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是秦邬。
他脸色不太好看，眼睛下面都是淤青，看样子很久没睡觉了。
我迫不及待的问道：“钟灵怎么样了？”
“活着。”
听到这个答案的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钟灵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谢谢。”我说。
秦邬坐在我的对面欲言又止，他大概有很多话要说吧。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率先开口道：“我想听你亲口解释。”
在这世界上，只有秦邬对我的偏爱没有底线，我相信他为了我真的愿意以命相换。所以这个解释我想听。
秦邬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说：“从温圣手那里拿到药方之后我就一直在寻找上面的药材，好找的，不好找的我都费尽心思的寻找，最终集齐了。只有药引……”
“为了找到药引，我用了很多办法。结果都不行。在我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祁黯突然来找我了。”
说到这里，秦邬顿了顿然后才接着道：“他告诉我说楼影是你爸爸为了治好你的异化后遗症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药人，他的心脏就是我一直在找的药引。”
猜测是一回事，真的听到秦邬这么说是另一回事。
祁黯生怕他不理解似的，还强调的这么清楚。
我看向秦邬问：“你不怕他骗你吗？”
秦邬摇了摇头：“没有必要，而且楼影的身上确实一直带着一股药香。”
“秦邬，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那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同意。楼影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他和钟灵感情那么好，还有一个孩子。他很幸福。”我说。
“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才瞒着你。”
四目相对，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的想法我都能猜到。
紧接着秦邬又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在这件事我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深吸了一口气，我说：“秦邬，这件事我无法原谅你，也没有资格。楼影不仅仅是我师兄，也是钟灵的丈夫，他们孩子的父亲。”
“我知道，但我只想你活下去，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听到秦邬这么说我并未觉得感动，竟还觉得有些可怕。
“婚礼没有完成，就作罢吧！”我说。
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眸子黯淡了些，估计早就猜到了吧。
沉了沉，我又说：“之前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活钟灵，让我做什么都行。你想好了吗？”
“你要和我撇清关系？”他说，语气平静。
我摇了摇头，我们之间的关系怕是撇不清。
“我想离开。”我说。
秦邬张了张嘴，我猜他可能想阻止我。但没说出口罢了。
“想好了让我做什么吗？”我再次问道。
“哪怕是上床也可以？”他问。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现在吗？”
秦邬愣了一下，最终道：“我从来不会要求你做什么。阿九，我料想到了这个结果，我会承担。但还是那句话，我不后悔。”
“秦邬，我需要冷静，我得离开这里，否则我可能会疯掉。也许有一天我会想通。但现在，我得离开。”我说。
“嗯，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和秦邬在一起他总是给我最小的压力，尊重我的意愿。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总觉得亏欠。
而如今，我们中间隔着的是楼影的一条命，我真的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哪天走？我送你。”他说。
“见过钟灵之后。”
秦邬默默的点了点头，神色带着几分哀伤。
一周后，秦邬说钟灵已经苏醒，在外面的车里，她要回阴阳家了。
我连忙跑了出去，果然见到了钟灵。
往日那个明艳的大美人现在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她的怀里抱着孩子，有些失神。
我坐在车里关上了车门，看着她说：“对不起。”
钟灵像是终于回了神，目光落在了我身上说：“和你无关。”
“秦邬是为了我。”我说。
钟灵应该知道真相，我也应该为这件事负责。
“阿九，你知道吗？楼影出事的前一天还在想你结婚给你送什么礼物比较好。还说你见到这个孩子一定很高兴。说你终于有了一个归宿，还担心秦邬会对你不好。”
说着说着，钟灵就红了眼，我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对不起。”
我的道歉此刻显的苍白又无力，可我真的弥补不了什么。
钟灵递给我一张纸巾说：“不用自责，不是你的错。如果真要算，是我亲手杀了他。是秦一舟用傀儡术控制了我。”
钟灵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自责。其实明明她没错。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很想劝钟灵不要报仇了，现在的她并不是秦家的对手。
钟灵看了眼怀里的孩子说：“放心，我不会在那么偏激了，我还要好好的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
听到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呢？”她问。
“四处走走吧，我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管是秦邬还是祁黯我都不想再看见。
钟灵点了点头和我告别，虽然她说不怪我，但能感觉到我们之间到底还是隔了一层什么。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楼影的死说一千道一万都和我脱不了干系。
我只希望她能带着孩子好好的生活，平安顺遂。
钟灵走后我也走了，并未向秦邬打招呼。我只给解烛说了一声。
他这段时间很担心我，一直住在秦家。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一个人会不会太危险，我陪你一起吧。”解烛说。
我摇了摇头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只想自己冷静冷静。”
解烛还是有些不放心：“唉，好好的婚礼怎么最后就变成这样了，幸好我准备的份子钱没有上账桌。原本是想找个机会给你，成你的是人财产。现在你拿着吧。”
解烛给了我一个红包，我摸着实在是很薄。
“这空的吧？”我说。
“你打开看看行不行？”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支票，我仔细的看了一下，三千万。
我立刻将支票塞了进去，不敢置信的看着解烛：“你疯了，谁家随礼随这么多？”
解烛抬起头，很是骄傲道：“之前我不是答应等你安顿下来就给你送套房子，这个就是兑现承诺的。”
我愣了一下，心里暖暖的：“这么一个玩笑你竟然还记得。”
“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他说。
我被他这话逗笑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紧接着他又问：“你想好去哪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