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接电话。”
宋清焰清楚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备注着“温颜”两个字，她收回视线，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并不感兴趣。
但秦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看了她一下，选择开着免提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温颜温柔的声音：“秦哥，我在机场了，我今天回盛京。”
秦哥？不叫阿聿了？
宋清焰心头纳闷。
秦聿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听到温颜的话，脸色语气都淡淡的，“嗯，你有什么事？”
问得直接又直白，甚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温颜心口一涩，指尖掐进掌心中，没事就不能给他打电话吗？
“没……”
“我有。”秦聿直视着宋清焰的眼睛，没有松开她的手腕。
温颜有点愣，语气变得轻快：“我能帮得上忙吗？”
“能。”秦聿回得很简洁。
温颜带着笑：“那你说，我能帮上的一定会尽力。”
“说说我为什么答应当你三个月的男朋友。”秦聿直截了当。
宋清焰有点愣，他和温颜不是初恋吗？
温颜心口一窒，察觉到了他问这话的意思，但她不想说，试图转移话题：“怎么想起来谈这件事了？”
“你说就是了。”秦聿语气依旧冷淡，甚至有点冷硬。
“这件事情等你回盛京了我们再说好吗？我赶飞机……”温颜下意识想要逃避，她觉得这个时候他突然问自己这件事，一定不是他想听。
他身边有人。
是宋清焰，还是别人？
昨晚的事情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今天早上就被平息了，网上所有的痕迹都被删除干净了。
她不敢从付京舟那边打听，但温家现在的状态，她就算想找人打听也没人愿意帮忙，等于是自取其辱，所以她也就没问。
但她推测宋清焰的情况没那么好。
“航站楼没有播报。”秦聿语气疏冷打断她的话，她在逃避什么？
他不由多看了眼宋清焰的表情，温颜其实没有改变想法？
温颜那头僵住，迟疑着问：“一定要现在说吗？”
“嗯。”秦聿丢了个鼻音出来。
温颜攥紧拳头，心口像被针扎一样疼，不得不开口：“我们当时在玩游戏，我输了，赌注是让你答应和我交往……”
这明明是一件让她无比开心的事，现在竟变成了她的屈辱！
短短几句话，温颜感觉她的尊严被狠狠碾碎！
说完后她像掉进了更深的深渊，咽喉像被扼住了一样，浑身冷汗涔涔。
“你可以登机了。”
秦聿说完便挂了电话。
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温颜心冷如冰，握着手机的指节不觉发白。
她心有不甘。
凭什么？
明明是她先爱的阿聿，如果他对自己真的没有一丝丝感情，为什么会答应帮忙？
宋清焰……一定是因为她的存在。
这边，秦聿挂了电话才松开宋清焰。
“现在，听明白了？”
他放下手机，眼神直直看着她问。
宋清焰头脑有点混，但她大致弄明白了秦聿和温颜是初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先穿衣服。”
主要她有点尴尬。
这不就啪啪打她脸吗？昨晚她说的话，秦聿肯定记得。
不然他为什么给温颜打这通电话？
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秦聿也不急，转身去找衣服，留给她空间去想。
宋清焰眉头微蹙，他的意思……不离婚？
她承认秦聿的确足够吸引女人，但，吸引不了她。
身为女皇时，她需要权衡，所以后宫里的侍臣大多数都是为了权衡朝政才收进来，男人的真心？
她不敢去想，也没时间。
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考虑的事情更多，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乃至身边照顾她的丫鬟内侍，没几个对她这个帝王有真心。
他们只是畏惧，臣服于她的帝权之下而已。
但这后世不同了，一夫一妻，但婚内不忠的也比比皆是。
从前她活得太累，时时刻刻都要绷紧神经，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她皇兄的剑下亡魂。
即使成就帝王霸业，她也没有一刻得到安宁。
这次她想活得轻松点，不必再绷着神经，做点她想而却从未做过的事情。
如果和秦聿继续这段婚姻，她就是豪门的附属品。
这种贵族豪门，她又是宋家强塞进来的。
要么像原主那样继续嚣张跋扈，惹人厌恶，人人避之。
要么就顺从听话，做秦家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她想要的。
思虑清楚这一点，宋清焰心态稳了下来，等秦聿穿好衣服出来，她抬头看着他，直白问道：“所以，你现在改变了和我离婚的想法？”
秦聿顿住脚步，也看着她的眼睛，回答得很坚定：“是。”
他又补充，“你在改变。”
宋清焰笑了下：“那如果我以后还是会变呢？如果我的改变不是你预想中的那样呢？”
只要她不是秦聿理想中的妻子模块，他终有一天还是会提出离婚。
那时，她的处境会比现在更难堪。
秦聿眉头微蹙，定定地看着她。
宋清焰收敛视线，继续说：“你只是对我现在的改变感到诧异，觉得我有可能胜任秦太太这个位置。当然，也有可能你想看我的改变是否能够替你洗去三年前被迫娶妻的羞辱。”
秦聿薄唇抿紧，她就是这样想的？
“你是掌权者，而我，见识过掌权者的心。”宋清焰不急不缓道。
她停顿了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鳞次栉比的楼房，“我有我想要的人生，三年前的我只是一枚棋子，身不由己。现在，秦家可以撇弃我带来的耻辱。”
宋清焰浅浅吐了口气，不得不把问题拉到男女感情的问题上。
“你不喜欢我，而我也同样不爱你。十年弹指间，人这一辈子连一双手的十年都没有，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棋子。
而且，秦太太的位置我不稀罕，也并不适合我。如果你愿意，离婚的事情就按照我们之前协议的进行，或者借着这次的事情，处理干净。”
这是他们离婚一个很好的契机。
把希望放到别人身上，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她之前需要缓和的时间，但秦家树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这次没得手，下一次呢？
她抬头目光深沉地看着秦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