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云脸皮薄，从来不将男女之事挂在嘴边上。面对厉晓茹的直率，他哪能招架得住？脸上立刻绯红一片，就知道一个劲儿地傻笑，完全说不出话来。
“御姐，熟女，傻白甜，还是小萝莉？”厉晓茹又追问道。
林玉婷应该属于小萝莉吧？
莫少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心里琢磨着，什么是御姐、熟女、傻白甜、小萝莉啊？听起来好像都是对女性的称呼，但又闻所未闻。
“我就直说了吧，你觉得玉婷妹妹怎么样啊？”厉晓茹瞪圆了八卦的眼睛看着他。
莫少云表情一怔，终于明白了她的目的。
厉晓茹以为他只是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便歪着脖子，侧耳等待他的答案。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半晌，他突然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这可把她问住了。说来也惭愧，她都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了，却还没真正恋爱过。
在她的那个世界里，她只在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学长，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连他长啥模样都忘了。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如果非得回答，那她暂时只能给出一个肤浅的答案——看脸。
她不想在莫少云面前暴露自己的肤浅，于是摇了摇头。
“那你喜欢我哥吗？”莫少云停下了脚步，回头凝视着厉晓茹，目光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深邃。
“你哥？”厉晓茹怔了怔，扑哧一声笑喷了。“怎么可能？他这个毒舌男，还天天黑着一张脸。我怎么会喜欢他？”
“可你有时候看到他的时候会脸红……”
有吗？厉晓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吧，她有时候是会花痴到没节操的地步啦。没想到莫少云还观察得挺仔细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莫少卿也看到了吗？
厉晓茹避开了他的目光，故作悠闲地迈开了步子，边走边说道：“他这个人，嘴巴毒又脸又臭，大多数时候是挺讨人厌的。不过，人还是长得挺帅的。我嘛，偶尔犯个花痴喽。但是，我得声明一点，我可不喜欢他。当然，这两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他也没那么糟糕啦，算是有些嘴硬心软吧……”
想起刚才在电影院门口发生的那一幕，她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热乎起来。他在那一刻是真的关心她吧？
莫少云没有再说话，厉晓茹也陷入了沉思中，他们就这样各怀心事地走回了莫家公馆。
可就在他们准备按门铃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一道刺眼的强光像聚光灯一般打在了他们脸上，照得他们都睁不开眼了。
厉晓茹抬手挡着眼睛，终于看清了那是莫少卿的吉普车。可是，莫少卿似乎并没有要减速的打算，笔直地朝他们开了过来。
眼看着那车子就要撞上来了，厉晓茹吓得一下子僵住了，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莫少云眼疾手快地揽着她的腰转了一圈，将她带离了危险区域。
“哥，你吓到她了！”莫少云抬头望着已经踩了刹车的少卿怒道。
印象中，这还是厉晓茹第一次看见莫少云生气的样子。
莫少卿好像也吓到了，手搭在门把手上似乎想要下车，但看了看厉晓茹和莫少云之后又松开了手。只是探出头来问道：“你没事吧？”
厉晓茹捂着胸口惊魂甫定，完全没心思跟他计较，便只是摇了摇头。
莫少卿阴沉着脸看着她，紧抿的唇微微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坐正了身子，重新发动了车子，冷漠地离开了。
莫少云的手臂还放在厉晓茹的肩膀上，这是一种环抱的姿势，表达的可以是安慰，可以是占有，也可以是守护。
“没事了，别害怕。”他注意到厉晓茹在轻微的发抖，便安慰道。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似乎是怕再次吓到她。
厉晓茹虚弱地笑了笑，惊觉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便腾地像触电一般退开了一步。她含糊地说了句我们快进去吧，便率先往里面走去。
“晓茹，你怎么样啊？怎么脸都白了？”进了屋子，光线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莫少云这才发现厉晓茹整个人汗湿得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似的，头发都贴在了额头上。她的脸上毫无血色，白得像易碎的瓷娃娃。他的心突然疼了一下，像是被人揪着拧了一把似的。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向她伸去……
“没关系。”厉晓茹却在这时转了身，她并没有注意到莫少云僵住的手。经历过一次死亡，所以她对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尤其恐惧。刚才在门口，她是真的吓到了。
她知道莫少卿不是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去计较，难道他就不觉得内疚吗？电影院门口那个关怀的目光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已经走到二楼楼梯口的莫少卿。听到他们的对哈，他也只是顿了顿脚步，高大、冷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入口处。
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失落呢？
“少云，我有些累了，我先回房去了。”厉晓茹朝莫少云摆了摆手，也不等他回答，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楼上走去。
她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停在了少卿的卧室前。电影院前那个关心的眼神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叹了口气，厉晓茹转身欲离开。可就在这时，门开了。一只手从门内伸了出来，抓着她的手将她拖了进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数秒之内，厉晓茹还来不及惊呼一声，人已经被抱在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门板，前胸抵着炙热的胸膛，厉晓茹再次体会了一把冰火两重天。
三秒以后，她扶着额头无奈地说道：“莫少卿，一个晚上你吓我两回了，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好吗？”
莫少卿抬起手来，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轻拍了几下她的后背。
这种感觉就像挠痒痒，她不知道哪里痒，可他随便抓了几下，她就是觉得浑身都舒服。
厉晓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大概猜得到已经是阴转晴。她想，她此时大概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吧？
情窦初开？
她在说什么？呸呸呸！
这个词就像一壶开水，烫了她的脸，也烫醒了她的脑子。
厉晓茹一把推开了他，没什么底气地娇嗔道：“你干嘛？”
莫少卿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眼神飘忽不定地看向别处，小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厉晓茹知道他说的是刚才开车差点撞到她的事。其实他这句话都算不上正正经经的道歉，可她就是很没骨气地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了。
“我知道啊。”厉晓茹抬头望天花板，假装毫不在意地说道。
接着两人就相顾无言了，他凝望着地板，她观赏着天花板。
就这样尴尬地过了一分钟，他突然毫无预警地问道：“为什么我没有礼物？”
“哈？”
“少云不是有礼物吗？”
厉晓茹失笑地看着他，原来是闹别扭了。
“你最近生日？”她问他。
他不说话。
“你升职了？”
他又不说话。他是屠龙军少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能怎么升职？
“那我为什么要送你礼物？”厉晓茹使坏地问道。
莫少卿干脆转过身去了，凉飕飕地说了一句：“我也没有多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