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明康低头摸了一下邪僧脖子上的脉搏:“死了,死透了,就算真的有个诡医在这里,也不一定能把他救活。”
邪僧死了,但是他临死前的那些话,可是所有人都听到了,白三爷身子晃了下,但是立马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让自己稳住身体保持清醒,然后喊自己的伙计把车开过来,回家,马上回家,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这次拼了老命,也不能再看着自己家里死人了。
其他的那些大小老板也都明白了过来,邪祟失控了,以前邪僧为了拿捏我和铁明康,没有让邪祟下杀手,但是现在邪祟没了禁制可以为所欲为了,他们家人的危险没有解除,反而更加严重了。
顾不上跟我和铁明康生气,他们全都用最快的速度朝自己的家人身边赶去。
我也有点呆住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我们想要保住这些被邪祟缠身的人的,可没想到邪僧如此刚烈,最后居然来了个鱼死网破。
我呆立当地,直到有人扯我,我才回过神来:“李破,你跟我回家去,他是诡医也好,是邪僧也罢,反正他是被你弄死的,我救不了我们家小贤,他的命,你必须得给我保住。”
对,小贤,我得去救小贤。
虽然这条街上每家都有病人,但是每家也都有能人,我们是吃这行饭的,总得有点技能傍身,以前觉得是诡医的手段,个个束手无策,现在确定是闹邪祟,而且确定闹腾的是鬼,那么事情就还有得缓,就算鬼物失控了大家也还可以周旋一下,把各种驱鬼、打鬼的招式都用出来,拖延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贺老板就不行了,贺老板是个地道的生意人,前年棺材铺的老板炒股赔了,才把棺材铺低价转让给他,贺老板确实有生意头脑,自从他接手后,棺材铺的生意比以前好多了,贺老板也对死人生意越来越感兴趣,发现街上大部分铺子里边都有阴阳先生,他也不想落后,又不想花请先生的钱,觉得自己宝相庄严,就亲自坐镇了。
为了看着像那么回事儿,他也确实跟着旁边铺子里的先生学过几手,不过丧葬街上的先生本来就良莠不齐,很多都是半吊子,他又是半路出家,跟着瞎比划,能有几招是有效的,还真不好说。
可以说,在邪祟面前,这条街上最弱的一个就是贺老板了,现在最危险的也自然是贺老板的儿子。
我让包大爷暂时先带老田去包子铺,然后招呼铁明康一起去贺老板家。
包大爷也知道情况严重,说他一定会照顾好老田,让我不要担心,赶紧去看小贤。
包大爷这段时间已经够辛苦了,我实在是不想再麻烦他,可是现在真的没有第二个可以托付的人了,以后多报答包大爷吧。
贺老板是有钱人,家里还有别的生意,并不在铺子里边住,我们也来不及等贺老板回铺子去开他的车,直接把他塞进铁明康车里,就赶紧朝着他家的方向开去。
快到路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丧葬街上,一个女人正在横穿街道,小跑着生怕被人看到一样,从对面的铺子跑向了我们那排铺子,是九婶子。
贺老板住在高档小区,家里是大平米跃层,宽敞程度堪比别墅,家里除了老婆,还有两个保姆在照顾着他们家的小祖宗。
贺老板也顾不得跟家里人打招呼,直接就拉着我跑到了楼上小贤的房间,只见小贤躺在床上,两眼禁闭,双手握拳,眼看着就已经是不醒人事了。
床上还看到零星的血点子,应该是刚才吐血的时候沾上的,贺老板老婆一直勉强支撑着,但几十岁的人了,突然出现这么大的事情,她整个人情况看着比孩子也好不了多少,看到贺老板回来,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就开始哭了。
贺老板让一个保姆先扶着老婆到隔壁房间去休息,然后才问我们,能不能看出来那个鬼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鬼?
不用贺老板说,在进入小贤的房间后,我就已经凝气上眼,开始观察,但是邪僧虽然死了,但是这些鬼物跟着邪僧那么长时间,已经沾染了邪僧身上的佛气,佛气和鬼气相互中和,成了对鬼气最好的掩饰,并不是那么好看出来的。
我问铁明康,他那天阶的眼睛有没有看出点什么来?
铁明康说看着屋子里边可正常,可祥和了,一点都不像是闹邪祟的。
这事儿是真难办了,鬼物隐藏的好,而且,鬼物还是有其他的人施放过来的,自身跟孩子和这家人并没有恩怨,想要通过了解小贤的生活来判断鬼物也不可能。
难道我们也只能随便施展对付鬼的招式,看能不能误打误撞,把小鬼打死或者逼出来?
我呼了口气,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冷静,绝对不能慌,鬼物上身,不可能没有破绽,一定有可以入手的地方。
我努力思考了一下,然后问旁边的保姆:“在小贤生病的这段时间,他都有什么表现,除了发烧还有什么其他的症状?言行举止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保姆支支吾吾,有点想说又不太敢说的样子,眼睛瞟着贺老板,似乎是在征求贺老板的意思,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贺老板也是心疼儿子着急,看保姆犹犹豫豫,就骂道:“让你说你就赶紧说呀,看我有什么用?这病我要是自己能看得好,我还用得着找大师回来呀,这些天发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能漏的。”
保姆这才嗫嚅道:“小,小少爷在发烧之前,突然变得特别爱残杀小动物,夫人养着的三只宠物狗,就是小少爷贪玩,逼着我们帮他把狗毛扒光后,扔到锅里边煮的,我们不敢,他就要在家里乱砸东西,然后告状说是我们砸的,让您开除我们。
我们害怕丢了工作,不敢违抗小少爷的意思,只能是帮他把小狗按在地上,看着他把狗身上的毛拔干净,然后扔进锅里,煮熟了之后他也不吃,让我们扔外边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