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朵朵和韩誉树在众人的注目下闭着眼睛许愿,从不会说话只会哭开始他们姐弟俩就在一起过生日。
“许的什么愿望呀?”
刘姗姗好奇的看着女儿问。
“妈,愿望这种事情,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能问不能问”,韩誉树搂着妈妈的肩膀。
“真是个笨蛋,愿望说出来,别人能帮你实现啊,就算是别人帮不了的可以督促你实现啊。”
“切蛋糕吧,别总是好奇孩子们的愿望了”,韩林思开灯,开始切蛋糕。
“不过我的愿望呢,就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韩誉树刚说出口,刘姗姗就照他后脑给了一巴掌,“上大学再说,再让老师给我打电话告状你撩人家女同学,看我不把你送到全是男生的寄宿学校去,让你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连个长头发的男人都看不到,记住了没有。”
“我们朵朵许了什么愿望呀?”
离离看着她安安静静的再笑,问道,“或许阿姨可以帮朵朵实现呀”
毕竟是自己相中的‘儿媳妇’,从小就要宠着。
“我猜朵朵一定想下次能够登台表演!”韩誉树吃了口蛋糕含糊的说。
“我觉得也可能是考上周南私立!”
“也有可能就是想要什么东西吧?”容溪霖觉得他们给朵朵太大压力了,就不能是个小愿望。
“就是就是”,离离同意老公的说法,挨着容溪霖温柔的说:“如果想要什么的话,可以说出来让容爸爸和离离妈妈帮你实现。”
“许愿都是有关自己的吗?”
容蓁蓁托着脸看着朵朵小声的嘀咕。
朵朵被众人的注视有点期期艾艾的,她捧着蛋糕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希望容昱珩可以被他想去的学校录取,希望他能够梦想成真’
这就是她的愿望,她希望自己心里一直喜欢的人能够如愿,但是朵朵没有说出来,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她只是笑了笑,看着妈妈说:“就是想去周南私立,希望我和韩誉树能够考试顺利。”
“还是我了解女儿吧”,刘姗姗得意的看着韩林思。
大家开始吃蛋糕,只有朵朵她一颗波澜起伏的心还未平息,她甚至没有敢看向容昱珩的方向,她的视线只掠过他面前的餐盘一点点,看见他的手在用刀叉切蛋糕。
他的手指很修长,不管做什么都是很利落的样子,而朵朵的目光终于停留在了桌沿的界线,没有看他的表情,看他的目光是否也注视着自己。
“你怎么没走啊?”
晚饭后朵朵去了书房准备继续学习,楼下离离阿姨还在跟妈妈聊天。
一进去容昱珩就坐在韩誉树往常写作业的地方,而韩誉树则因为吃饱了,仰躺在沙发上眯着了,还微微张着嘴。
“帮你看看功课”,容昱珩穿着那身墨蓝色的制服,右胸上有学校的标识,他正翻着课本微微低着头,书房的光因为是护眼灯所以很柔和,落在他干净的五官上勾勒出干净的线条。
每次看见他,朵朵都能想起卡密儿·克劳黛的雕塑作品,是女性雕刻家独具的细腻和清新,创造容昱珩的神一定是女人,就像鬼才漫画作家,把女生所有的幻想都用在这个人物身上。
“不用了……我妈请了家庭教师的,我跟韩誉树跟的还不错。”
朵朵站在那里没有坐下。
“我看了你的模拟试卷,确实很不错,看来我只要等着,你就能做我的学妹了。”
容昱珩看着她微垂着的扎着两个低马尾的脸颊笑着说,这一整晚她都没有看过自己。
“上次从我家回去后,你就不大理我了,是生气了吗?”
容昱珩终于问了,朵朵还是没有看他,摇了下头表示否定。
“我特地把卡包拿过来给你看的”,容昱珩起身,拿着卡包走到朵朵面前。
“我没有什么想看的”,朵朵刚说完,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还有离离和刘姗姗聊天的笑声,连韩誉树也被吵醒了。
“咱们回家吧儿子”
容昱珩把卡包收了起来,跟着妈妈走了,其实里面并没有放着朵朵的照片,他也不想在考试之前让朵朵分心。
如果不是那天之后,在学校,唐圆跟他说韩誉树去找过他,把有关卡包里放着他女朋友照片这件误会的事情说出来,容昱珩或许不会来找朵朵,他其实只想跟朵朵表明,并没有一个其他的女生在他心里被喜欢着。
……
“朵朵,你许了个什么愿望?”
在这几分钟的生日歌里,韩盛放想起了好多年前,那个夏天,那个她即将中考的夏天,那个她被换掉了表演机会,那个她喜欢的男孩子有别的心仪对象的夏天。
“你到底许了什么愿望啊,把自己感动的都流眼泪了。”妈妈用纸巾给她擦拭了下。
朵朵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亲朋好友,与那个夏天相比,除了容昱珩不在,其他的一切都没什么不同。
“快吹蜡烛吧”,爸爸开始催促朵朵,别让蜡油滴到蛋糕上就不好了。
‘我希望,容昱珩可以跟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幸福的在一起。’这就是她没有说出来的愿望
那个夏天,在中考结束后,容昱珩高考成了全省第一名,也如愿的申请了他想去留学的学校,朵朵被周南录取,虽然是她心心念念的学校,但因为那场离别,她并没有多开心。
她还记得那天,夜里,她一直在练功房跳舞,累的她每一寸肌肉都开始无力,浑身的汗让她下一秒就可能晕过去。
“朵朵,你出来一下,我们跟容昱珩道个别吧。”
妈妈敲了敲门进来,微笑着拉她出去,容昱珩是今晚的航班,去国外,可能以后就不回来了,也可能回来一两次他们也未必能够再见面。
他们都才十几岁,在这几十年的生命中,这短短的岁月很容易就会被忘记。
尤其在经历了灯火和霓虹,自由和爱情,谁还会记得当年邻居家的一个小妹妹呢,谁还会记得大人们之间的玩笑话呢。
他们的最后一面,朵朵此刻站在容家二楼向下看,他们两家的房屋结构一样,都是这样隔着个栏杆就能看见一楼的大厅。
容昱珩穿着一身格纹的小西服,容爸爸还有离离妈妈陪着他,他们跟爸爸妈妈聊天很不自然,好像全心全意的注意着他们两个,又像是有意要不在乎。
韩誉树住在二楼,打开门也偷偷的看着她僵硬的站在那里,看着一楼的人。
容昱珩抬头看着自己,朵朵毫不顾及的跟他对视。
或许这相互的对视太沉闷了,离离阿姨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她笑着看了眼儿子说:“容昱珩,你不是来跟朵朵告别的吗?”
“朵朵啊,要不你去送送容昱珩?”
妈妈也搭茬,好像在他们眼中,分别的人应该有说不完的话才对,或者是像柳永说的那样‘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兰舟催发’。
‘再见了容昱珩’
朵朵在心里默念着,她好像要把这个人刻在心里一般的看着。
不知道他们相互看了多久,她先离开了,关上了练功房的门。
朵朵再出去,韩誉树以为她是要跑出去追刚刚离开的容昱珩,谁想她只是向楼上的露台跑去,已经上楼的韩林思和刘姗姗都很担心,但没有追过去,只是隔着露台那扇玻璃门盯着朵朵。
她站在露台的最高处,看着容家的车缓缓地驶离,她一直望着,直到目之所及在看不见那辆车的尾灯。
朵朵不知道自己对待容昱珩的感情是什么,是把大人们的一个玩笑当真了,还是处于敬慕一个无所不能的小哥哥,最后变成了喜欢。
直到今天,她已经二十岁了,上大学了,她还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十几岁的自己,那时她懵懂又悲伤的心情。
“陪我坐坐?”
朵朵回头,是离离阿姨在书房门口看着她笑,离离阿姨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比起她妈妈要漂亮和善,小时候她特别羡慕容蓁蓁,尤其是妈妈把她和韩誉树都训哭的时候。
“你们啊,都出去上学了,有时候我们还怪冷清的。”
离离阿姨倒了杯冰糖菊花茶,朵朵笑着说:“不会吧,我记得离离妈妈和容爸爸还有我的爸爸妈妈都是玩起来像小孩子似的人啊。”
他们才是真爱,孩子都是意外。
“你是不是要出国了呀?”离离问,“我听你妈妈说,好像要申请一个日本的大学是吗?我记得日本的学校都不太毕业,你去了压力会不会太大呀?”
朵朵摇了摇头,“不去了,我妈是听奶奶劝的,觉得出国能镀金,后来一想,没什么必要的,在国内学习环境也挺好的,我又不是很刻苦的人,就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了。”
“那也好”,离离看着朵朵满眼喜欢,“人总是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像小葵,她喜欢拉琴,我们就让她好好拉琴,她不喜欢读书,能读多少就读多少,将来只要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何必非要都去做科学家,像容昱珩那样old,多无趣。”
“你是不知道他,每天泡在实验室里,研究这研究那,他爸就说,本想让他读个商学院什么的,现在只能去外面聘请CEO了。”
提起容昱珩,朵朵笑起来有点不自然,这么多年,她一直从别人的耳朵里听说他的事情,这么便捷的通讯条件,他们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视频过一次,或者发一封邮件呢。
“朵朵?”离离看着她出神,小心的唤了一声,“在学校里有没有男朋友啊,我不告诉你妈妈。”
“离离妈妈,我没有!”
朵朵笑了,“我妈成天催我谈恋爱,她说自己在上学时候光顾着读书要当优秀学生了,现在后悔没能有刻骨铭心的初恋,就想让我别辜负,可哪那么容易啊。”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离离拉着朵朵走过一排排的书架,往从前容昱珩用过的书桌走去。
“给你看个东西”
她神秘的笑了一下,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张二寸照片,很旧的样子,拿给朵朵。
“我那天收拾容昱珩的东西,翻出来的,是你的照片呢,看样子也就是上初中吧,你看你笑的多腼腆,你小时候可是个小人精呢,越长大就越不爱说话了。”
那是她,照片里的人,朵朵抬眸看着离离阿姨,“这照片是容昱珩那里翻出来的?”
“对呀”,离离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卡包,“就放在这个卡包里,我本来是想着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个破卡包也怪旧的,他也不用了,扔了就行了,谁知道还真翻出来点东西。”
“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呢,想着小时候我们总开玩笑,管你叫儿媳妇,看来这个小子内时候还挺上心。”
卡包里容昱珩女朋友的照片一直是她自己。
韩朵朵放空了一般愣在那,这么多年,她哀伤了这么多年的无疾而终的暗恋,原来败给的一直是自己,内个让她自卑到流泪,在天台上难受的女生就是她自己。
这种恍然大悟,就像是中考之后妈妈偷偷地告诉她,当初为了让她好好地复习考试,特地去找了舞蹈老师,让老师把她换掉,让B角那个没有课业负担的女孩子上,并不是因为她不够好。
“朵朵?”离离小声的唤了声,这孩子怎么眼里亮晶晶的拿着照片愣住了,自己没说错什么话吧,这孩子怎么跟傻了一样。
“离离妈妈谢谢你”,韩朵朵抱住离离亲了一大口,转身就往外跑去。
她要去找容昱珩,要把照片扔到他的面前,问他认不认当年把自己当成女朋友这件事。
如果他不认,韩朵朵就要揭穿他暗恋自己的事情。
如果他承认了,那她就只好勉为其难的继续给他当‘童养媳’,谁让她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呢,他们韩家结下的娃娃亲她也不打算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