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这几天再不好好勤加练习,等到见到龙腾的时候,一定又要责备她了,她身上承载着龙腾对她的悉心教导,自己可不能让他失望。
听着草丛里传来的一声声异动,欢颜心中警觉骤起,一个漂亮的旋身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剑指着郁郁葱葱中的那一抹青白色,她觉得有些好笑,:“凌墨轩,出来吧,别躲了,我知道是你。”
“哎呀无聊死了,又被你发现了!”凌墨轩兴致索然的从草丛里一跳而出,手里各拿着一朵纯白色野百合,似乎还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喏,送给你。”凌墨轩大大咧咧的把两朵野百合塞进欢颜的怀里,左挠挠右扭扭,:“哎呀,什么破地方,蚊子这么多,咬得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欢颜接过那百合花,它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不像玫瑰花那样香甜的腻人,反倒是有一种空谷幽兰的感觉,更让人觉得遗世独立,忍不住低头想要嗅一嗅那芬香。但是花期有限,尤其是百合花这样娇贵的植物,按道理来说等到深夜的时候应该就不知不觉地枯萎泛黄。
欢颜有些心疼的看看洁白的花瓣已经泛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边角的叶似乎枯萎,更显得花朵薄弱娇嫩。
“欢欢,看来你很喜欢这个百合花啊,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多送你一点。”凌墨轩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喜欢之意,自顾自的瞎寻思着说道。
欢颜睨了他一眼,:“我才不喜欢呢,就是看它快凋零了觉得有些可惜而已。”
“人有生老病死,花有凋零归期,这是自然循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凌墨轩一屁股懒洋洋地舒展着双臂躺在草坪上,视线一路向上看着欢颜越发轻佻着道,:“欢欢,你刚才练剑的时候真是太好看了,有点像世外高人的感觉!”
“我就是随便练练,什么高手,我还差得远呢。”欢颜也坐下来,目光炯炯的眺望着远方,温柔的风和凌墨轩的眸光一样温柔,轻轻撩起欢颜鬓角的发丝,更为她平添了一种不一样的风情。
“我来到苍狼猎场好歹也有小半个月了吧?”欢颜问道。
“是啊,已经小半个月了,在校练场上捡了好长时间的落箭了。”凌墨轩这些天没有去“骚扰”欢颜不代表他不上心。
这小半个月欢颜一直勤勤恳恳的在校练场跟着那些公子哥儿们的身后,一根根捡起地上残落的射箭,还有破旧的靶子,每每三更半夜才疲惫不堪的回到奴隶营地。偏偏奴隶营地有一个不成文规矩,那就是凡是晚回了人通通没有饭吃,靠着红鸾省吃省下的那小半个馒头和那半碗羹汤,欢颜根本吃不饱。这些,凌墨轩看在眼里,疼不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婉凝郡主回去怕是要气死了吧?”欢颜又一次擦拭着青冥剑,视若珍宝的看了又看,随意的问道。
“这个倒是无所谓,女人嘛,都是口是心非。”凌墨轩好像很有经验的总结着,目光却不自觉落到了欢颜的青冥剑上。顿时坐起身来,兴趣热烈的不顾欢颜的阻止抢过来仔细的举高端详着,眼里都是好奇,:“欢欢,这把青冥剑你好像很是喜欢呐,还有那个紫竹伞,你能不能送给我?我以后天天给你送手撕鸡。”
“你想得美啊!”欢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青冥剑和紫竹伞是一对的,怎么能分开呢。”
“我看是这两样东西对你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吧。”凌墨轩阴阳怪气的道,一手摸着挺直的鼻梁。
“一把剑一柄伞而已,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欢颜心虚在心里,嘴上却已经严严实实的回答。
“这东西的确普通,但是送东西的人,但是对你来说不一样吧?”凌墨轩胸有成竹的凝眸微笑着,眼睛犹如黑色的漩涡一样,让人没有躲闪的余地,纯净的宛如一汪清泉,就算说一句谎话都好像犯了滔天大罪。欢颜寥寥草草的打着哈哈,不敢欺瞒他只好胡乱岔开话题,一把抢过剑来,嘟囔着,:“你还是想办法去哄哄那个婉凝郡主吧。”
“管她的呢,最讨厌别人整天黏着我了,偏偏那个婉凝好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凌墨轩有些懊恼的叹息着,一只手臂轻轻搭在通透饱满的额头上。
“你原来不喜欢别人黏着你啊,好巧,我也是。”欢颜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把青冥剑放在身侧,含沙射影的悄悄撇了一眼慵懒享受着月光浴的凌墨轩,那意思恨不得揪着他的衣领对他怒吼一声“我说的就是你”!
偏偏那厮好像听不懂一样继续顺着欢颜的话继续唠嗑,他温温的把视线凝聚在欢颜身上,暧昧的说了一句,:“我的确是不喜欢别人黏腻着我,但是如果是我喜欢的人话,我不介意天天被她黏着,就算是黏一辈子我也不会烦。”
“那祝你尽快找到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我就不奉陪了,再晚的话奴隶营地估计是回不去了。”欢颜微微一笑,目光一滞,不敢直视他火辣辣的眼神儿,更何况她爱情白痴一个,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挑逗,猛然从地上站起来,似乎连青冥剑都要脱手拿不稳了。
奴隶营地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在指定的时间会有管事查房,目的也是查看有没有奴隶私自逃跑或者私通,凡是晚到的或者被抓住的话,杖责五十。
“你回去干什么?现在时间又不晚。”凌墨轩疑惑的瞪着她,
欢颜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睡意惺忪,好像魂魄都已经休眠了一样,:“奴隶营地回去晚了是要挨打的,我好不容易住进去,可不能再犯错了,这里的月光不错,你好好享受吧。”
“唉,欢欢,你这个人真是……”凌墨轩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恣意寂寞的重新躺回地上,一声叹气散落风中,轻轻抿了抿嘴唇:欢欢啊!什么时候你能不再只留给我的是背影?
“郡主,您怎么了?”玉露动作轻柔的一层层挽起紫色的纱幔,看见迟迟没有歇下的婉凝疑惑的问道。
此刻的婉凝已经洗漱完毕,除却发间佩戴的珠钗玉环,她三千青色泼墨般的倾斜而下。雪白的双颊透着淡淡的粉红,长长的睫毛宛如蝴蝶羽翅,一双美目流转间顾盼生辉。她仅仅穿了一件白色的白纱,就好像山峦仅仅覆上了一层白霜。玲珑的身体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仅仅望上一眼,就在脑海中难以辉去。婉凝是属于那种让人一看就再也忘不掉的美人,带着惊人的妖艳,但是却从来不轻易透露出来,只要她稍微搔首弄姿,数不尽的男人都会为她疯狂。
墨发洒落在雪白的绒被上,黑发白绒,更加美得妖艳。
“时间不早了,郡主您还是早点歇息吧。”玉露轻声细语的提醒着。
“玉露,你说那个钰王褚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婉凝朱唇轻启,层层叠叠的纱幔好像笼罩在她身上一样,仿佛为那玲珑躯体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郡主说的可是那个北澜国的钰王殿下?”玉露心里隐隐腾出了一股子不详的预感。
“正是。”
玉露沉吟不语,她只是一个奴婢,不敢妄自揣测,祸从口出,说不定稍稍有什么口误,她的性命可就不报了。
“你直说无妨。”婉凝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手托腮照着镜子,另一只手蘸了一点雪白凝固的雪花膏,照着圆形的铜镜均匀的涂抹在脸颊上。
“郡主可是还在为今天的事情耿耿于怀?”玉露一语道破婉凝的心事。
婉凝赞赏的看了一眼玉露,也懒得和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正是,他的好色名声是在整个三国都赫赫有名的,今天居然敢胆大妄为的对我动了心思,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郡主所言正是,奴婢只是觉得那个钰王殿下不是什么好人,今天语气轻佻,动作挑逗,想要对郡主你图谋不轨,简直是太过分了,难道他以为郡主和他府里那些莺莺燕燕都是一个货色么?简直是太小看郡主你了。”玉露打抱不平地发着牢骚。
婉凝嗤之以鼻的娇媚一笑,“想不到连你都看出来了,这个褚桀不是好东西,一个闲散王爷而已,生性残暴不仁,名声烂到一塌糊涂,居然还敢打我的主意,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她可是紫玥国高高在上的郡主,而那个褚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封地王爷而已,怎么能配上自己呢?!
“不过郡主……这个褚桀光天化日都敢这么嚣张狂妄,以后您可一定要小心啊,说不定他哪天就……”玉露蹙起秀眉,一想起今天褚桀那无事献殷勤的样子就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但是碍于婉凝的情面,吞了吞口水,把卡在喉咙里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婉凝目光一簇簇冷清,她拍拍脸颊,看着涂抹了雪花膏而愈加水润雪白的惊艳容颜,满意的点点头,不以为然道,:“他褚桀就算是有熊心豹子胆,谅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