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鸢，不管怎么样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快点把脸盆拿出来，我分你一点热水，你重新洗把脸，要是你想的话，可以用热水泡泡脚，这样对身体也有好处。”
叶迟晚简直为程十鸢操碎了心。
“真的不用。”
程十鸢换上了睡衣睡裤，蜷缩在被子里面，手脚冰凉。
程十鸢知道叶迟晚说的有道理，但是她就是不想白占叶迟晚的便宜。
叶迟晚陪着她一起吃饭、有好吃的东西和她一起分享，她都一一记在心里。
陪伴是相互的，所以每次和叶迟晚说话的时候她都格外用心，珍惜着这份陪伴，勉强算是扯平。
叶迟晚和她分享好吃的，程十鸢也会努力省一点小钱，专门买一点零食和叶迟晚分享，这也勉强算是扯平。
热水瓶的事情其实也可以扯平的，程十鸢提出两个人早上轮流起装水，可是叶迟晚不愿意。
叶迟晚的原话是：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早上让你去装水的话，估计路上的一阵风都会把你吹倒了。
这话其实也不假，程十鸢一年四季都是脸色惨白，唇色惨淡的样子，看起来弱不禁风，也难怪叶迟晚坚决不让她一大早空腹到楼下打水。
打水的机器安装在宿舍楼下，这是清河高中宿舍设计得最不合理的地方。
校方的解释是，宿舍楼内的空间有限，实在没有地方放置这些机器。
但是住校生们都知道，这是学校为了减少事故的发生，特意设计的。
毕竟开水对于精神高度紧张、睡眠长期不足的高中生来说也是一种潜在的安全隐患。
被开水烫伤可不是小事。
“快点吧，你不起来的话，我就要亲自动手拉你起来了。”
叶迟晚洗漱完了，换上了睡衣睡裤，站在程十鸢的旁边，瞪着程十鸢。
程十鸢把头包进被子里面，一动不动，装作已经睡着了。
“我知道你没睡！我数1、2、3要是你还不起来，我就直接掀开你的被子，让冷风全部灌进去。”
程十鸢蒙在被子里面，看不见叶迟晚脸上的表情，被子的阻隔让叶迟晚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严肃。
程十鸢犹豫着要不要主动下床，叶迟晚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算了，还是听叶迟晚的吧，以程十鸢对叶迟晚的了解，叶迟晚真的可能做出掀开她的被子的行为。
程十鸢扯了扯被子，主动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真的一定要重新去洗一次脸吗？我答应你，我明天一定用热水洗脸。”
“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呢，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这下程十鸢没话说了，叶迟晚正一脸控诉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好吧。”程十鸢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了拖鞋。
“洗脸水已经帮你放好了，你快去吧。”
叶迟晚笑得一脸灿烂，她很享受照顾别人的感觉。
程十鸢捧起脸盆里的水，温暖的感觉在手心流淌，这种感觉从手心漫开，蔓延到了心里。
洗脸的动作变得缓慢，之前都是用冷水洗脸，为了少承受几秒钟冰冷的感觉，程十鸢洗脸都是能有多快、就有多快，现在不一样了，她不仅是在洗脸，还是在感受身边人传达出来的善意。
程十鸢的动作温和缓慢，她正在铭记这一瞬间的感觉。
“可以了，快点出来吧。”
已经过去了几分钟，叶迟晚躺在床上有些困惑，程十鸢洗漱不是一向都很快速吗，怎么今天感觉特别慢。
过了几秒钟，程十鸢从洗漱间里走出来，眼眶有点发红。
叶迟晚背对着程十鸢，没有发现。
“快点关灯吧。”叶迟晚靠在床头说道。
电灯开关在宿舍门的旁边，程十鸢走过去，轻轻按下了开关，屋子里面陷入了一片黑暗。
昏昏欲睡的黑暗，困意袭来，程十鸢躺到床上，盖好被子，这次她不再蜷缩着身体，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足够的暖意。
程十鸢闭上眼睛刚想睡觉，叶迟晚的声音轻轻响起。
“十鸢，我有点睡不着，要不我们来聊聊天吧，不会聊太长时间的，就聊十分钟好不好？”
叶迟晚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好……”
程十鸢闭着眼睛，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那我们聊什么呢？”
聊天的事情是叶迟晚主动提起的，但她并没有想好应该聊什么内容。
“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吧，最近有什么让你开心的事情吗？”
十分钟是很宝贵的，程十鸢强撑着不要睡过去，开口说道。
“开心的事情……”叶迟晚想了一下，差点激动得从床上跳起来，“下个月我就要过生日了，每年过生日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叶迟晚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语调上扬。
生日？
程十鸢突然想起了自己也是下个月过生日的。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下个月的哪一天？”程十鸢有点好奇，她和叶迟晚的生日是同一天的概率是三十一分之一。
“十二月十六号。”
叶迟晚没有犹豫一秒钟，就回答道。
“十二月十六号。”
程十鸢重复了一遍，也有点激动。
“怎么了？十二月十六号对你来说也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叶迟晚感觉到了程十鸢隐隐的激动。
“十二月十六号也是我的生日。”
程十鸢感觉有点高兴又有点惊讶，自己的生日竟然真的和叶迟晚是同一天，真的有这样的巧合。
“真的吗？”
叶迟晚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全然忘记了这是在学校宿舍，时不时还会有宿管阿姨查寝。
“快点躺下，阿姨要发现了。”
程十鸢感觉到了叶迟晚的床板在震动，又听到了叶迟晚的声音好像是从头顶飘过来的。
“哦哦。”
叶迟晚这才反应过来，小声说道。
“要不，我到你的床上去吧，我现在激动得睡不着觉。”
叶迟晚的头顶顶着床头。
“还是算了，我睡觉会乱动，还是不打扰你了。”
不等程十鸢回应，叶迟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