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几乎皱紧了眉头,死死地盯着那男人,然而那男人却好像故意挑衅一样,望向两人的目光充满冷意,“礼亲王,你还在等什么?难道就不怕我在太上皇面前告你一状吗?”
赫连德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澜,“不好意思,既然如此,只能请你们摘下面具,然后自证清白了。”
“你见过南疆那女子吗?”
叶霆的声音低沉嘶哑,好像不是他本来的声音一般。
那步步紧逼,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没见过又如何,见过又如何?”
叶霆低笑一声,“若是你见过,脱下面具给你证明清白倒也罢了,可你若是根本没见过,这脱下面具自证清白,有什么意义呢?我自证的究竟是清白,还是画师的画功?”
“你!”男人明显很生气,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现在过来,更不知道眼前这两人是谁,但是有一丝丝的可能就不应该放过,毕竟那可是黄金白银啊!
千两,万两!他要挣多少年!
“我看你就是在狡辩!”
男人咬了咬牙,“你马上将面具脱下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叶霆抬头看着他,眼神无比平静且冷漠,“你又没有搜查令和拘捕令,理论上来说,我也可以合理地怀疑你是骗子。”
叶霆将沈长歌藏在了身后,故意在胡扯,想要转移话题。
而男人也很明显是上当了,“什么拘捕令和搜查令?我们根本不需要这个!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现在怀疑,你就是南疆那贼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配合调查!”
叶霆顿时低低地笑了一声,“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单纯还是蠢,南疆的贼女,自然是女子,你调查我?请问有什么必要吗?”
“你……”
这还是第一个将嫌弃和鄙视对他表现得如此明显的人,络腮胡的男人不由得一阵阵的委屈,觉得自己的尊严简直就是受到了侮辱。
“我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伸手就要吹响什么东西,然而就在此时,赫连德忽然按住了他,“你若是吹响了此笛,只怕明日太上皇就要对今日此事了如指掌了。”
“那又怎么了?”男人粗暴地甩开他,“若不靠着影卫,难不成还要靠着你这个废物吗?刚才哆哆嗦嗦躲在一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倒是殷勤起来了,我看你就是跟那贼女是一伙的吧!是不是旧情仍未了啊,礼亲王?!”
赫连德抓住他的手一顿,眼神中一闪而过某种阴沉。
就连一旁的沈长歌都忍不住为那人默哀着,毕竟赫连德这人极善于伪装,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似的,但那根本就是吸引猎物的陷阱……
看着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沈长歌还有些诧异,身旁的叶霆却是一脸平静的模样,似乎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
赫连德抽出随身携带的锦帕擦拭着剑上的鲜血,同时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你们说,这副将,是谁杀的?”
众人哆哆嗦嗦,脸上写满了诧异,没想到刚才还毫不留情杀了自己同伴的人,现在竟然问出这个问题来……
是谁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可是他们不能这样说,否则他们一定也会落得跟那男人一模一样的下场的……
想到这里,众人顿时脸色苍白,三缄其口,“是南疆圣女,穷凶极恶,恶贯满盈,杀害了副将!”
“???”
沈长歌在旁,听的一脸茫然,真恨没有照相机,否则非要将这一幕拍下来不可。
这算什么?赫连德和他的属下们,从上至下,上下一心的睁眼说瞎话啊!
跟她有个屁的关系,她在一边吓得像个小鹌鹑似的瑟瑟发抖,怎么就又背上了一条人命呢?
沈长歌气的抓狂,这个赫连德果然不靠谱,即便已经和离,只要有机会见面,他还是时不时的要坑上自己一把。
“看来,若论诚实坦荡,还真是礼亲王莫属呢!”
叶霆声音低沉地讽刺,沈长歌不禁在一边默默地在心里点赞。
说的没错,赫连德这个伪君子!
然而赫连德却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似的,抽出了手中长剑,朝着二人追来。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比试比试?”
“好啊!”
赫连德剑法极快,叶霆虽然一直小心谨慎地拉着她,但仍然绰绰有余。
“你就这点本事吗?”
叶霆伸出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他的剑,轻轻一弹,那剑身竟然就好像受到了极大震荡一样,碎了!
赫连德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周围正在围观的几个士兵也顿时一脸紧张,互相看了看,却是面面相觑。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太上皇?要不要去搬救兵?要不要相信礼亲王能摆平?
问题是,现在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若是搬救兵,肯定会吵醒百姓的。
他们不过是来抓人的,要是引起百姓的恐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众人还是什么都没做,继续守在原地。
没有了剑的赫连德,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勉强用其他人的剑代替,但是却怎么用怎么别扭,就连杀伤力都减了大半,原本叶霆是应付的游刃有余,现在就根本像是在耍他一样。
终于,赫连德不堪其辱,“够了!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长歌正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赫连德还能有什么本事的时候,旁边的叶霆忽然就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然后低沉沙哑的声音,带上了一分恐慌,“赫连德,你竟然要用如此阴毒的伎俩,简直不配为人!快,我们快走!”
啊???
沈长歌一脸茫然,还没等反应过神来,就感觉眼前闪过了一道白光,几乎要晃瞎了沈长歌的眼睛。
然而接着,她却又觉得身子一轻,好像是被人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