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厉晓茹故作震惊地大喊,求证地看向阿杏。“为什么要离婚啊?阿杏你犯什么傻啊!你看看你,自从嫁给了刘老板,穿的是定制的衣衫,戴的都是别处买都买不到的金银首饰,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呀?”
“对嘛!我就说少帅夫人是个聪明人!”刘蒙见状十分高兴,作势又要去拉阿杏的手。“阿杏,咱们就回家吧。你在这里胡闹,不是让所有人难堪吗?好啦好啦,别耍性子了,我带你去再添几件首饰!”
阿杏再次弹了开来,目光里只有恐惧和厌恶。
厉晓茹跟随直觉瞥了一眼她的手臂,那上面竟有明显的伤痕,仅是一角就如此触目惊心,那看不到的地方岂不是更加骇心动目?
阿杏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赶紧拉下了衣袖,将半个手背都遮盖住了。
厉晓茹大概了解了,阿杏肯定受了不少苦。只是,她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了还不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一个劲儿地央求他人又有何用呢?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是,还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呢?若是继续留在刘蒙身边,她迟早会被打死的。
眨了眨眼睛,她想到了一个主意。脚下故意踉跄了一步,抓着阿杏的袖子才稳住了脚步,然后惊呼道:“阿杏,你怎么受伤了?”说着还抓了她另一只手臂撸起袖子来检查。
厉晓茹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那纵横交错的鞭痕给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远处的松本惠子更是吓得抓紧了莫少云的手臂。
莫少云赶紧起身走了过来,质问道:“阿杏,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其实他心中已有了答案,可这种事还是需要当事人证实。
阿杏却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掉眼泪。泪水冲刷掉了一层脂粉,露出有些红肿的面部皮肤。显然,她平日里没少被人打耳光。
“阿杏,你告诉表哥,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你放心,在这里,没有人敢伤害你。”莫少云上前柔声问道。
阿杏仍是摇头,缄默不语。
“二少爷说笑了,她可是城西当铺的老板娘,谁会把她伤成这样啊?她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你放心,我给她买了最好的药,涂上个十天半个月,很快就会好的。”刘蒙腆着笑看着莫少云,睁眼说瞎话。
莫少云从不与人争斗,一时竟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气得红了脸。他侧身看向阮薇薇,用愤怒的眼神质问她:都这样了,您还打算置之不理吗?
阮薇薇始终坐得笔直,头却低着,两只手不停地绞着一条草绿色的手帕。她当然看到了阿杏身上的伤,她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更先看到。她也不是不心疼,但是,她帮不到她,也不能帮她。
“娘!”莫少云气得直发抖。
“回去坐下!”阮薇薇猛地抬头喝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自己都不开口,我们能怎么样?”
厉晓茹却从中发现了一些端倪。阮薇薇为什么不敢直视阿杏的眼睛?她为何这么紧张?还有,为什么她的话里透着心虚?
阮薇薇倒不至于指使刘蒙去欺负阿杏,看得出来,她对阿杏这个侄女也不是毫无感情的。可是,就算她不同意他们离婚,她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冷漠吧?
难道这件事本身就跟阮薇薇有关?
“爸,您怎么看?”莫少云将目光转向莫楚杰,期间还在杜若兰的脸上停留了一秒。
“这……”莫楚杰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他当然很同情阿杏的遭遇。可是,就像阮薇薇说的,这是刘蒙夫妻二人的家务事,若没有正当理由,外人不好插手。若是被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对方再借题发挥,别人肯定会觉得是林家以大欺小,违背了劝和不劝分的办事准则。
趁着他们都被转移了注意力,厉晓茹快速地转动着脑子想办法。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解决,关键是让阿杏开口。可是,阿杏始终保持沉默,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在厉晓茹看来,没有事是不能说的,但要看在哪说,对谁说,以及什么时候说。要想让她开口,那就只能改变她说话的时间、地点和对象。
一旦有了方向,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只不过,她如今已经是少帅夫人了,说话做事都代表着莫少卿,不能再随心所欲了。
这时,她发现有人在看着她。抬头一看,竟然是杜若兰。
杜若兰看她那机灵样就知道她已经想到了办法。轻轻一笑,倒还不错,没有冒冒失失地替人出头,知道三思而后行了。
厉晓茹讪讪地回了个笑容。杜若兰干嘛突然对她笑啊?让人觉得怕怕的。
婚后,杜若兰再也没有为难过她,不过,她们也没有发展成可以挽着手逛街的模范婆媳。
厉晓茹眨了眨眼,不会是她看错了吧?再一看,杜若兰果然不仅对她笑了,还朝她点了点头。
点头又是何意?
厉晓茹恍然大悟。杜若兰如此聪明,肯定是看出她想到办法帮阿杏了。她是在告诉她,大胆地去做吧!
杜若兰又点了点头,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厉晓茹大喜,感激地冲她笑了笑。接着她转身牵起了阿杏的手,快速而小声地说道:“相信我,交给我。”
然后她牵着阿杏的手走到了刘蒙身边,将她的手放在了他手里。“刘老板,我看这一定是一场误会。阿杏年纪小,你多担待点,可别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刘蒙愣了一下,很快眉开眼笑起来。“好说,好说,我怎么会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呢?本来就是一场误会。”
阿杏任他抓着手,胃里难受得一阵痉挛。可是,她对厉晓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她既然说了那样的话,那一定是想到办法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莫老爷、夫人、二夫人,我们就先行告辞了。”刘蒙见事情已有定论,便着急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