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跟着赵克生了解了一圈之后，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根本就不是个单纯的传销，而是诈骗传销，两位一体，双管齐下！
这些人都是一些穷地方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都是干着一些苦力活儿。
什么搬砖啊，服务员啊，洗盘子之类的。
但是时间久了，他们发现，靠干这些，根本就赚不到钱，就算是辛苦努力一辈子，看别人眼色一辈子，最后想要在市里买个厕所都不可能。
所以，这些人就开始摆烂了。
有的是在网吧里混着，等没钱了，就去干那种一天一结算的零工，然后再回网吧。
没有网费了就再干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还有一批人，就选择了另一条写在刑法里面的发财致富的道路。
但是这里面，也不全是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的。
比如眼前这个嘴里因为激动而哇哇喷唾沫的小伙子。
“你才投资了这么点？我跟你说，你还是回去多找点钱，多投资进来一点吧。”
“说真的，我也就是看你是跟我一个县里出来的，我才跟你说这个。”
男人说着，还看看四周的人，一副做贼的样子。
“这赵哥，特别关照我，其他人都不知道呢。”
“赵哥拿咱们的钱不是去投资项目么，这个项目是赵哥找了一个大老板，牵线合作的，有上面秘密的批文，这还没有对外公布呢。”
“等那边一下来了，咱们的项目就要翻倍的上涨了，我还看了那个文件，还是趁着赵哥睡了偷偷看的呢。”
“你别说，红头的！知道什么是红头么！”
林可眉头皱的老高。
这些人胆子可真他么的大。
这个颜色的东西也敢伪造。
不过这个小伙子也是真他么的傻。
这种狗屁话也信。
“我告诉你，以后啊，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咱们现在的苦日子啊，那就是暂时的。看过那些名人传么？！黎明前的黑暗。”
“不过，马上就要破晓了！”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不是，哥们儿。”林可看着这人，说道，“你每天就在这里躺着，就等着赚钱么？这钱来的这么容易？”
“你知道什么！”男人白了林可一眼，一副林可已经没救了的样子，“像你这种，没有文化，没有本事的，你就知道死卖力气赚钱！”
“勤劳要是能致富，这地里的老农民那都是世界首富！”
“钱是钱生出来的，知道吗！那有钱人都是用钱赚钱。”
“咱们也要学会用钱来生钱。跟着赵哥干，明天赚千万！”
林可轻笑一声，“那你这钱都是哪来的？”
按着这个男人刚才透露的意思，怕是已经投资了有六位数了。
“做人啊，不能这么自私，你要带着你周围的朋友一起赚钱啊！”
“哦，就是人家把钱给你，然后好处你都赚了，是么？”
“那是不可能的，就是亲爹也不能这么干啊。”男人说，“你可以抽成啊！”
“抽成？”
“是啊，给他们分的钱比这个银行多得多，他们不就愿意干了么。咱们从中间抽个成，数量上来了，自己也是个赚啊，回头有本金了，再大量的投。”
“我跟你说，我二姑老家房子都卖了，就等着我这一把捞个大的呢！他儿子结婚都等着我这里的钱呢。”
林可看着这男人，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听我一句话，回头啊，要是有机会能出去了，你就别见咱姑了啊。”
“啊？什么意思？”
林可敛眸，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充满的怜悯之情。
“你在这儿干嘛呢！干活儿啊！不想发财了！”
此时张麻子和赵克生从里面的屋里密谈过后走了出来。
林可被张麻子拽到了一个电脑旁。
“刚才交代的都听明白了吧？”
林可点头。
他们负责的“话务员”工作，其实就是……诈骗。
“不是，我上哪里联系别人啊，这哪里有这么多的二笔。”
“我跟你说，找那种游戏进去打两把，有的是！这个文件夹里面，要什么都有，你就当正常打游戏，谈恋爱就行了，我可告诉你，看到那个流水了么，一笔干成了，三年不用上班！”
“小子，清醒点吧，这东西，法律上面也说不清的。全看你本事，知道吗？！你要是开网约车，你得开烂三辆你都赚不到这个钱，知足吧你！”
张麻子推了林可的头一把，然后打开了电脑。
林可也有样学样。
他打开文件夹，里面有很多美女的照片，还有各种生活视频之类的，看着就跟朋友圈里面发的那些动态一模一样。
林可摇头。
真他么的狠啊。
这要是他遇到了估计都要迷糊一阵子。
此时旁边的张麻子已经聊上了，打字打的啪啪的。
林可看了一眼他的id，默默记了下来。
这一下午，别人都忙坏了，就林可一直在摸鱼，顺便就微型摄像头记录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晚上下班，赵克生要带着张麻子他们出去吃饭，说是要庆祝新成员加入。
林可还以为要出去呢，结果最后就是要了外卖来这里吃。
“我就不吃了，我就先回去了。”林可笑着说道。
“哎，不许走，走什么，就在这里住下就行了。”赵克生立马拉住了林可。
林可看着这一屋子的老爷们，和里面的上下铺，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呆着。
他拉着赵克生，低声说道。
“赵哥，你也知道，我不是那里面的几个傻狍子，也不用在这里圈着我。跟着您干了这个，还怕我下船么？这么好的买卖。”
说着，林可往赵克生的怀里塞了一部果子手机——这还是之前他悄悄扣下来没有给张麻子的。
“兄弟，上道啊。”赵克生扫了一眼，点点头。
“那您看，都哥们儿，赵哥带着我发财，我也不能不懂数啊，是不是？”
“成，那以后，你就出去住吧，不过……你可老实点，我听说你们这钱怎么来的了，你现在就是下船你也洗不清了，别做傻事。”
“哎，明白！”林可拍拍赵克生揣着果子手里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