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躺着的这个更是不得了,乃是当今帝师的孙女,陛下器重,还曾想着封为皇后呢,可奈何与秦世子有婚约,便就此作罢,谁知今夜差点命丧贼人之手。
不过有些话,他不敢说也不该说,如实告知自己知道的。
不过又想到了什么,紧忙提醒。
“不能挪动,直接养在书院,到时请府中的丫鬟来照看。”
“去通知叶府,找人来照顾叶小姐,我们去看看另一个学子。”得知叶微生没什么事情,苏泰冲一边的属下开口吩咐。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领命,急匆匆去了。
随后一顿手忙脚乱之后,叶微生被安置好后,几个胆大的跟着苏泰穿过了长长的走廊,到了梁安生住的宿寝。
还未等人靠近,就听见一道低沉又带着清脆的声
“是被人活活勒死的,确定死后,便狠狠摔在了地上,脑袋磕在了桌角,流了一地的血。”声音冲屋子里穿出,随即落入匆忙赶来的几人耳中。
为首的苏泰一脸诧异,不过很快恢复常态,他抬脚就往里去。
还没等跨进去,只看见一抹月牙色的背影,和伸出的修长手指。
“而且杀他的人,跟他有着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何以见得?”秦昊满脸狐疑,刚刚残留一点紧张,此刻被男子口中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年过四十的院长,今晚经历这辈子有史以来最最凶险的场面,他此刻就想知道是谁杀了梁安生。
虽然他不惧怕太后,和这心里还是有些胆怯,因为梁安生的母亲是个混不吝,撒泼打滚上吊哭闹,而且她一辈子只生了一个儿子,谁成想这孩子今晚就被给人杀了。
他看着死相狰狞,乌青肿胀,半张脸被鲜血包裹,另半张面目全非,他忍着作呕的心问。
“要是一般的人来,直接杀了便是,为何还要在临走前狠狠一甩,让他死后也不安生?”男子一点也不惧怕,发而检查着梁安生的脸,试图寻找一点蛛丝马迹。
可惜今夜下雨,屋子里干净的什么也没有,看来来人是提前藏在梁安生的宿寝,趁着黑夜动了手。
“有没有是慌乱所致?”苏泰这才进了屋子,眸子冷冷的看着地上那个蹲坐的学子问。
“不可能,因为手法娴熟,现场太过干净,要是慌乱的新手,定会留下东西,听闻女寝那边也有人被杀了,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定不是个新手。”月牙袍的年轻男子起身,随即扭头看来。
苏泰看清了脸,眉宇平直,好看的杏仁眼,眼眸清亮,鼻子挺巧,唇角微微勾起,看向人的时候,眸子猝然睁大,好似太过激动。
“表哥。”他激动的叫出了声。
“韩子书,你又来凑热闹了?”苏泰看清来人,眉角一跳,恨不得眼不见心不烦。
这可是他的母亲娘家最小的妹妹的孩子,韩子书,为人好动,活泼,爱凑热闹不说,还喜欢来命案现场,这一嗜好是他不敢苟同的。
“表哥我可没凑热闹,正查看现场呢,这梁安生死的可真够惨的,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活活勒死的。
可惜了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就此戛然而止,”韩子书恢复了严肃,梁安生正如其名,安安生生,从不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虽然有个威名响当当的母亲,可他乖巧,聪慧又待人和善,学业拔尖,人品贵重,家世背景又好,是所有应天府闺阁女子喜欢的男子,只可惜没了。
他说不出的惆怅和难过,一个年约十六的男子到底得罪了谁,让人下此毒手。
“此地不是你该待的,回自己的宿寝去,明日还得正常上课。”苏泰可不管自己表弟如何感慨,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让他滚蛋,然后由应天府接手,查出真凶。
韩子书本想开口的,可看了眼现场,只能点点头出去了,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正想开口问一句。
突然看见秦羽丰那张脸,顿时失了兴趣。他未必可查的切了一声,随即摇晃着脑袋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雨幕中。
“韩子书,怎么对你这么大的意见?”苏简清早已忘记刚才的狼狈,一脸好奇凑上前来,用那双浅色的眸子,认真的打量。
因为应天学院,有钱有势的家族子弟多,每个宿寝除了普通的油灯外,还有各种家里带来的珠子或者琉璃灯。
不过梁安生的宿寝只有油灯,此时窗户打开,带着雨丝的风,吹的有灯左右摇摆。
秦羽丰那张冷酷的脸映在昏暗的灯光下,立体的五官有些虚。
“不知。”他上下唇一碰,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苏简清一听,低不可闻的说了句什么,只是雨声过大,掩盖住了他的声音,但秦羽丰站的近,听着一清二楚。
冷眼睥睨,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对这个好友十分的无奈。
“赶快回吧,今晚你估计睡不着了。”
“你…”刚刚洋洋得意的苏简清一听,立马耷拉着脑袋,刚才惊魂的一幕,深深得刻在脑海中。
现在想来,他浑身每个毛孔冒着冷气,牙根打颤中扭头看了眼秦羽丰。
“知道怕了,还来凑热闹。”秦羽丰的眸子闪过笑意,不过当听到屋子里传来低声的讨论声时,眸子一暗很快心头浮起一丝的阴郁
他扭头看着漆黑水汽沉重的雨夜,在想明日会是个怎么样的天,想来是阴天。
苏简清看都不敢看一眼,缩着脖子,脸色煞白的抬脚往回走,一步三回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三月六日的夜晚,两条命,一个彻底的归于天际,一个斗转间回到了人间
只是很快换了芯子,躺在宿寝的叶微生,迷迷糊糊的被人喂了药汤,上了药,便昏死过去了。
第二天,天突然大晴,东方的天穹刚刚有阳光穿透薄云,
投射在应天书院的房脊上,那只展翅的白鸽时。
一声凄厉婉转的哭声从街的一头传来,寻着声去,只见一个身着藕色软锻年约四十的女子,保养得体,眼角纹刚刚爬了两三条,白皙的皮肤滑滑弹弹,要不说年岁,估计看不出多少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