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在短暂的沉默后,扭过脸去与他对视,“你说我们再在一起,会不会每次做艾都能想起以前?”
容溪霖眼神里恍惚,握着她的腕松懈几分。
“我们继续在一起,如果回容宅,你说我会不会想起你以前对我的态度。”
他手握的力再次松懈。
离离的声音有一丝的哽咽,“如果我生不出孩子,容家会不会对我不满?”
“我们非要到山穷水尽才放手吗?不如”她眼泪留的太多,别过脸去,“不如就在此刻,体面一点,对谁都好!”
对峙中她击败了容溪霖,离离拂开他的手,她已经不再哭了,哪怕谈到离婚她也能冷静对待。
“辛医生鼓励我找一份工作,开始新的生活,我也这样决定的。”
过去的他怎么能宽恕,未来还是别有他了吧。
最后一次提离婚不欢而散后,容溪霖再没进过病房,但是每一餐都还是那么准时,应该是又转交给护工,他们又回到了起初的状态。
他送来的饭离离也照常吃,就像是在消化一个倔强不肯认输的容溪霖,离离也没有逼他面对,总有人不是那么勇敢,也许容溪霖也需要冷静。
……
“恭喜你痊愈出院!”
离离一回头,是辛寻捧了一大束百合,“本来我想买黄玫瑰的,但当我知道你留学时候大家都叫你lily时我就决定要送你一大捧百合!”
他上前一步给了离离一个拥抱,“你重生了lily。”
这百合真美,每一朵都纯洁又毫无保留的绽放,离离接过来,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住院时穿的那身衣服,护工阿姨已经帮她将上面的血污都洗净了,还熨烫平整,贴近鼻子就可以嗅到柔顺剂的淡香。
本来她不打算再要,可这件洗净的裙子啊,就像她洗去铅华又回归纯净的人生,她反倒觉得需要珍藏,珍藏那个勇敢走出痛苦的自我。
“出院后想做些什么?”
辛寻帮她提着箱子问。
“我还有些积蓄,可以找间房子,然后找个工作,等到离婚手续办完,开始我新的人生。”
“计划不错”,辛寻看了眼手表,“一会儿跟我去吃个饭吧,庆祝一下。”
离离没有朋友,她的亲人…算了,她也没有亲人,能有辛寻来接她出院,还想着送花庆祝,她真得很开心。
辛寻把箱子放在门口的地上说:“我先去换衣服,你在门口稍等我一会儿!”
今天的天气真好,潮热的夏天已经过去了,初秋的风和阳都那么和煦,辛寻等电梯时还转过身看她站在医院的门口,捧着一大束百合风微摆起她的裙角,看见自己在看她,离离还挥手微微的笑。
但当辛寻急急忙忙换完衣服再下楼时,陶离离已经不见了,门口她站的位置只剩下那一捧他送的百合花。
“刚才站在着的姑娘你看见了吗?”辛寻拉住保安问。
保安想了想,低头看见地上的那束花,突然有了印象,“哦,被一个男人带走了,我还想呢,怎么把花和行李都留下了,可能还会回来取吧。”
男人?辛寻第一个想到的是当时绑架陶离离的那个没有抓住的男人。
不不不!也可能是容溪霖,辛寻慌乱中给离离挂电话。
“喂!”
接起来的人是容溪霖,辛寻本该放下的心又立即悬了起来。
“你要把她带到哪去?”辛寻质问。
“我的太太,自然由我接她回家!”
他这个人怎么这样,陶离离眼神带着愠色的盯着擅自带走她,还擅自接她电话的人。
容溪霖没有跟辛寻多费一句话的挂断电话。
“现在别跟我吵,我在开车,等一会儿到家了,怎么吵我都道歉行吗。”
感觉到她的视线盯着自己,想必不是充满感激和爱意的。
“回哪个家?”离离质问,“雅苑别墅吗?还是容宅?还是你要把我送回陶家?”
离离的怒气根本没影响到他,他还带着笑意说道:“我收拾出来一间公寓,离我的公司特别近,本来结婚的时候就想搬过去,你不是想上班么,我在公司里安排一个职位,以后正好我们两个一起上下班。”
他又要开始安排自己的人生了吗?
“停车,我不想去你的公寓,也不想跟你做同事,我要下去!”
“不是我的公寓,我把房子改到你的名上,你就放心住”,他边开车边说,“你不愿意做同事在公司我还让他们叫你容太太,跟在家时一样!”
“你这是在无赖吗?把我掳上车,带回你的公寓然后再把我关起来?”
离离气的眼里噙泪,这种手段他也不是以前没做过。
“离离,一会儿停下车你想骂我,想给我几巴掌我都认,但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放你走,让你离开我。”
车驶进一个全封闭小区,他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库。
“你别以为关着我,我就会跟你好好地!”
车停下来,容溪霖想伸手给她解安全带,看她脸上带着泪痕。
“我知道你还想跟我离婚”,容溪霖扳过她的脸,两人四目相顾,他很认真的说:“我们再最后试一次,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不行,我一定放你走,行吗?”
混蛋!坏蛋!
离离在心里骂他,他这样缠着自己甩都甩不脱,她也想说不行,下一秒不还是拎着她到公寓里把她关起来。
她还抱着手臂坐在副驾生气,涂了烟熏粉的唇润润亮亮的,刚流过眼泪的眼睛水洗过的清澈,车里都是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道,一呼一吸都在撩拨容溪霖的心神。
容溪霖太久没碰过她了,这会儿又近在咫尺,还生着气正哄也哄不好的姿态,他忍不住的靠过去,想吻她的唇,只浅浅的碰到一下,就被陶离离推开来。
“我还在生气呢!”
“对不起对不起!”他投降的举起手一阵讪笑。
再坐在这里他也不会放自己走,没准待的越久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越多,陶离离开门下车,嘭的一声大力关车门,朝着跟下来的人喊,“到底是几层!”
容溪霖脸上笑意渐开,虽然他便宜也没占到多少,她也没接受自己,好在肯跟自己上楼了,有些事情急不得,需要慢慢来,他有的是时间和耐性慢慢来,如果这辈子她都不回心转意,那就耗尽这辈子跟她一起磨,想想居然挺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