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哎,新来的,吃饭了!”
天牢内光线昏昏沉沉,沈长歌靠在墙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这里是地下室,又没有窗户,分辨不出白天黑夜,沈长歌甚至觉得再这样下去,只怕很快她就分辨不出时间的流逝了。
被老头叫醒,她醒了醒神,看向地面,那里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是拳头一般大小的米饭还有一点青菜,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水都没有一碗。
看着沈长歌眼神似乎有些迟疑,牢头不屑地说道,“你竟然还挑三拣四?这已经不错了!看你是新来的,才给你弄了饭吃,若是旁人,那是连饭都没得吃的!”
“大哥……”
沈长歌抿了抿干渴到开裂的唇,“能否给些水喝?麻烦您了……”
“你这小姑娘倒是挺客气,只可惜啊,咱们这有规矩,新来的前三天想吃饭就不能喝水,想喝水就不能吃饭!”牢头一脸无奈道,“我现在已经把饭给你了,那你就不能喝水了。”
“可是……”
沈长歌有些不甘,“我没有决定不要水……”
“怎么,你难道还要怪我不成?”牢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只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冽的表情变得多了几分阴险,“你想改也行,咱们这也不缺你这一口水,只是……”
“咱们这可在七层,我这就只有一袋水,你若是想喝也可以,那接下来的三天,你便不用吃饭了。”
沈长歌咬了咬牙,明知道牢头是在刁难她,可是却又毫无办法。
一只老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东闻闻,西闻闻,好像是在找吃的的模样,很快,它就凑到了那碗饭旁边,用力地嗅了嗅,小爪子搭在盘子上,快速地咬了口。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老鼠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掉头就跑,连撞到墙上都不在乎了,不大一会儿,就倒在地上,抽搐着,口吐白沫,死了。
沈长歌只觉得一阵寒意自脊背升起,“这饭菜里有毒?”
“什么毒?你胡说什么?”那牢头摇晃着手中的水袋,“少转移话题,你到底喝不喝?不喝就算了,在牢里还那么多事!老子还不伺候了呢!”
“等等!”
沈长歌迟疑了一下,人若是不吃饭,还能挺个十天半个月,但若是不喝水,只怕七天都挺不过去,左思右想,她还是走上前去,“我喝。”
“这就对了!”牢头嘿嘿直笑,“看来你比那些新来的聪明多了,只不过你看,这里有栏杆,我也没办法将水袋递给你,不如你就跪在这里,我倒给你,你接着喝吧?”
“你!”
沈长歌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种说法,气得脸都涨红了,转头就要走,牢头却忽然眼神发狠,一把将她抓了过来,然后将水袋塞过栏杆就往她嘴里灌!
铺天盖地的酒精气息几乎将沈长歌熏晕过去,她拼命地挣脱着,才好不容易挣脱开,却也被酒呛到了,剧烈地咳嗽着。
牢头却笑出了声,“怎么样?这酒可是女儿红!让你浪费了这么多,真是不识货!”
“看来,沈小姐过得还不错,连女儿红都伺候上了。”
突然,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沈长歌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抬起头来,却正好撞上了一双得意的眸子。
“别来无恙啊,沈小姐。本郡主今天可是特别来看你的。”
赫连妗高昂着头,就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说起来,之前在皇后宫中,本郡主倒是也有幸见过沈小姐的风姿呢。沈小姐聪颖过人,真是令人羡慕,只是不知道沈小姐想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沦落到如此下场啊?”
沈长歌冷冷地望着她,“民女倒是也没想到,升平郡主能纡尊降贵来到这种地方,就专程为了看民女,还真是让民女受宠若惊啊。”
赫连妗瞪了她一眼,“本郡主最讨厌你这幅样子!你现在都已经被打入天牢了,还装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真是不知廉耻!”
“郡主,您别跟她动气,她是什么东西,您是多么尊贵的人啊!”牢头笑得一脸谄媚,“跟这种人置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的,郡主,您听小的一句劝,这里蛇虫鼠蚁多,别伤着了您,您还是……”
“没关系。”赫连妗捏着鼻子,一幅嫌弃的模样,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本郡主看这里挺好,和这贱骨头相配得很,什么定国公府?那是她这种应该待的地方吗?!这里才最适合她呢!”
看着沈长歌狼狈的样子,赫连妗只觉得心里更加痛快了,她从小就仰慕叶将军,准确的说,整个京城的女子有谁不仰慕叶将军呢?
他几乎是整个京城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他生得那样英俊潇洒,为人虽然冷淡,但到底礼貌有加,不仅是当朝一品大将军,还是太上皇的义子。
这么完美的男子,京城哪个姑娘不想嫁给他?
可他竟然偏偏喜欢上了眼前这个不入流的女人!
她算什么东西?下贱的南疆胚子!整日与蛇虫鼠蚁为伍,简直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
“郡主说的是,这样的下贱骨头,就配生活在这里。”牢头谄媚地笑着,“那您跟这贱骨头聊,小的出去?还是……”
沈长歌依然是一幅高高挂起的模样,赫连妗越看她这副不在乎的样子,越觉得生气,越看沈长歌的面容越觉得心中作呕,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牢头,“等等!你,把门打开!本郡主要进去好好教训教训她!”
“这……”
牢头有些为难,“郡主,她可是南疆人,南疆人都会用毒的,若是伤着您了,小的没办法跟端王爷交代啊!”
“本郡主让你开你就开,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难不成,你在包庇这个贱人?!”
看着赫连妗动怒的样子,牢头吓得六神无主,忙道,“郡主误会了,小的是在为郡主考虑,小的怎么可能会包庇这个贱人,小的也觉得她无比下流低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