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西陵小珩2025-07-02 20:564,378

“你这里也受伤了”,易雪晨给离离处理伤口时发现她后跟腱擦伤,应该是高跟鞋磨的痕迹。

  离离的双脚被他放在膝上,她觉得有点羞赧怕,想缩回来,却被易雪晨握住脚踝,“别动!”他眉头微蹙。

  “女孩子就是喜欢穿这样刑具一样的东西”,易雪晨摇了摇头,自己起身去卫生间接了盆热水出来,放在离离的面前,要给她洗脚。

  “我今晚穿的是新鞋子,所以才会磨”,离离想自己洗,他却握着离离的双足按进水里,用浴盐揉搓,不许她动手。

  “我试过水温,刚刚好,不烫吧。”他抬起头微笑着看着离离,直到她点头。

  用干净的毛巾为她擦干,再用碘伏涂在伤口处,“不是很严重,不包起来倒是更容易好”,易雪晨笑的温暖。

  “以后我多给你买一些合脚的鞋子”,易雪晨把离离的鞋子扔进垃圾桶里,那是容溪霖的钱买给她的,在这房间里不需要留着,现在陶离离是他一个人的,易雪晨怔怔的看着她安静恬然的脸欣悦的想。

  “在房间里,我只穿拖鞋就行”,反正她根本出不去。

  “你不喜欢这里?我带你离开,出国,去阿姆斯特丹,去马德里”,易雪晨用掌心托着离离的颌,眼里是憧憬的光彩熠熠。

  他要绑自己去天涯海角吗?离离每一句话都思忖良久,就怕惹怒这个*。

  ‘如果去机场,会不会有机会逃脱,或者联系容溪霖救自己?’

  ‘他肯定有私人飞机,也可能去一个免签的国家,他不会也想容溪霖那样,买了一个小岛什么的,然后直接把她弄到那去,这辈子再出不来吧?’

  “你不用费心思想了,你走不了的”,易雪晨像是能看透离离的心思。

  “我敢打算带你出国,就一定会做的滴水不漏。”

  “那你打算这样下去多久?”

  离离脊背发汗,一层冷汗,如果她做一个无趣的猎物,可能像易雪晨这样的猎手就会放过自己,就像猫捕了鼠,玩够了再杀死。

  “一直陪着我不好吗?”

  他眼里突然有痛苦的神色,离离觉得自己一定是说错话了,她连忙改口,“我是怕你会觉得腻。”

  “怎么会?”他紧紧地抱住离离,并不是男女之间那种爱意的拥抱,像是一种依赖,或者说小孩子对于母亲那种依赖,促使他不想离开的抓紧,抱紧。

  他好像没有发脾气,离离松了口气,轻柔的拍着他的背。

  她真是庆幸自己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前二十年啊,造就了自己善于小伏地又温和的性格,如果是个脾气暴的,一味反抗的,恐怕就死在这个*手里了。

  “我想一个人睡”,离离提要求,“不要强迫我。”

  “不用担心,我说过不会伤害你”,易雪晨伸手去捋她肩头的发。

  他真得要跟自己共处一室,而且睡在同一张床上,离离不懂,既然什么都不做,他图什么呢?

  不会是想先降低自己的戒备,然后再下手吧,毕竟这事得你情我愿,一场猫鼠游戏?

  “读这本书给我听”,他靠在软枕上,虽然是个*,可长得确实好,离离接过书,看他带着微笑的闭上眼睛,睫毛纤长的在他眼睑处投下浅浅的阴影,如果不是绑架自己,还真是个天使一样纯净的少年,就像那些漫画里的少年。

  容溪霖曾经也是这样,精致的皮囊下是恶魔的灵魂,不!说的不准确。

  大概这样完美的皮囊被两个灵魂抢占,一个良善温和,纯情温柔;一个执拗冥顽,波诡云谲。

  《海蒂》,这不是儿童读物么,离离记得自己小学时候看过,为什么选这样一本书。

  连惊吓带绑架,后来给她洗了个脚,没等易雪晨睡着,离离在念了十几页阿尔卑斯风光般美丽的欧洲乡村景色和恬然生活的故事后沉酣入梦。

  易雪晨翻了个身,看着身边仰躺着睡得甜香的人,“晚安!”他笑的歆快,好像是如愿一般。

  离离进来后没有注意到,易雪晨那一侧的床头柜上相框里的照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长发乌黑,温柔的眉眼,恬淡的笑容,跟离离很像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模样。

  ……

  从海里试图捞一根针应该就像从这个偌大的城市找一个被藏起来的人,容溪霖从天黑找到天亮,仍无任何结果。

  “容先生,已经搜索周边所有的监控,没有一点收货。”

  因为对面大楼施工,把对准后面的监控摄像头电线剪断了,她推开后门后就再也没了踪迹。

  “继续找,找不到监控就找当晚出现在周边的人。”

  安保公司的人其实已经尽可能把当晚出现在附近的寥寥无几的人都询问过了,没人看到过一个女人出现,只不过看着自己雇主几近崩溃的样子,他已经不敢再说真话。

  容溪霖亲自驱车去方笙家砸门,接近中午,习惯了晚上交际白天补觉的方笙刚刚醒,穿着家居服,头上还包着发带,一见是容溪霖站在自己的门口,一愣,然后让他进来。

  “易佳宜说,昨天你跟离离发生口角,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她?”

  容溪霖开门见山的问。

  方笙一身的粉色,坐在梳妆镜前擦乳液,面部美容仪发出低低的震动声,她镜子里的眸光一沉,随即说:“没有,我被韩小渔拉走了,怎么可能跟她见面,谁会刚跟吵完架的人见面。”

  “你真的没有再见到过她?或者看她上了谁的车?”

  “容溪霖”,方笙转过身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太太找不到了很着急,但是我没有看到她。”

  容溪霖颓丧极了,头发有一丝的乱,一夜没睡又心力交瘁,脸色昏沉,方笙到了一些威士忌想递给他,容溪霖却在得到回答后扭身就离开了,片刻都没有停留。

  方笙站在二层的窗前,看着容溪霖从她家的小独栋出去,其实她昨晚上看见了有用的线索。

  她的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因为气不顺,跟一辆车对面转弯的车刮蹭了一下,后来她下车跟对方看车况时候,她看见一辆银色的面包车,很脏,远远的从那边开过来。

  跟她刮蹭的车的车灯正好朝着面包车的方向,如果说陶离离是在那个时间段出的事情,那辆面包车就有嫌疑,可她不想跟容溪霖说,因为她讨厌陶离离,最好她没命才解气呢。

  ……

  房子后面是风景山,也不知道翻过去是什么样子,只有一个前门能出去,而且没有车,靠她跑,恐怕会被追上。

  两户人家隔得老远,旁边那户也未必有人,离离站在卧室的窗前谋划逃生路线,她已经失踪一晚上,容溪霖一定急疯了。

  “这里是易家开发的风景区,这片别墅是民宿,现在不在旅游季节,别说隔壁两户,就算是你逃到大门口也没有人。”

  站在门口的女人温柔的说。

  “你就安心的留在这里吧。”

  “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如何安心”,离离坐在床上,她瞥见了那个相框,里面的女人是她吗?有七八分像。

  “我来告诉你,但你必须乖乖的留在他身边”,那女人看见离离发现相片里的人说道。

  “我姓安”,她走到窗边,靠在窗台上,看着离离侧过45度的脸,跟相片里的人更像了,就像活了一般,她的目光未免也痴缠些。

  离离低头捧着相框,听她娓娓道来。

  “我很穷,在很年轻的时候,穷的学校午饭我只能吃咸菜,即使这样,还得分成两天来吃,她也一样,我们两个都是又穷又年轻,又美丽的女孩子。”

  离离抬头看她,安阿姨微微的出神,眼睛里是与往日冷静不同的柔情的光芒。

  “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说的一点都不过分,我们自卑又敏感,不跟任何人交流,骄傲倔强且坚韧的活着,彼此依赖,甚至比冷漠的家人更像是血亲。”

  “后来我们都有机会出人头地了”,安阿姨敛起了笑容,“因为刻苦的努力,不停…不停的学习,我们都上了大学,我们在一个城市,离得很近又很远,每个周末,我们都要走上几公里在公园见面。”

  她的表情又温柔起来,带着浅浅的笑,她又看向自己,好像透过自己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离离芒刺在背般接受她的目光。

  “我们没钱坐公园里的船,只能脱了鞋子坐在岸边,一边读英文,一点说悄悄话,挨的很近很近,风一吹发就搭在我的臂上。”

  她突然抬起手,温柔的抚摸离离的长发。

  “我们两个都想出国,那时候出国热,所有大学生都想过出去,谋求另一番天地,我们也一样,我们的英语说得很好,为了能多上一节口语课,我们甚至半夜去废品厂做苦工,分拣能利用的垃圾来赚点钱,这样脏的活没有一个学生愿意做吧,我们偷偷的去做。”

  “又怕别人嫌弃我们上身的垃圾味道,半夜就锁了卫生间的门,在里面偷偷的洗澡,那枚香皂总也不舍得多用,洗完后我们两个互相闻着彼此,那样的好闻,像是一颗奶糖。”

  “她很白,比我这样的发黄的肌肤要白很多,想牛奶一样,又垂着乌黑的发。”

  离离瞟了眼安阿姨,总觉得她的神态和情绪,不像是在回忆一个朋友,倒像是自己的恋人,那样深情、眷恋、难忘,又痛心。

  “我们两个都拿到了签证”,她讷讷的说,“当时很开心,可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宁愿永远跟她留在国内,永远不出去。”

  离离并没有打扰她缓慢的叙事语气,看着她眼睛里凝聚晶莹的泪滴。

  “我们去了美国,很其他学生一样,在国内努力赚得的那么多钱只够交学费的,如果兼职不顺利,就得去睡桥洞,最惨的时候,我们两个只买了一个汉堡,分着吃,那是三天的口粮,饿得夜里会耳鸣,胃痛已经不是最难得,因为第二天根本没办法正常上课。”

  “那天我找了一份体面的兼职,不是洗盘子,不是做服务员,而是给一个研究所的博士做助手,帮他清洗实验器材,这还是我的一个老乡介绍我去的,他毕业找到了工作,再不用这样做兼职了。”

  “我兴奋的用所有的钱买了吃的回去,想跟她说,那间我们两个租住的公寓里有一个破旧的电视,偶尔能看点免费节目,我想着我们那晚吃着晚餐然后一起看电视,但她根本没有回来。”

  安阿姨冰冷的目光对上离离的眼睛,好像是在质问,离离沉默的回望,不知道她是不是把自己当成相片里的人了,离离有些紧张。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没有回来,直到周末,我害怕想报警,她终于回来了!”

  “体面的衣服,新买了鞋子,甚至还化了妆,她真美”,安阿姨用指尖托起离离的下颌,“她像是换了一个人,我意识到她已经变了。”

  “可我仍没想过要失去她,有很多女学生都迫于生计不得已做那些交易,她一定是太难了,一定是不想我也这样辛苦,才去的,我抱着她温暖的身体,她带着陌生的气息,与她哭诉,不用这样作践自己,我找到兼职了,不用再挨饿。”

  “但她回来根本不是来看我的”,安阿姨看着离离的目光有些凶狠和心碎,那是被恋人背叛后的绝望,“她是来拿东西的,她的书,其余的行李丢弃,说是送给我了,她还留下一包钱,我第一次见那么多美刀,从去美国,见到的都是零钱,那么多张美刀,做梦都没想过。”

  “那些钱够我读完书,够我住的体面,够我吃喝不愁,根本不够把她从我身边买走,但她就是离开了,去了那个男人身边,那个姓易的男人,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十几年的感情,用美刀就能买断的干干净净吗?”

  ‘或许她根本对安阿姨的情感只是友情,不同于安阿姨那种因为贫苦寂寞完全依赖情感’,离离微微张口想告诉她,可是却怕激怒她,让她因为知道真相而发疯伤害自己,终于是没有说出来。

  “你哑口无言了对不对,你背叛我,也心有愧疚对不对!”

  她突然握住离离的双肩晃着,吓得离离往后躲,直到易雪晨敲门才制止了这场失控。

  “吃早餐了!”

  易雪晨进来,安阿姨转过身去,拭去了眼角的泪。

  他们两个就像是互作毫无影响的表象给对方看的人,其实都沉浸在相片里这个女人的悲剧中无法脱身,日益压抑性格和心理,最后疯癫*。

  安阿姨故事的部分离离知道了,只是易雪晨不是很小妈妈就离开了吗?他在日本跟自己说过的,抛弃了他,按照安阿姨的故事,易雪晨的母亲就是安阿姨的爱慕的人,为什么她会照顾易雪晨,她应该恨易雪晨的父亲才对,怎么会被易家雇用呢?

  离离满怀心事的随着易雪晨下楼去,他还牵着自己的手,真是难以心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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