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小心在酒吧踹骨裂的人,
最后会阴差阳错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1.
奢靡的酒吧里,男男女女尽情放纵着自己。
“嗝儿,淳淳姐,我真的好难受啊,我已经喜欢我男神三年了啊。”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失意少女拉着她的闺蜜喝闷酒。
我拘着一张脸,有时会蹦出几句安慰人的话,有时就是安静地陪着郁暮喝酒。
哎,不善言辞的弊端就在这。
“我每天早上跑去他宿舍楼下给他送早餐,在篮球场给他递水递毛巾,他生病了给他送药,他饿了给他点外卖,他大姨夫来了对他嘘寒问暖,他去旅游帮他照顾仓鼠,抵不上他女神一句话,你说我图啥啊。”
郁暮一把鼻涕一把泪,疯狂抽着纸往自己脸上糊来糊去,妆花了一脸,像个妖怪。
我侧目,不想认识她。
没错,我,魏淳漓,大三,21岁,母胎单身21年。
甜甜的恋爱与我无关,只有论文研究才是真正陪伴。
我小口小口抿着蜂蜜水,我不敢喝酒,一会还要送郁暮小朋友回家。
“嗝儿,如果,如果我现在打开手机,他没哄我,我就再也不喜欢他了。”郁暮似乎有点发酒疯。
她打开手机,我凑上去看,联系人里没有小红点。
啧,我其实挺高兴的,她那男神品行不行,我都劝她好几回了。
有一次居然还对我抛媚眼,他妈的,我恶寒了好久。
“忘了他吧,姐给你找更好的。”我顶着嘈杂的环境劝她。
郁暮这次也许是真想开了,向我点点头。
“我要185以上,身材好,痴情,家里不用特别有钱,也不要欠债,没谈过恋爱,年龄比我小……”
“做什么白日梦呢。”我被她逗笑了。
“两个妹妹,为情所伤吗?”酒吧各色人物都有,也许因为喝了酒,胆子也更大了。
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走到我们桌前。
我以为他们只是随意来搭讪的,郁暮也口出惊语:“我虽然失了恋,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勾搭上的。”
正常来说,这样明显的意思了,不走不好吧。
那两个男人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更兴奋了,活像那受虐体质,喜欢被人骂。
其中一个居然看郁暮喝得多,想对她上下其手,我火了,当老娘不存在是吧。
我蹭一下起身,让郁暮往里面坐,抡起酒瓶就把酒往他们头上倒。
其实我是想砸的,但我怕出人命,给酒吧老板添麻烦。
但是我是一肚子火啊,无处发泄,只能把酒瓶砸碎,示意他们滚。
“这妞气性大,你喜欢这型的吧。”
没想到那俩男的闹得更凶了,我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顶好,我练了18年的跆拳道外加柔道技法,今天是有用武之地了。
我把椅子踹翻,动静虽然挺大,但是酒吧的环境太差,我没闹出太多风浪。
郁暮看着我动真格了,人好像也清醒不少,拿了瓶酒当作护身符呢。
我力气比较大,直接拽着其中一个男人的领子,把他往酒桌上砸,那男人虽然有抵抗,但架不住我的蛮力,头“梆”一声撞到了桌角上,恍惚了好一阵子。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是吧。”
另一个恶棍看着我居然这么凶残,抄起椅子就想往我脸上招呼,我哪里会坐以待毙,直接抬起腿带动身体使了个侧身踢,可那恶棍我还没踹到呢,就倒下了,我的腿力也收不住,我闭上眼睛,想着应该也不会有人接到了。
结果“砰。”一声闷响,我的腿好像被人的胳膊挡住了。
我睁开眼睛,平视眼前。
看到了胸膛。
我抬起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道歉,脸还来不及反应直接就上战场了。
无敌的表情,哎,多好啊。
对面的男人脸上挂着莫名其妙的笑意,我动了动嘴:
“抱歉。”
麻利且干脆。
那两个男人被周围的几个爷们控制住,我上前去看男人的伤势。
我刚刚用了六成力,估计得骨裂了。
我出于愧疚,执意要送男人去医院检查,但我得先把郁暮送回家。
郁暮家就在对面,她今晚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
于是我叫男人在酒吧里等着,先把她送回家,哼哧哼哧把她抬到四楼,给她泡了蜂蜜水放在床边。
我回到酒吧,那两个闹事的恶棍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我放眼望去,看到了刚刚被我踹到的男人,受伤的那只手抖着烟。
他面前还有一堆穿着妖娆的女人,不过被他们那一群人遣散了。
男人似乎也看到了我,把烟灭了,起身。
后面的人都在起哄,我就当作没听见。
姐们单身无比快乐。
我本来都站在马路边招手了,眼看一辆出租车在面前,却突然听到喇叭声,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着自己的车出来了。
哎,就是因为怕你手骨裂了所以才要开车啊。
我看着那豪车,陷入了沉默。
但最终我还是坐上了那辆车,往医院方向驶去。
一路上似乎太过沉默,其实是我不善于言辞,你们千万别觉得我内心活动这么丰富就一定是社牛,其实这只是个存在于我心里的逗比。
“你叫什么名字?”好啊,查户口来了。
“魏……魏淳漓。”
我想着怎么也要把他的名字套出来,没想到他自己说了:
“我叫卞褚裕。”
卞,这个姓氏不错喔,很有青春伤痛文学里那男主的感觉。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医院,我松了口气。
“你胳膊疼不?”
“有点,但不多。”卞褚裕悠哉悠哉靠在医院的墙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我,似乎想看看我要怎么办。
我给他挂了骨科的号,因为是晚上所以没什么人,很快我们就去拍了个X光。
果不其然,骨裂了,但是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只要一个半月就行。
我麻利地刷了钱,卞褚裕胳膊打着石膏,样子很滑稽。
他本来不想打石膏的,但在我强烈要求下,还是妥协了。
现在,开车的任务就落到了我头上。
幸好姐也是有驾照的。
我跟着手机导航走,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他的公寓。
我贴心地把他的车停到私家车位上,然后跟他说,自己欠了他一个人情,请吃饭什么的都可以。
他说好。
于是,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怀着轻松的心情在停车场绕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出口,回了家。
第二天,刚刚酒醒的郁暮还算有点良心,问我昨天有没有吃亏。
我告诉她我把一个帅哥踢骨裂了,我隔着手机都能听出她的震惊。
“你别八卦了,赶紧把桌上那蜂蜜水喝了,润口。”
今天放假,我可以在家偷懒。
虽然我家还算小有资产,但我也不能啃老对吧。
我现在的工作还没正式录用我,要到毕业以后。
我就在家搞翻译,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少。
正当我吃三文治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
2
“你说的欠我一个人情,还作数吗?”
“作数的。”我吞下牛奶,有些不明所以。
“我28了,家里人催相亲,你帮我顶一顶。”
好家伙,伪装女朋友。
小说才敢这么写的吧。
不过,像卞褚裕这样的成功人士,开豪车,身上衣服都是名牌,我欠他人情好像没机会报答吧。
那就,同意?然后恩怨一笔勾销?
脑子还没想好,我这不争气的嘴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好。”
“那今晚我来接你,你报个地址。”
“喔。”
通话结束,我咬了一口面包,还没缓过神来。
莫名其妙多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不过姐们无所畏惧。
我拉开衣柜,里面琳琅满目都是各式各样的高定服饰,我挑了一件深灰色的抹胸礼裙,再外搭一件披肩。
很不错,应该不会给卞褚裕丢脸。
我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准备好,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吹干头发,自己给自己做了个造型。
我把地址发给卞褚裕,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我本来想着他来接我就好了,没想到他早早就过来了。
开着玛莎拉蒂,一路招摇过来的。
他还是把石膏拆掉了。
我下楼去接他,看到他手里拿着个礼盒,挺大件。
“衣服。”
他指了指手上的东西。
噢,他还贴心地准备了衣服,一会看看哪个更好看。
我带着他七拐八拐上了楼,我家龙猫立在门口迎接。
我家龙猫叫肥猫,因为它很大只。
我把肥猫抱进笼子里,喂了它点吃的。
卞褚裕把礼服拿出来,是一件黑色的礼裙,上面印着曼陀罗的花样。
曼陀罗,是世界顶级设计师的代号。
啊,有钱就是好啊。
盛情难却,我接受了这件礼服,并且很快就试穿了一下,居然非常合身。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特意为我准备的呢。
我把这荒诞的想法抛之脑后,想起来自己还没招待他,连忙去厨房倒了茶。
现在时间逼近中午,卞褚裕家离这里又远,看来他不能回家吃妈妈的饭了。
“呃,中午在我家吃顿饭?”
孤男寡女的,有点奇怪噻。
“好。”
他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一副矜贵自持的样子。
“你吃辣吗?”
“你不是不吃辣吗?”
“哈,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咦,你怎么知道?”
我睁大眼睛,嘴微张,看着卞褚裕,心里说不出的奇怪。
这人我也没见过啊,卞褚裕,卞,呃,好像有点熟悉,不过还是记不得。
卞褚裕笑着把这话题揭过去,不过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我打算一会再问他。
我从冰箱里找出一条桂花鱼,还有玉米和排骨,我想着有客人在不能吃的太寒酸,又把珍藏的金华火腿扛出来,顺带捞了一颗紫甘蓝和生菜。
鱼我放热水里解冻,排骨我焯完水和玉米一起炖汤,金华火腿我切了几大片放烤箱里烤着,然后我把紫甘蓝和生菜切好备用。
米饭我已经倒好水放进去蒸了,现在就等鱼解冻好。
我偷偷把头探出去,看到卞褚裕居然在逗肥猫玩,肥猫不是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嘛!?
我郁闷了,不过还是要继续做饭。
我经常一个人住,厨艺还是蛮有信心的。
上热水,切姜片,切葱丝。
桂花鱼就被我放屉上蒸了。
金华火腿烤好了之后滋滋冒油,我趁热把它们切碎,拌在蔬菜里做成沙拉,挤上了一点沙拉酱。
我效率还是蛮快的,在十二点半之前就把所有菜做好,我从橱柜里拿出两副碗筷,摆好,然后招呼人来吃饭。
我给他盛了饭,他貌似对我的桂花鱼很有兴趣。
“鱼哥哥,这条桂花鱼就像你一样看起来就‘垂涎欲滴’”
嗯,这话是从卞褚裕嘴里说出来的。
这句子,小学生水准吧。
不过,真的好熟悉喔。
我以前也有叫一个人鱼哥哥,不过他后来搬走了。
我夹在筷子上的米粒掉在碗里,缓过神来,震惊地看着卞褚裕。
后者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鱼哥哥?”
“嗯。”
“抱歉啊,那时候小,以为你名字里有鱼呢。”
裕和鱼,音调不一样,还在上幼儿园的我还分不清,图方便都叫他鱼哥哥。
“想起来了?”
我老脸一红,想到了一些虎狼之词。
譬如我要跟鱼哥哥睡觉,跟鱼哥哥亲亲,当鱼哥哥的新娘……
“嗯,是想起来了一些,你搬家之后居然都没想联系我。”
我扒拉着饭菜,试图占领主导地位。
“我有给你写过信,不过那时候你应该还不认识那么多字吧。”
说来也是遗憾,我居然就这样错过了和青梅竹马沟通感情的机会耶。
“那你,是一早就认出我了?”
卞褚裕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我还记得,你要做我的新娘。”
我恨不得把头埋进饭里,太羞耻了。
不过我面色无常,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对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难堪,也不再多问,安安静静地吃饭。
哎别说,吃饭的样子都帅。
很符合我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
可恶,这个男人居然如此轻易就让我产生了恋爱的想法。
我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汹涌。
卞褚裕,真真是长大了好看到让我不敢相信这是当初的鱼哥哥。
虽然小时候的他相貌就足以让他傲视其他小男生。
不知不觉饭吃了半个多小时,我准备去洗碗,卞褚裕却主动揽下活。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洗,反正洗碗池够大。
“以前你吃饭还要我喂。”
卞褚裕比我大六岁,当时就已经成熟的像个大人一样了。
我尬笑一声:“那都是以前了,不懂事嘛。”
“我还挺希望你不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