住气。」
没错，当初在皇后寿宴时，我们商量引蛇出洞。只要夏国探子看到姜家叛国入狱的假象，他们就会打消顾虑，相信布防图是真的，必然会采取行动。
「但愿吧……」
姜父缓缓闭上眼，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姜雪来牢里看我，她特意换上正妃的头面和服饰。
「妹妹，入狱的滋味如何？」
「你已经嫁给了太子，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姜家？」
原主重活两世都想不明白，姜父待姜雪如亲生女儿，她也如愿嫁给了楚渊。有了容身之所，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妹妹，正妃和侧妃是不一样的，还记得你和太子大婚那日吗？」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而我呢，一顶寒酸小轿，还要从侧门进去，有谁记得我姜雪？」
她笑得狰狞，「不，我叫夏雪，是夏国前朝的公主，还没享受够公主的尊荣，就被人一路追杀到楚国。」
「我流落异乡，无依无靠，为了活下去，我还当过低等的歌姬，说出来多可笑。」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比起得到楚渊的爱，姜雪更爱权势带来的安全感。她想完成任务，做回夏国的公主。
「姜雪，你真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吗？」
「妹妹，你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在那里危言耸听。」
我确实没有危言耸听，御林军从姜府搜出来的布防图是假的，那是皇后用牛皮纸临摹的。
而姜雪，在皇后寿宴结束后，又临摹出两张假的布防图。一张放入姜父的书房暗格中，一张给了夏国探子。
「现在夏国探子应该按照你给他们的布防图攻入皇宫了吧，你可知上面的红色标记是什么意思？」
姜雪大惊失色，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
「红色标记的位置，皇后娘娘已布下天罗地网，你认为你们有几分胜算？」
「不，不会的，我不信！你胡说！」
姜雪面露恐惧，跌倒在墙边。
就在这时，一批御林军围住了姜雪，那是皇后娘娘给我的暗号，夏国探子已伏法。
「别杀我，我要见皇上，我有话要和皇上说。」
皇上怒了，「夏雪，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殿堂上，姜雪抓着楚渊的衣袍，「殿下，救救我，我是夏国人没错，却从没有害过楚国人。」
「笑话，你没有害过楚国人，那你去偷我楚国的布防图做什么？」
姜雪脸色惨白，但还想挽回局面，「皇上，那布防图是从姜丞相的书房搜出来的，和我没有关系。」
「你休要狡辩！」
「好一个夏国奸细，都藏到我眼皮底下了。」
「来人，把这个夏国奸细押入天牢，严刑拷打，务必让她招出还藏在楚国的夏国余孽。」
我当日拿着姜雪给夏国探子的回信找了皇后，皇上心有芥蒂，但姜家护国有功，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怒火撒到姜雪身上。
我和姜父对视了一眼，他上前叩首，「启奏皇上，臣年岁已高，是时候告老还乡了，上次老臣已经递过了奏章，不知皇上是否批阅了？」
皇帝端详了姜父一会，似乎在辨认真假。
看到姜父神情严肃，言辞恳切，这个老狐狸总算相信了。
17
姜父回府，比我还急，他当晚就遣散了家丁，只留下几名心腹和仆妇。
「爹爹，我们现在就要走吗？」
他叹了口气，「为父也是怕夜长梦多。」
而就在这时，几名黑衣人潜入姜府，姜父像早有预料。他推开了我，被那名黑衣人的首领抓住。
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出现，车祸时，爸爸也是这般推开了我。
黑衣人首领的手臂上有一道熟悉的刀疤。
「姜雪，是你，你居然逃出来了？快放了我爹爹，你想做什么？」
「我要姜丞相的令牌出城！」
这几日，御林军在京城搜查夏国余孽，出城的百姓都要搜身检查。
姜雪语气森然，「你们别逼我，我只想活命。姜宁，你给我令牌，我马上就走，绝不伤害姜丞相一根寒毛。」
「宁儿，我们父女能够团聚已经是今生最大的福气，以后没有为父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父亲潸然泪下，挥刀自刎。
「爹爹！」
……
爸爸那大盘子脸庞又浮现在眼前，我再次体会到切肤之痛。
翘翘放了烟火弹，御林军闻风赶来。姜雪和黑衣人翻墙离去。
「爹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都成功了吗？姜家都躲过了灭门之灾，你为什么……为什么……」
「其实爹爹活了很多次，你和她斗了两世，爹爹都看在眼里，爹爹也想帮你。可是，每次爹爹插手，你都会陷入更大的困局。」
「夏雪身上有一层光环在保护着她，爹爹只能袖手旁观，我收姜雪为义女，对她好，想着能感化她，可是……」
我捂住他脖子上涌出来的鲜血，「爹爹，你别说了。」
「宁儿，别怕，这次咱们赢了，爹爹看到她身上那层光环消失了，她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姜父赌对了，他自刎在姜雪剑下，彻底消耗掉她身上仅剩的百分之二十的女主光环。
「宁儿，是爹爹不好，爹爹不是有意要冷落你，只是希望你能做个普通百姓，远离朝政，避免卷入姜家这场灭门之灾，可兜兜转转，你还是嫁给了太子。」
「爹爹本想和你去乡下过田园生活，可爹爹没有这个福气陪在你身边，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
姜父还有很多话要说，但他的手却滑落下来了。
这次他闭上了双眸，安静祥和。
18
翌日，我写了和离书，让人送到太子府。
姜父没有完成的梦想，我要替他完成，我打算和翘翘回乡下农庄过田园生活。
马车行驶到半路被人拦截，是楚渊。
「宁儿，以前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不要走？」
楚渊拿着我的和离书，神情带着恳求。
「别叫我宁儿，我觉得恶心。」
「都是我的错，你别走，我真的不想你离开我，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如果你能留下来，我发誓此生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配吗？」
一辆囚车经过停了下来，被我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姜雪披头散发地站在车里，手戴镣铐，囚服布满血迹。
「殿下，你不是说最爱的人是雪儿吗？你救救雪儿！」
「夏雪，你别说了，我从始至终爱的人都是宁儿，是你一直在给我们制造误会。」
我甩出一把匕首，「听说剖心可以证明一个人的爱，楚渊，你敢吗？」
楚渊犹豫了一会，才捡起匕首插入自己的心，鲜血流淌。晕倒前，一个侍卫赶来带走了他。
楚渊引狼入室，危害楚国江山社稷，皇上已经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永生囚禁在太子府，他这次是偷跑出来的。
如果楚渊死在我面前，那我头上又会扣上谋害皇嗣的罪名，所以我提前让翘翘去太子府通风报信了。
楚渊剖心那一刻，姜雪撕心裂肺地哀嚎。头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