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沾染上蛇鳞粉，我感受到了祁黯的气息。
这是他的东西，有他的气息也在情理之中，可我就是觉得不舒服。
“怎么了？”残灵问道。
回神，我连忙道：“没什么，抱歉，走神了。”
修复的过程有些枯燥乏味，残灵也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适的。
无聊的时候残灵问了句：“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虞九。”
“虞九？你和小烛是怎么认识的？”
“是通过一个朋友认识的。”
残灵笑了一声：“那你觉得小烛他怎么样？”
我看着残灵，心里有些打鼓，不太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感觉像是在拉郎配呢。
还是说是试验？
解烛说他对这个残灵没什么男女之情，只是感激。
那这个残灵对解烛呢？
出于保险起见，我开口道：“我和解烛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这次来只是帮他这个忙。”
“哦，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冒犯了你的话请别介意。”
我嗯了一声，后面也没再说什么。
转眼就是七天，我没想到修复残灵会对灵力的消耗这么大，修复马上完成，但我的灵力也马上见底。
眩晕感传来，然后就看到残灵震惊的看着我。
我还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的看着我。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低头，我看见自己的腿变成了蛇尾。
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还能变为人形。我想着自己永远不会显出蛇身，这样就没人知道我被异化。
可如今我像是一个怪物一样出现在陌生人眼前，不可否认，我是慌乱的。
我用尽最后的灵力将残灵修复完成，然后匆忙的想要找东西遮盖。
“怪……怪物。”残灵胆怯退到了墙角。
我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蛇尾怎么都变不回去，我都快急疯了。
“怪物……怪物，小烛，小烛……”残灵大喊着。
我也躲到了墙角将尾巴藏在身后：“我知道你叫乔安安，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不是怪物，我……”
话还没说完，解烛就进来了。
乔安安的残灵已经恢复，现在看上去凝实了很多。
她害怕的躲在解烛的身后说：“小烛，小烛，有个怪物。”
解烛连忙说：“老师，她不是怪物。”
“她就是怪物，你看她的蛇尾巴。小烛，你快把她赶出去。”乔安安喊着。
我失落的低下了头，我尚且还救了她，她看见我都是这个样子，其他的陌生人就更不用说了吧。
“老师，你别怕。阿九她真的不是怪物，她是个人，只是被物灵异化，她的思维上还是一个人，不会伤害你的。”
乔安安偷偷的看了我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解烛抱歉的看了我一眼说：“我先将老师送回去，你在这里别动。”
我嗯了一声。
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也不想去。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解烛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门被推开，是秦邬。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本能的又将尾巴缩了缩，可那么大尾巴是藏不住的。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在距离我三米的地方，我喊道：“站住。”
他顿了一下，然后走到我的面前蹲了下来，脱下外套盖住了我的蛇尾。
“你不怕吗？”我问。
秦邬说：“我见过的物灵很多，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可怕，像是一条美女蛇。”
“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为什么这么说？这世界上存在很多物灵，他们和人一样都是造物主的作品。虽然我是灵司局的人，但记录在案的物灵也会受我们的保护，只要他们不做什么违法的事情。”秦邬说。
“可我现在人不算人，物灵不算物灵。不就是一个怪物吗？”
“你觉得你是人你就是人，你觉得你是物灵，你就是物灵。阿九，不必太执着于这些。”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现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秦邬伸出双臂说：“我抱你离开这里。”
我毫不犹豫的摇头：“不用。”
我不想再让任何人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等灵力恢复一些，我的腿应该就能变回来了。那个时候再出去吧！
秦邬没有强迫我，而是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是真的没想到，在我这么狼狈的时候，最后陪在我身边的竟然会是他。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秦邬问。
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想过，能怎么办呢？
“我这样一个怪物，大概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度过余生吧。”
“你很介意这件事？”
我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对，一开始我还能控制自己，但现在不行了，我特别喜欢吃鸡肉，闻见血腥味也不会觉得恶心。我在被慢慢的蛇化。”
“我可以一顿吃好多好多东西，然后好长一段时间不用进食都不会觉得难受。”
“我想再这样下去，我终有一天能接受吃生肉。然后切切实实的变成一个怪物。”
秦邬轻叹了一声：“不会有那么一天。你只是被异化，想要重新变回人也不是不可能。”
我看着他，等着后续。
秦邬说，在灵司局的档案记载中，人类被异化的事情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被异化的那些人中，其中就有人重新变回了人类。
只不过这项记载是很久之前的了，并无详细的记录。
“还是算了吧，我并不善于创造奇迹。”我说。
秦邬没在继续说这件事，而是说：“有件事你也许还不知道，被异化的人类寿命极短。”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我看着秦邬便多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活不了多久？”
“不一定，这个和异化的物灵有关，有点可以活很久，但有的就……目前还没找到相应的规律，毕竟物灵本来就少，被异化的人类就更少了。”
“那就听天由命吧。”我说。
“这个丧气的样子可不太像你。”
我突然来了兴趣，看着秦邬问：“那在你眼里我是很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