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边,许文晴添油加醋地把她们刚刚在门口发生的事给邓雪柔说了一遍。
不过,与其说添油加醋,不如说是无中生有。
许文晴把很多自己脑补出来的语句,强加在了没说过几句话的安夏身上。
而邓雪柔在一旁听着,竟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就好像安夏在她眼里就该如此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
许文晴描述了得有一刻钟,才把话题兜到了自己身上:
“我也是真倒霉,本来是想替你好好教训那乡下丫头的,哪知蓝无忧会那么护着他。你说……他会不会……”
邓雪柔捏紧拳头,眼神狠厉地说:
“怎么可能!许文晴,你别开这种玩笑,要是被蓝老爷子听到,你就完蛋了!”
许文晴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可心里却清楚,邓雪柔这是起了嫉妒心。
“嗯,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的。可是我好像得罪蓝无忧了,这要怎么办呀?”
邓雪柔满脸不爽,语气也跟着横冲直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跟他又不熟。你也是的,在人家家门口呢,瞎逞什么能?”
许文晴委屈道:“我这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么?”
“少来这套!你这哪里是为了我,分明是想在柳研茹面前卖乖!”
一下被戳中心事,许文晴嘴巴张了张还是没反驳。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己不好过,安夏也别想舒坦!
眼下邓雪柔正在气头上,她不敢去触霉头,低头乖乖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邓雪柔看着她就来气,索性转身走人。
安夏身边只有一个肖逸,他们俩就像被所有人孤立了似的,被排挤在人群最外围。
也正因为此,邓雪柔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就迅速看到她。
穿过人群的时候,频频被上前打招呼的人簇拥,以至于本来分分钟就能逮到的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座位上,连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一起不见了。
这下,邓雪柔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人,推开身前的人,往四周转着圈寻找安夏。
那人被她推得莫名其妙,可又不敢问她原因,只能试探道:
“邓小姐这是在找人吗?”
邓雪柔头也不回,恼怒地走到安夏刚刚坐过的座位边,正好一个佣人端着托盘路过,她上前询问:
“有没有看到刚刚坐在这里的一男一女去了哪里?”
佣人想了想,礼貌地回答:“我在门口见过他们,之后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门口……”
邓雪柔急忙走到大门口,恰好碰到抽烟回来的许之凯。
许之凯见到她十分激动,走上前想说几句土味情话,却被她一把拽了出去。
“诶诶诶,雪柔你走慢点,小心孩子!”
走下台阶,她回头问:“你有没有见到安夏出来?”
许之凯摇头说:“没注意,她也来了?”
“嗯,你陪我去找找好吗?”邓雪柔语气敷衍,眼神不停扫着四周。
“不用。”许之凯趁着夜色偷偷拉住她的手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四处看看。”
……
肖逸陪着安夏在花园里的秋千上晃荡,他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神情散漫又无聊。
“要不你去吸烟区?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你回来。”
“No!”肖逸想也没想就拒绝道:“要是我离开,你这只小白兔指不定就被哪只大灰狼给叼走了。”
安夏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开口。
而事实证明肖逸的话没有错,因为他这句话说完没到三分钟,许之凯就出现了。
依旧是那副讨人厌的模样!
肖逸的没有变化,可身体却微调了坐姿。
要不是安夏也坐在秋千上,边上的人一动她就能知道,还真不可能看出他有动过。
可没想到,许之凯只是朝他们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
安夏愣住。
片刻后,与肖逸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懵逼之态。
许之凯是不可能突然转性的。
师出反常必有妖。
肖逸起身道:“走。”
安夏这次没有丝毫迟疑,跟着他往老宅反方向走。
快走几步后,他拿出手机给蓝黎宸打电话。
直到嘟声快结束时,对方才接起。
“阿宸……”他把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匆匆描述了一遍后,接着说:
“以防万一,我带安夏先走一步。”
蓝黎宸沉默片刻说:“你们走到车边上等着,我这就出来。”
花园虽大,可到停车场的路却只有一条。
在不能走回头路的情况下,两人从花园后方绕了一圈才走到出口。
白色保时捷边,蓝黎宸已经等在那里,手里不停顺时针转动着手机,像是等人等的无聊,也像是在等某人的电话。
安夏还没忘记之前的尴尬,微微低下头,没去看他的眼睛。
“阿宸,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蓝黎宸点头道:“本来也没我什么事。安夏坐我车,你把她的车开回去。”
“用完就丢,还得是你啊!”肖逸抱怨了一句,绕过车头就要上车。
安夏张了张嘴,想问蓝黎宸要带她去哪里,邓雪柔的声音快她一步响起:
“蓝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让人家好找呢!”
肖逸收回已经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微微挑眉看着她问:
“怎么着?上次没被你妈教训够,今天还想再试一次?”
提到这件事,邓雪柔就生气。
上次要不是这个男人和林菁那个贱人,自己的卡又怎么会被妈妈没收!
许之凯不明所以,轻声问:“什么上次?你妈为什么教训你?”
邓雪柔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而继续柔情似水地看着蓝黎宸说:
“蓝哥哥,我爸爸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他一定会同意我们结婚的。”
她的语气带着愧疚,眼底带着恳求,还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蓝黎宸不吃这一套。
更彻底的说,除了安夏,任何人的套路他都免疫。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搞不懂邓雪柔到底在想什么。
要说她傻,其实她并不傻。
到底是豪门教育出来的,再傻又能傻到哪里去。
可她在执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