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神该死，这里的村民该死，但这个人贩子更该死。
“阿九，你在用力就要掐死他了。”解烛说。
我就是想掐死他，这种人不配活着。
忽然，一双冰凉的手落在了我的手腕上。
祁黯盯着我轻声道：“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我还是松了手，狠狠的踹了那个人渣一脚。
“有，有……还有一个长的很可爱的在顶楼关着。”人贩子捂着肚子急忙说道。
我连忙跑了出去，直奔顶楼。从来没觉得一个四层的楼梯会这么的长。
我一脚将门踹开，小彦正坐在桌子前吃着烤鸡，吃东西的姿势十分的可爱，嘴巴被塞的鼓鼓的。
“妈妈！”
那一瞬间，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喜极而泣。
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坐在旁边看着他将烤鸡吃完，还吮了吮手指。
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轻声问：“不是让你在旁边等我吗，怎么跑这来了，我找了你好久。”
“我是在等妈妈，可是忽然有个人拿着什么东西捂住了我的鼻子，我一下子就没知觉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嗯，没事就好。”
小彦似乎还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着我笑着说：“这个人还挺好的，给我很多好吃的。我最喜欢吃这个烤鸡……”
我牵起他的小手将他带了下去。
那个人贩子也交代的差不多了，但重复最多的就是他没有杀过人。
他说自己的家就在这，他的腿不太好，不能上山采药，可看着大家都发家致富他又不甘心于人后。
得知家家户户都在买孩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联系了一些人贩子，人贩子将孩子交给他，他在加一点钱转手卖给村民。
因为血首乌需要新鲜的血液，这些村民总不能将孩子自己养着，养着养着容易出感情，当初出过这样的事。
所以村民需要他的存在。
“你为什么将他单独关着？”我问。
“我这不是看他长的可爱舍不得弄死么，打算自己养着，或者卖给有钱人。我真的没杀过人。”
解烛过去踹了他一脚，骂了一句：“畜生。”
小彦一看见祁黯就焉焉的，低声叫了句：“爸爸。”
祁黯只看了孩子一眼，嗯了一声就没有别的话了。
他们这父子关系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和睦。
警察将这人贩子带走了，临走前我多问了一句：“他们会全部被判死刑吗？”
带头的警察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村子的人口不少，有点难。”
等到警察走后，秦邬说：“判不了死刑，因为这中间涉及物灵。”
听到这个结果我很不甘心，这些人的恶来源于自身，物灵自然罪不可恕，可这些人也不无辜。
我忘不了那个女人拿着一条孩子的腿扔进粉碎机里。
当时她的眼神十分平静，那么的坦然，连被抓住都没有丝毫的心虚。
也许他们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了，可就是因为人多，法不责众，他们就能逃脱惩罚。
从村子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许久，捏着小彦的手也越发的紧。
其他的孩子也都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泣不成声，都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也有的父母没有找到自己的孩子，在得知这里的血首乌都是用小孩子的血培养而成之后就晕过去了。
我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小彦丝毫不知道害怕的样子，天知道我此时有多么的庆幸。
“人各有命，这本就是一场劫难，我给这些孩子超度一下吧。”解烛说。
天师府的超度还是有些用处的。
超度并未花多长时间，解烛也叹息了一声。
路上，我忍不住的说了句：“人比物灵可怕多了。”
骇人的灵外城，惨绝人寰的物灵实验，用小孩性命培养血首乌的大石村……
这些背后都是人为。
“人类虚伪，自私，贪婪，偏偏得天独厚。物灵守一方平安，抵御天灾。有些甚至不惜牺牲性命，可人类还是容不下他们。”祁黯说。
“不能一概而论，物灵中也有残杀人类，觉得物灵高人一等，视人命为草芥的。”秦邬说。
他是灵司局的局长，替人类说话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祁黯对此不屑一顾，连争辩都没有。
以前我可能会站在秦邬的这边，可大石村的事情还没过，是我心里的阴影。
秦邬和祁黯都很忙，小彦没事的第二天，秦邬就告辞了。说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
祁黯也是一样，只是他没有说多余的话，让我照顾好自己。
我和祁黯之间就像是隔着一层纸，怎么都戳不破。
祁黯走了之后小彦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嘀咕了一句：“终于走了。”
“你不喜欢他？”我问。
小彦一脸别扭的样子：“也不是不喜欢，他是我爸爸。妈妈，你不觉得爸爸好可怕吗？”
“可怕吗？还好。”
小彦吸了吸鼻子，打了一个哈欠，看样子是困了。
照顾一个孩子比我想象中的要艰难很多，我也没什么经验。
尽管小彦很懂事，但确实有很多事情带着他不方便。将他一个放着我也不放心。
距离大石村的事情过去了半个月。
这天，解烛一脸激动的来找我说：“阿九，阿九……出大事了。”
我倒了一杯水给他：“喘口气再说。”
解烛连水都没喝，一手撑着桌子伸出两根手指：“两件事，一个是大石村，一个是天师府，你想听那个？”
我想了想说：“天师府吧。”
我觉得大石村的事情都过去半个月了，那些人也不可能被处死刑。很让人不甘心，可我又无可奈何。
想必大石村的好消息也好不到哪里去。
“上次找小彦中间不是抓到了两个物灵吗？第一个是我们提供的线索，算上我们一份功。第二个物灵是我们抓到的，记全功。天师府来人说可以让我们去兑换积分，或者是挑选东西。”解烛说。
“那还真是个好消息。”我说。
“当然，也可以先积攒着，不过我觉得还是赶紧去兑换，免得他们反悔。”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天师府的弟子还真是对得起师门啊。”
“无关紧要的事情，没什么。”
“嗯，那和大石村有关的消息是什么？”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