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制成的蚕茧之中，几根红线飘出连接上了我的大脑。
脑袋微微的刺痛了一下，紧接着身体沉重的厉害，像是被漩涡吸引。
等我恢复的意识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但也只是长相一样。
她脸上的笑容很是真挚，靠在祁曜的身上撒娇。
他们郎才女貌，看上去真的很般配。
祁曜叫她小酒，她会调笑着说：“都说了别叫我小酒，我改名字啦，红鱼……红鱼……”
祁曜会宠溺的看着她，会顺从她的意愿。
后来，物灵与人类的摩擦频发，红鱼她也有些郁郁寡欢。
“祁曜，要是能有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就好，人类与物灵和平共处。”她说。
“我帮你。”
然后他们一起建立了鬼市。
他们生活在鬼市里，可也是在逃避。外面的纷争还是牵扯到了这里。
可不管发生什么，他们一直在一起。直到祁曜化龙前。
祁曜说他即将化龙，想在此之前娶她，红鱼同意了。
那天的天气很好，两人大婚来了很多人祝福。
可也就是这一天，红鱼亲手杀了祁曜。
祁曜不解，而紧接着红鱼自杀，临死前向他道了歉。
红鱼是自杀，直接碎了自己的灵，一点余地都没留。
祁曜重伤，受人类围攻。他茫然，不解，他有很多很多的疑问。
于是他提前化龙，借用化龙的时候吸取的天地灵力保住了红鱼的一缕意识，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而代价就是化龙失败，陷入沉睡。
蚕茧慢慢的褪去，我也彻底的清醒。
看着一身红衣的祁曜，我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都是这身衣裳。
他在等他的红鱼，他的虞酒。
我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将之前所看到的的一切理清楚。
“都看到了吗？”祁曜问。
我点了点头问：“你想要复活红鱼？”
“对，我一定要复活她，她还欠我一个解释。”
“我会死是吗？”
祁曜看着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知道真相的时候突然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过了，我以为自己会泣不成声，会肝肠寸断，会难受的想要自杀。
但其实并没有，我无比的冷静。
很多事情都有了猜测的空间，我便一一的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复活她对吗？”
祁曜还是没说话，也是默认了。
“虞家呢？我爷爷知道这件事吗？”
祁曜还是沉默，我突然就有些害怕他沉默了。我爷爷知道这件事，那我爸妈呢？
我瘫坐在地上使不上什么力气，怪不得不愿告诉我真相。
祁曜叹了一口气将我横抱了起来放在床上：“他来给你解释吧。”
黑雾笼罩又散去，切换的比之前快多了。估计是因为得到了蛇身碎片的缘故吧。
祁黯一出来就说：“真不知道你这么着急找蛇鳞干什么？”
他之前说得对，不知好歹的是我。
“我只是想活的清醒一点。”
“现在够清醒了吧！”他说，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祁黯，我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他看着我良久，避开我的眼睛嗯了一声。
“虞家的七十八条人命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爷爷，爸妈都知道这件事吧，他们到底想达成什么目的？”我问。
祁黯在闪躲，他在犹豫。
我连忙拉住他的手：“祁黯，告诉我。”
“红鱼是整个虞家最厉害的修行者，虞家世代都是为了复活她而努力，七十八条人命是为了保护她的意识，为了创造出你。他们相信红鱼能让虞家在踏上巅峰。”
祁黯所说和我猜测的别无二致。但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心口还是像刀扎一般。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忽然就想逃离这里。
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从来没人考虑过我。
爷爷对我的照顾和喜爱都是假的，祁黯的关照也是假的，连我的存在都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
“阿九，你……”
祁黯像是想安慰我，神色有些拘谨。
我知道，他要化龙，他会和那些人一样最后放弃我，甚至我会死在他的手上。
但不可否认，他对我尚且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心。
“嘘，抱紧我。”我说。
他躺在我的身边，将我紧紧的抱住。
我忍不住蜷缩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会这样？
哭了一会，我冷静了一点接着问：“二十年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黯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的解释着。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画楼牌坊不是镇压，而是祭祀，供奉！祁黯没了蛇身，遭遇的一切都是和我爷爷计划好的，目的是为了骗过天道，制造我的降生。
这是祁黯需要付出的代价。
而为了有朝一日还能将蛇身聚集，才有了将蛇身困在盒子里，嵌入牌坊的事情。
我嫁给祁黯也是计划好的，因为契约。
真真假假，到现在已经完全的说不清了。但这却可以完美的解释爷爷所做的一切。
听完解释，我的心口连痛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空空的，像是没有东西在跳动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一脚踢下了床：“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他也没和我生气，看了我一眼就走了。还轻轻的关上了门。
这件事我花了两天的时间去接受，因为两天没出门，是个人都能看出端倪。
冬儿拿着粥进了房间放在桌子上。
她很干脆的掀开了我的被子：“阿九，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应该这个样子。”
我蜷缩在一起低声道：“我想静静。”
冬儿一把将我扶了起来，张嘴想说什么突然皱了皱眉。伸手搭上了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发烧了吗？没有吧，我想睡觉。”我说。
冬儿连忙让我躺好，给我盖好被子：“你先别说话了，嗓子都成什么样了，我让白墨来给你看看。”
现在我不想动也不想说话，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很快白墨就来了，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他让我伸出手，然后搭在我的手腕上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