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个月，看着熟悉的扶桑树，还真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扶桑根被挖了一部分，极细的根须暴露在空气中，能感觉到生命力在疯狂的流逝。
旁边凤凰琴的声音不绝于耳，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想出用机关人来弹琴。
凤凰琴的治愈之力给扶桑根输送着生机，以此来保证树根的存活。
叶星魂蹲在沙坑里小心翼翼的用着刷子来刨根须。浑身上下都是沙土，让人都有点不敢认了。
抬头，他看见我说：“哟，你们还舍得出现。”
“辛苦了。”我说。
这件事本来和叶星魂没什么关系，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被祁黯拉来做苦工的。
扶桑根很大，还要一点一点的挖，万万不能伤到一点根须，所以除非是完全信得过的人，否则还真不敢让其接手。
葛宁也在沙坑里努力的挖树根。
许是听到我的声音，他此刻也抬起了头，抱怨了一句：“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这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我问。
葛宁揉了揉自己的腰说：“目测还需要半年。”
我：“……”
这半年未免也太久了一点吧。
紧接着葛宁又道：“我说的半年是你们两个也来挖的情况下。”
我顺手拿起了一个小刷子就跳下了沙坑，祁黯紧跟在我身后。
我一边刨着树根，一边问：“巨人族样本的事情怎么样了？”
三个月了，深秋那边应该有一点消息了吧。
祁黯先一步回答说：“目前还没什么成果。”
“是没什么成果，但近些时日往灵外城扔的巨人失败实验体少了很多。”葛宁说了一句。
我原本是想将成野告诉我的那些都说出来，但现在祁黯应该不想听到成野那个名字吧。
现在想想，成野当初在咖啡厅大概也只是顺势而为，就算我当初没有做戏答应他，巨人族的样本还是会给我的。
于是我换了一个说法道：“我得到消息，上面除了巨人族的实验之外还有一项实验和神石有关。”
“什么是神石？”葛宁问。
没等我开口，叶星魂就道：“可以理解为一种液化磁铁，能够让人像是科幻电影里的那样所向披靡，如果在加上各种研究制作的话，威力不俗。”
我看向叶星魂，没想到他知道的还挺多。
叶星魂也看向了我，淡淡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绝密。”
“那你还知道什么？”我问。
叶星魂头都没抬就说：“我还知道他们打算利用神石造出一个神。”
我忍不住挑了挑眉，他知道的还真多啊。
葛宁对此似乎十分感兴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神石造神？”
叶星魂嗯了一声：“起先我也很好奇，但见过了神石之后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神石造神和我要成神的神有什么区别吗？还有上面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
叶星魂笑了笑说：“这个问题得祁黯回答你。”
我看向祁黯，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
祁黯也没有绕弯子，淡淡道：“是法则。”
我看着他满脸的问号，我们不是再说法则吗？怎么忽然说起什么法则了？
没等我将疑问说出来，祁黯就道：“对于天道而言，谁成神都无所谓，甚至几个神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法则的运行。”
看着祁黯，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没听懂。”
祁黯耐心的说道：“天道法则应运而生，目前出现过的法则有诸神法则，厮杀法则，王者法则，以及现在的和平法则与即将出现的科技法则。而法则背后则是神明的诞生。”
我越听越迷糊，原以为玄门的事情已经够复杂了，没想到还有更复杂的。
祁黯看了我一眼接着道：“在众多的法则中，和平法则是个例外，和平法则诞生于末法时代，也就是现在这个时代，唯一一个神明陨落的法则时代。”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好奇的问道：“神明陨落？神明还能陨落吗？”
祁黯嗯了一声，似乎不太想说这个话题。
紧接着他又说：“法则之内，所有的一切都有极限。”
“我还是不太明白。”我说。
“简单一点说，如今是两个法则竞争替换的时候，神明的诞生会显得格外重要。科技法则之下应该就是你提到的神石。而和平法则之下就是你。”祁黯道。
这个说法还真是简单了！
万万没想到成神竟然会牵扯这么多。
叶星魂也开口道：“世道不稳，灾难频发，法则的每一次替换都是生灵涂炭。”
“你作为黑玄师，这不正合你的意思吗？”我说。
叶星魂小心翼翼的将刨出来的根须放在旁边，然后才说：“错了，黑玄师只是一个称呼，我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世道越乱，人的信仰就越容易获取，祁黯化龙的希望就更大一点。”
“你为什么希望祁黯化龙？”我问。
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似乎问过，已经记不清了。
叶星魂淡然道：“为了活下去。”
“快挖吧！”祁黯道。似乎并不想他说下去。
叶星魂也确实没有在开口，努力的刨沙子。
祁黯所说的那些话在我的脑海之中徘徊不散，我需要时间来理一理。
感觉神明更像是法则的代言人，是不是我先成神，如今的法则就能稳定下来，普通人可以维持现状。
如果上面利用神石和科技先造出了所谓的神，那法则替换就会加快，各种灾难就会接踵而至，可怜的还是普通人。
应该是这样吧！
“想什么呢？”祁黯忽然开口道。
回神，我看着他说：“在想神明为什么会陨落。”
“一般来说神明不会陨落，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祁黯道。
说不上来我心底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无法解释。
紧接着祁黯又说：“别担心，有我。”
“嗯？”
“有我在，你一定会成神，你得活下去。”祁黯说。
四目相对，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祁黯伸手在我的脸色蹭过，接着说了句：“只希望你到时别忘了我。”
“我为什么会忘了你？”
祁黯收回手，淡淡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