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妮走后，厉晓茹特别想找个人聊聊这件事。这件事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不跟人唠唠嗑，她心里觉着憋得慌。可是，这事涉及到林嘉妮的隐私，她又不能随便跟别人讲。找小檀吧，她又搞不清其中的利害关系。找朴敏珠吧，她也忙于军营的体能训练。
莫少卿就更忙了，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偶尔的会面也是在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
眼看婚期将近，她这个准新娘倒好，不仅重伤未愈，还从没去过婚礼场地，现在连未婚夫的面都见不上了。
除了无奈，她的心里更多的是理解和心疼。
她曾睡眼朦胧地瞄过他几眼，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写满了疲惫。他对她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留恋，好像她会随时消失一般。
厉晓茹大概猜得到，日军攻城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这一天夜里，厉晓茹像前几个夜晚一样努力撑过了零点才放下手中用来打发时间的闲书躺下，莫少卿还没回来——他一回来必定会先来看她。
刚准备拉下台灯的开关，有人推门进来了。
“我听小檀说你这些天为了等我都没有好好睡觉？”莫少卿阴沉着脸，走到床边坐下，责备地看着她道。
厉晓茹愣了一下，张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人家都想死你了。”
莫少卿心里一热，到嘴边的责备化为了一声饱含宠溺的叹息。他怎么会听不出她委屈的哭腔呢？她总是知道如何令他心软。
“抱抱。”厉晓茹见他没有任何回应，嘴上不满地嘟囔着，还用鼻子去磨蹭他下巴上刚冒出来的青色胡渣。
莫少卿回抱住了她，用轻柔却不失霸道的动作将她整个圈进了怀里。
他的心里原本矗立着一座沉静的冰山，但厉晓茹的撒娇，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引起火山爆发，将冰山熔化为一滩热浆。
“亲亲。”厉晓茹仰起脸来，没羞没臊地嘟起嘴来。
莫少卿宠溺一笑，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紧接着换了个角度又是一下，慢慢悠悠地亲了十来口。最后，他在她耳边隐忍地喘着粗气道：“说吧，还想怎么样？”
厉晓茹魅惑地咬了咬嘴唇，没心没肺地笑道：“就差举高高了。”
莫少卿二话不说就将她拦腰抱了起来，作势就要把她抛向天花板。
厉晓茹赶紧抱紧了他的腰，求饶道：“不闹了不闹了，你这一抛，我晚饭就白吃了。”
莫少卿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心里还隐约有些得意，她再皮，他总归还是有办法治她的。
厉晓茹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他身上的味道其实并不好闻，尘土味、汗味、火药味、烟味混合在一起，腥臭又呛鼻。可她闻着心里就会觉得安心了许多。
她一直知道他是吸烟的，但他一向自律又自制，烟瘾并不重，偶尔才吸上一两口。可今天这烟味少说也有半盒吧？看来茂城的形势很严峻啊！
“茂城就要开战了，是不是？”厉晓茹一边问，一边抓着他的手指把玩。她不想把这个话题聊得太沉重。
莫少卿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叹气道：“我知道瞒不住你。”
“什么时候？”厉晓茹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关于战争的资料她看过太多，在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数据库里，文字、图片、影像，应有尽有。可她非常清楚，它们都只是现实的一个缩影。真正的战争永远比她认知里的战争要残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