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红袖姑姑那满脸得意的样子,秦安姑姑下意识的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担忧着温瑜便也不理她,忙叫了另两个宫女来将温瑜扶起来。
而后才勉强撑起一丝笑容,对着红袖姑姑行礼道,“多谢姑姑送娘娘回来,娘娘身子不好,奴婢还要照顾娘娘。恐有怠慢姑姑,不如姑姑,就先行回宫也好告诉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不要担心。”
“不急。”然而红袖姑姑却慢条斯理的回答着,“皇后娘娘准许老身在永宁宫等候,直到确认娘娘身体恢复无余,再回去禀告。”
“秦安姑姑,你年纪尚轻,又对宫中规矩不甚了解,恐经验不足。老身留在这里倒也能帮上你的忙,温妃娘娘病的如此之重,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差人将御医请来?”
红袖姑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秦安姑姑虽然不怕她,但也没有办法堂而皇之的赶她走,况且她此时心里又担忧着温瑜的身体,便也不在与她多说,转头叫了两个小宫女,将温瑜一同扶到了寝殿。
温瑜的身子滚烫,意识也模糊不清,口中呢喃着叫着什么。
秦安姑姑急得要命,一边指挥着宫女打热水来,一边又差脚程快的小太监,“赶紧去太医院请御医!”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永宁宫内人人自危,都知道这位是皇上的宠妃,若是她出了什么问题,和众人都脱不了干系。
只有红袖姑姑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一副高高挂起的样子,秦安姑姑心里虽憋着气,但也不好说什么。
等小宫女将热水端来,便用毛巾蘸湿了热水拧干,给温瑜擦身子降温。
温瑜的额头滚烫,浑身却是冰凉,也不知道在雨中冻了多久。
秦安虽然在宫中时间不长,但是这些手段她早也见过了,自然知道温瑜此番生病与这些人是脱不了干系的,眼眸一时间也阴沉下来。
太医院离永宁宫不近,还有一段路程,御医迟迟不来,秦安心里更加紧张忙用热毛巾擦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温瑜悠悠转醒,有气无力的掀开眼皮,看了秦安姑姑一眼。
秦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又关心的问道,“娘娘觉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若是身体不适可要及时告诉奴婢,御医马上就来了。”
温瑜半眯着眼看向她身后的红袖姑姑,喉中又涌起一股腥甜,猛的一阵咳嗽,咳出了一大团鲜血,弄脏了床单与锦被。
“娘娘!”秦安姑姑吓了一跳,忙用手中的热毛巾将血迹擦掉,心里是越发焦急,转头冲着那宫女大喊,“御医怎么还没有来!就这么一炷香的路程还要走多久?”
“你快过去催一催,若是御医再不来就直接去禀告皇上,就说温妃娘娘旧疾复发。看那群偷懒儿的,还敢不敢怠慢娘娘!”
秦安姑姑平时在宫里都是一副谦和待人的样子,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脾气,宫女也吓坏了,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就往宫外跑。
红袖姑姑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唇角微微扬起,带了几分嘲讽,“秦安,你在宫中当差这么久了,怎么还学不会稳当妥贴?”
“温妃娘娘是病了,可也不过是受了风寒,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说了御医年岁已高,这路程虽短,对她们来说却要走一阵子,你就算发脾气又有何用?”
她若不出声,秦安倒是忘了,此刻还有一个人这样杵在宫里。
听她说起了风凉话,秦安心里更是气愤转过头冷冰冰的瞪着她,“姑姑教训的是!可奴婢年纪轻,还有许多毛病要改,姑姑若是看不过去,不如就先回皇后娘娘的寝宫中伺候着吧。这永宁宫虽大,但人多了也挤,声音多了也杂!”
“你!”红袖姑姑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只是还不等她还口,御医就急急忙忙的背着药箱进来了。”
温瑜的情况越发严重,几乎已经气若游丝,御医不敢怠慢,忙上前诊脉。
秦安跪在一旁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发问,“娘娘这是怎么了?受了风寒吗?可刚才又为何会咳血呢?”
李御医的眉头紧锁,半晌才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娘娘的身子本就虚弱,一直靠着老臣抓的药才勉强维持,如今淋了雨,身体自然受了风寒。”
“娘娘平日里忧思过度,肺腑受损,因此才会咳血,不过也无妨,老臣这就去抓方子,给娘娘熬药。一剂药下去先将这热散了,然后再慢慢调养便是了。”
听完御医的话,秦安才算是放下心来,正欲拿起毛巾替温瑜擦身子却又听见御医在一旁说道,“老臣还要给娘娘针灸,姑姑若是有空闲的话,不如就先帮老臣将药熬上,等老臣针灸完毕,正好娘娘也就可以服药了。”
秦安早就已经担心的乱了分寸,也没有细究这话的背后有什么不对劲,就拿着药方子匆匆的出去了。
李御医熟门熟路的打开药箱,拿开针灸袋抽出一根银针,仔仔细细的对着温瑜身上的穴位刺了下去。
疼痛渐渐传来,温瑜睁开双眼又被强行唤醒了意识,只是刚睁开眼就对上了红袖姑姑一脸讳莫如深的神情,不禁有些疑惑。
“姑姑怎么还不回去?本宫这里已经没有事了。”
“这宫里也无人,老身有一句话想说给娘娘听。”
红袖姑姑忽然勾起唇角,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温瑜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却不知为何她的身子动弹不得。
“皇上宠爱娘娘,几乎日日宠幸,皇上也正值壮年,可娘娘却始终不曾怀有子嗣,娘娘难道就不曾怀疑过吗?”
温瑜忽然觉得一股痛意从心中涌起,却又被她按了下去,“你想说什么?”
看着温瑜露出疑惑的神情,红袖姑姑更加得意了。
“皇上瞒的真好啊,到了如今娘娘竟然还不知道是何缘由。娘娘也不想想,皇上身体康健,娘娘身子虽然虚弱,但也不至于怀不上子嗣,但至今娘娘的肚子也没个动静,不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