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鱼脸色是不太好看，但绝没有她喊叫的那么凄惨，想必是为了给千泉听。
她抬手布了一个结界说：“帮我。”
“你当真要冒这个险？”
红鱼虽然还没生，但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如今她肚子里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生下孩子，红鱼会死。而放弃这个孩子，红鱼不仅可以得到千泉的力量，还能活下来。
她早就做好了选择，就算是十月怀胎也没能改变。
“我等的就是这么一天。”她说。
“你和祁黯已经说好了吧。就算我不帮你，他也会帮你。”
红鱼看着我笑了：“你既然来了，那就是最好的选择，虞九，我们是一体，你终有一天会明白。”
“这不重要，你想要成神我不阻拦，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说。
“有所求了，很好。”
“在你达成所愿之后，我要祁黯，什么都做不了的祁黯。”
红鱼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可以，我倒是很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说吧，要我做什么？”
红鱼似乎是疼得厉害，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缓了一会才说：“这个孩子在无休止的吸收我的灵力，按照这程度下去，我真的会死。但只要千泉愿意将一半的灵力给我，那么我就能活着。不过他肯定不愿意，所以需要你帮我撒一个谎。”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何必还说的那么好听，千泉不放弃一半的灵力，你怎么能杀了他呢？”
红鱼没有否认，她说：“你说的他信，我们双体同灵。”
所谓的撒谎其实很简单，告诉千泉，因为红鱼是改造体，孩子无法吸收灵力，会胎死腹中。
这是千泉求了那么久的鱼崽，他绝对不会放弃的。
我一出来千泉就迫不及待的问我怎么样了。
我撒了谎，告诉他孩子无法吸收红鱼的灵力，会死。
千泉眉头紧皱，神色很是慌张：“怎么可能？”
我淡然的解释说：“红鱼是改造体，出现这样的问题并不难以理解。”
之后，千泉就掀开帘子进去了。
这下，红鱼的心愿该是达成了吧。
祁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九……我……”
没等他说完我就道：“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太蠢。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不是祁黯的对手，他太强，也太会蛊惑人。
这笔账我会算清楚，但不是现在。
祁黯皱了皱眉，低声道：“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冷笑一声没说话。
我和他相识这么久，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什么都瞒着我，最后又说他有苦衷。
可当真就没有半点私心？
美名其曰的为我好就能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吗？
我给过他解释的机会，但他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帘子里面传来红鱼凄惨的叫声，她真的太会演戏了。
纵使千泉心中有些疑虑，估计这会也打消了。
“虞九，虞九……”红鱼又喊了我。
祁黯转身到了角落，他那个位置什么也看不到。
我直接将帘子拉开，红鱼满头大汗，脸色惨白，死死的咬着唇。
千泉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不停的给她输送着灵力。
我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看着千泉不禁觉得他有点可怜。
不出所料的，红鱼对千泉动手了。
千泉根本没有防备，被银丝贯穿心脏的时候还在给她的肚子输送灵力。
如果是平时，红鱼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得手，千泉的防护也是出了名的强悍。
可如今，千泉栽了。
红鱼的疼是真的，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真的，她强撑着杀了千泉……
四大物灵之一，海域霸主，就这么的死了。
我很诧异自己竟然可以无动于衷，什么时候我变的这么的冷血了。
但事情还没完，红鱼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吸取她的灵力，必须将孩子给拿出来。
“虞九，帮我把它拿出来。”红鱼道。
“你真的想好了？”
红鱼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但也只是一瞬！
红鱼有生机之力，倒是不用担心她伤着，所以取出孩子还是挺简单的。
划开她的腹部，我伸手强行将孩子拉了出来。
孩子现在还活着，但我很清楚，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掉。
我现在都能感受到他生命的流逝，动着动着就不动了。
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这个孩子就彻底的没了呼吸。
红鱼的伤口很快恢复，她接下来就要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了。
忽然，房门被推开，是沈冬儿，她匆匆忙忙的，一进来就直奔床边。
“抱歉，来迟了。”她说。
说完，沈冬儿的目光落在了我怀里的婴儿身上，简单的查看过后说：“埋了吧，已经死了。或者留给我做标本也行。”
红鱼也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婴儿，但只是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忍不住问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略有些虚弱道：“做好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后悔。”
我一时语塞，正当我准备将那孩子带出去的时候祁黯接过了他说：“交给我吧。”
孩子已经在他手上，反正是一个死婴，谁埋都一样。
红鱼很快就收拾好了，完全看不出来她刚生了一个孩子。
沈冬儿搀扶着她去了地下的实验室，而徐南风则带着千泉的尸体跟了下去，祁黯紧随其后。
剩下的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
红鱼的计划圆满达成，四大物灵两个都死在了她的手上，也是有够厉害的。
如今四大物灵就只剩下了钱易青和祁黯。
我想她应该会将祁黯留在最后吧，毕竟祁黯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呢，我还挺期待的。
离开夜主府的时候我遇见了白墨。
走近，我问他：“再等沈冬儿？”
白墨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我在等你。”
这让我有点意外，现在的我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价值了才对。
“等我干什么？”
“我已经见过冬儿了，她一点都没变。”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虞九，你想报仇吗？”白墨问。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
白墨直勾勾的看着我，再次开口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红鱼未必会伤祁黯，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