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慕书记!”
“你可以走了。”
魏轻言宛如女王般轻抬凤眸,咄咄逼人地觑了刘昊一眼,似乎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但曾经沧海难为水,抗住了慕云婷那强大的气场后,再面对这种相对单一的,以“冷”为主的威压,刘昊并没有自乱阵脚。
他索性把这当成一场面试,侃侃而谈:“人贵有自知之明!慕书记现在于我而言是雪中送炭,而你还只是我个人构想中的锦上添花。”
“我不可能为了花而舍弃能够保命的炭,但哪怕坐于井底,也要有纵览山河的野望不是?不然岂不是成为井底之蛙了?”
魏轻言目不斜视地看着他,冷声道:“倘若是选女友,你又会如何选?”
“姐!”
魏历帆彻底坐不住了。
这苗头不对呀!
咋颠来倒去的逮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别最终被这个癞蛤蟆给一语成谶了,那他宁愿一辈子不行!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自然是全都要?”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后,刘昊赶紧给否了。
他要真这么回答了,那是搁人家跟前公然耍流氓呢,拉不拉得到投资已经无关紧要了。
继“借种干部”后,他恐怕又要多一个“風流书记”的绰号,那对姐妹花会怎么看他?
这已经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问题了,而是亲手用混凝土把自己的桃花运给堵死了……
略思之后,刘昊依然选择从心:“我还是选慕书记!”
“滚!”
魏历帆险些暴走:“你个臭要饭的在这埋汰谁呢?你不是扬言六百万的豪车难遇,六百万的投资到处都是吗?带着你的这份厚出天际的狗脸到各地求求,看看谁特么愿意赏你!”
魏轻言白了他一眼后,仍旧盯着刘昊,不过她并没有询问原因,而是用最正经的神态和语气问出了最荒诞的问题:“倘若是选情人,你又会如何选?”
“我的好姐姐啊,你想什么呢?你为何要如此轻贱自己?”
魏家公子哥的情绪仿佛被直接拔到了珠穆朗玛峰,双手抱着头,一副抓狂的模样。
他是真的看不懂啊!
像刘昊这种小角色,她明明一句话就可以将其打发了,为何要给他这么多时间,还问这些传出去会让她和整个魏家颜面尽失的问题?
情人!
她刚才问的可是情人啊!
这么多年来,多少声名鹊起,出身显贵的青年才俊追求她,都被她给拒绝了。
她甚至都懒得看对方一眼。
今天这是怎么了?
刘昊也是被雷得半死。
他完全没想到在这位女总裁冰冷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放荡的心,一度以为对方是在故意調戏他。
可人家体态端正,神情冷漠,显得极为专业。
无奈,他只得咬着牙道:“我……还是选慕书记。”
魏轻言站起身,声如冰锥,字字刺骨道:“我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告诉我你最终的答案。”
在三道题中,她给自己的角色定位分别是投资者、女友和情人。
而投资者明显更倾向于慕云婷的那种全方位投资,并不仅限于金钱。
刘昊都选慕云婷,说白了就是顺从心意,跟着直觉走。
毕竟在这种早就执掌豪门的女人面前,太多的算计反倒是自作聪明。
当然,女人心,海底针。
他也有赌的成分在。
平心而论,这魏轻言的性格是冷了些,如果真要给他当情人的话,他估计也会心猿意马。
还有,魏历帆这个纨绔太嘴欠了,当姐夫压他一头,也是很爽的一件事。
可惜见了水蜜桃,可抵冰山寒。
这是二选一。
有舍才有望得!
他果断看向魏轻言道:“不需要一分钟,我还是坚持刚才的选择。”
魏轻言双手抱胸,冷冷地道:“那你对我的定位是什么?一旦合作,就必须要有拴紧双方利益的纽带,而不是只凭一张嘴皮子谈野望!”
“同为女人,我自认在心气这方面不会输给慕书记。她愿意高看你,给你机会,我也可以试试,但截至目前,你给我的总体感觉是有与众不同之处,但也远谈不上惊艳。”
“实不相瞒,我魏家这么多年来,一直有物色官场潜力股进行投资的传统,你与他们相比,恐怕勉强挤得进B档!”
听到这番话,魏历帆长出一口气:“唔……舒服了!刘书记,听到没有,你在我魏家眼里,也就勉强算个臭傻B!”
“……”
这太打击人了。
讲真的,被他们姐弟俩这么一说,刘昊真有一种掀桌子走人的冲动。
但他确实是只带着一张嘴来拉投资的,永远不要低估现实的残酷,尤其是在无利不起早的商人面前。
人家压根没提千岭镇那地狱般的营商环境,还肯给这么多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这种时候还是要静下心来,从问题中寻找答案。
自信也很重要。
他都在官场混迹好几年了,要是因为别人的一番评价就崩了心态,今后的路还怎么走?
所以刘昊一边淡然如风,一边大脑飞转道:“想必魏总一定吃过老婆饼吧?”
“混蛋!”
魏历帆是一点就炸:“魏家这条路已经彻底被你给走死了,你还想占我姐便宜?”
现在他拒绝一切将刘昊跟他姐联系起来的可能。
哪怕只是问问也不行!
见他愈挫还愈泰然了,魏轻言颇为惊讶的同时,有意打趣:“怎么,投资者、女友和情人都当不成后,你还来个峰回路转,想把我娶回家当老婆?”
刘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声道:“老婆饼那叠出酥松的层次感,需要利用水与油互不相溶的特性,将水油面团和油酥分开处理,还是很费功夫的。”
魏轻言似乎猜到他想说什么了,当即道:“但这种酥一口咬下去会掉很多渣,我不太喜欢。”
刘昊趁机道:“这不是有人闲着吗?”
微不可查地瞥了眼自家弟弟,魏轻言似有所悟:“你是要做那水油面团?”
“最终水油面团和油酥是既抱团,又自有层次的,现在就看魏总有没有这个耐心,让两个原本互不相溶的东西成为一道美食,还能带着家人一起享用。”
“对于好东西,我向来不缺耐心,可你得先让我闻到馅味儿,不然不就是空嘴画饼皮吗?”
“敢问魏总喜欢吃什么馅的?”
“素的吃过一些,早已勾不起我的味蕾,我想吃荤的!你需要做个样品出来让我尝尝,还得让整个汉元商界闻之神清气爽,最多三天的时间!”
最多三天……
刘昊心里没底。
但好不容易兜售出了“老婆饼”,他又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遂点了点头:“可以!”
“那我静候刘书记的荤馅老婆饼,就不送了。”
魏轻言站起身,脸上虽然还是很冷,但好像总算有了点温度,让眉梢的那抹锐利弯了下去。
魏历帆发觉自己都快听成臭傻B了。
他抓耳挠腮道:“姐,你们在说什么呢?是在打哑谜吗?”
魏轻言道:“不错,你要是能琢磨出更多,可以找人给他使绊子,我不会阻拦。”
“随时欢迎魏大少爷横插一脚,不然我会觉得三天的时间太漫长!”
刘昊说着最嚣张的话,吐着最绝望的槽,然后在魏历帆最愤怒的斜视下离开了三魏集团。
回头望了眼跟魏轻言一样挺拔耸立的摩天大厦,他的心情很复杂。
值得高兴的是,他从魏轻言的三个问题中,想到了老婆饼这个既能跟上她的调调和节奏,也能彰显两人将来如何合作的好东西。
既抱团,又自有层次……
不会搞那种政商勾结的大规模利益输送。
颇有君子之交淡如水,只不过碍于现实,不得不加点油来润润的意味。
从刚才魏轻言那诧异的眼神来看,她是很赞同这种合作的。
只是这还是有耍嘴皮子的嫌疑。
无奈,刘昊只能捎带上魏历帆。
所谓一物降一物。
他也不敢说自己专克魏历帆,但数次交手下来,魏历帆在他这里是一点儿便宜都没有占到。
想必魏轻言也都看在眼里呢。
在这种情况下,他暗示自己能够帮她管教好这个弟弟,那肯定会成为他的一大竞争力。
还有,魏轻言的眼界很高。
对于他先前借势在千岭官场掀起的地震,人家是看不上的,要开荤!
怎么看,都得拿那个臭名昭著的徐威开刀!
魏轻言和汉元商界的那帮人,估计都把千岭镇先前对徐威的处罚当成了笑话。
他需要将徐威彻底扳倒,送进大牢!
然而,只有三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