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祁黯说的是他自己。
他这个样子,要是在乱动,怕是真的会死。
我连忙道:“不急于这一时,你还是好好的先养伤。”
谁知道祁黯的目光落在了秦邬的身上说:“如果你拼尽全力,也许能全了她的梦。”
我一直都知道秦邬不弱,但他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就不是很清楚了。
我看着祁黯多问了一句:“你不是阻止我进去吗?为什么现在愿意帮我了。”
“咳咳……咳……你能上来就意味着你有资格知道。”
我有时候就很不明白祁黯的想法。
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将一把刀刺进我的心口,看着我痛不欲生而无动于衷。
但也可以为了我生死一线,无所顾忌。只要我活着。
他阻止我进入红鱼幻象,如今去告诉我破开结界的办法。
秦邬的目光落在祁黯的身上,带着几分羡慕。这让我心里又生出了一些愧疚。
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秦邬就道:“怎么破?”
祁黯淡然的说了一句:“蛮力。”
我:“……”
但秦邬二话没说,自顾自的去击打结界。
祁黯靠在我的身上,后面昏昏沉沉的又昏迷了过去。
我转头看着他,那张脸近在咫尺。
我一直知道祁黯长的好看,睫毛纤长,皮肤好的让人嫉妒,薄唇,浓眉。
此刻安静下来的他像是一副画。
秦邬几乎是耗尽了心力在对抗那个结界。
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秦邬的实力,他像是一个死人……
对,死人一般不知疼痛,不知疲累,身上阴沉的死气环绕,和那鲜活的红鱼幻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每次攻击结界都会微微震动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打破。
解烛想要去帮忙但被秦邬阻止了。
秦邬说解烛帮不上忙,硬要来也只是捣乱。
一天一夜,秦邬不曾停息。
我说让他先休息一下,但秦邬说他要是在这个时候中断就是功亏一篑。
结界被破开的时候夜幕正要降临。
秦邬被结界反噬,重重的摔到了飞舟上,当时就吐出一口血来。
我连忙握住他的手想用灵力给他修复。
可当灵力探入,我才发现竟然根本无法修复。
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灵力出问题了,不能修复祁黯的伤口可以理解,但为什么秦邬也不行。
秦邬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你的灵力可以治伤,我这个不算伤,用不着。”
我狐疑的抽回手,给他递了一瓶水:“那你好好休息。谢谢了。”
“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开心。好了,快点进去吧,这结界会自动修复,那个破口坚持不了多久。”秦邬说。
我将他安顿好了之后就启动云巅飞舟冲进了红鱼幻象中。
幻象始终是幻象,进来之后那巨大的红鱼就消失不见了。
眼前白光刺眼的厉害,我闭上了眼躲避那刺眼的光。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飞舟上了。
……
我看到自己在一个茅草屋里,一个女人正在生产,男人身受重伤,跪在床前紧握着产妇的手。
生产条件恶劣,女人生下孩子后就死了。
男人痛苦不已,重伤之下在悲痛欲绝,气急攻心也跟着去了。
偏僻的茅草屋里,只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我伸手去触碰那婴儿,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幻象太真,我差点都忘了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初生的婴儿并不可爱,皱巴巴的像是个小老头。哭哭啼啼的。
第三天的时候,茅草屋来了一个老人。
老人将那对夫妻安葬,然后抱着孩子走了。
这个婴儿就是虞酒!
我看到一个小女孩的成长,以及让人惊叹的天分。
三岁修炼,七岁已经对各种古籍倒背如流,十二岁进入天师府……成为人人宠爱的小师妹。
之后六年里,她无忧无虑,备受宠爱。
十八岁,天师府弟子为了她挣的头破血流。都想娶她!
于是老天师找了她谈话。
老天师看着跪在面前的少女有些无奈:“酒儿长大了,也学了不少东西,是时候下山历练了。”
“下山历练?好啊,师父,那我和哪位师兄去啊。”虞酒说。
老天师摇了摇头:“你自己一个人去。”
虞酒是个聪明的,她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师父,是不是我闯祸了?”
“不是你闯祸了,是你师兄们心性不稳。以你的本事,下山历练不会有什么危险。”
“知道了!”
十八岁之前的虞酒虽然无父无母,但有一个爱她的爷爷,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的叔叔,满山的师兄无不宠她。
惊人的修炼天赋,让人羡慕的容颜。
这样开挂一样的人生试问谁不羡慕呢。
她就像是一个骄傲的公主,生性烂漫,活泼可爱。
就像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温子鱼,我羡慕且喜欢的那种模样。
和虞酒想比,我真的就像是一个废物。
没有让人惊叹的天赋,没有师父的悉心教导,没有格外的偏爱……
历练中的虞酒遇到了祁黯。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画楼村,只是那个时候的画楼村还不是那个样子。
祁黯长的好看,又故意的接近虞酒,表现的十分温和。
十八岁,少女怀春的年纪,没过多久就沦陷了,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虞酒传信给了天师府,说自己找到了爱人,说要相伴一生,说要成婚。
信传出去的第三天,天师府围了整个画楼村,老天师亲自出马见到了祁黯。
祁黯的身份被戳破,虞酒很是震惊。
“你……你是物灵?”虞酒问。
祁黯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代,物灵和人类是天敌,他们将物灵视作妖物,而天师府的职责就是抓捕物灵,甚至是击杀。
虞酒跪下求着老天师说:“师父,是酒儿不好,识人不清。”
老天师叹息了一声将她扶了起来:“人这一辈子总会做些错事,能改就好。”
但虞酒又再次跪下:“师父,相识一场,徒儿从未见过他滥杀无辜,这次就放过他吧。”
“酒儿,你忘了你父母是被什么东西害死的吗?他们从来都没有感情。”老天师道。
虞酒沉默了,她在挣扎。
我迫切的想知道她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