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的确是没问题,但我却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啊。”
沈长歌突然觉得头疼不已,棚屋那边爆发了天花,温瑜又误会了皇上,现在父亲和娘亲也被抓了,她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么多破事儿缠在一起就如同乱麻,理都理不出个思绪。
更不要提叶霆,那边还有和升平郡主的婚约,简直一件事比一件事麻烦难处理。
但是再难处理她也必须理出个头绪来。
沈长歌凝了凝心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或许是时候见见他了。”
自从北疆回来后,她还没有见过那人。
“您要去见谁?”
绿芽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小姐好像在打算着什么,可是沈长歌却对着她安慰的笑了笑,“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想办法救出父亲和娘亲。”
“看你这副样子应该也是许久没梳洗了吧,我带你去惠民医署给你找个地方,你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之后的定国公府,短时间内还要交给你来守护呢。”
“小姐放心。”绿芽情绪有些激动,“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的。”
沈长歌没再说什么,领着绿芽朝着惠民医署走去。
一开始走在街上,她还有些担忧自己和绿芽会被人认出来,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就发现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她们俩。
她也终于放松了几分脚步加快,拉着绿芽穿过人群,到了惠民医署将她安顿下来,嘱咐她安心待在惠民医署好生休息,又转头走向了病房。
温瑜已经在这里等到睡着了,她看起来好像这几天都没合过眼似的,睡得很香甜,她都走到床边了,温瑜也没有发现。
陈子郁守在一边,沈长歌看了他一眼,他便放轻了声音,从善如流的回答道,“她太累了就睡着了,我想着她这一路上一定受了不少惊吓,能睡一会儿别睡一会儿吧,也就没有叫她起来。”
沈长歌点了点头又在问道,“药她吃了吗?”
“吃了……虽然皱着眉头嫌苦,她也喝得一干二净。”陈子郁无奈的笑笑,“看来这女人为了腹中的孩子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做。”
陈子郁眼中竟有些崇敬之情,沈长歌不由得好笑道,“吃个药而已,被你说的像是英勇就义了一样。”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陈子郁摇摇头,一幅你不懂的样子。
沈长歌撇了撇嘴,“你看过她的脉相吗?她和孩子怎么样?”
“不大好……”陈子郁一脸惋惜的模样,“她的身体太过虚弱了,导致孩子发育也不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足月生产,而且她的体内好像还有寒毒。”
“这毒一直被另一种毒压制着。,所以导致寒毒并没有发作,但若是有一天寒毒无法被压制爆发出来,她这身子骨只怕等不到足月生产就要一尸两命。”
陈子郁说完又看了一眼温瑜,确认她没有醒来才放下心。
这话说起来实在是残忍,可现实即是如此。
陈子郁就是拼尽一身医术也未必能保证她会足月生产,甚至连孩子是否成活都是个问题。
而且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个孩子的发育情况,而是这个女子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薄弱,没有人能知道,若是让她生下这个孩子,生产那天会发生什么。
也许她会因大出血而亡,可若是不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强行将这个孩子做掉,她的身体恐怕也无法承受。
所以她现在算是骑虎难下,这个孩子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不论怎么说都有危险。
寒毒的问题沈长歌是知道的,只是她不知道一直压制的寒毒的那种毒是什么,否则她也可以配得出来药方。
但是如今没有药名,她恐怕就要一点点摸索,等她试出来方子,那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沈长歌敛了敛眸子,虽然心中仍有担忧,但是总不好叫温瑜看出来。
“嗯。没关系,你再试一试,药方若是实在试不出来,那我来想办法。”
陈子郁点了点头,满脑子都想着药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看她,“对了。”
陈子郁忽然想了起来,“你刚才走的时候,不是说你去定国公府了吗?你不是说你要叫林夫人过来吗?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府里的人呢?难不成?”
沈长歌原本是不打算告诉陈子郁的,她不想让陈子郁为自己担心,可谁知道事情竟这样巧,她还没等问呢,陈子郁倒是已经猜到了。
于是沈长歌只能无奈的回答道,“是出了一点事情,他们被刑部的人抓走了。”
“刑部?”陈子郁有些讶异,“刑部若是抓人,一定是将他们带回了刑部大牢通往刑部大牢的路上,惠民医署也是必经之处。可是这段时间内,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人从惠民医署前经过。”
看来刑部的人应该是暗中行动,若是师出有名,还何必暗中行动,正是因为不正不当才要暗中将人抓走。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陈子郁担忧的看向沈长歌,“太上皇既然已经下令抓走定国公和林夫人。想必短时间内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长歌想了想笑容有些无奈,“我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坐拥天下,一声令下,我小命都要没有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过……自从北疆回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有些事或许是时候应该说清楚了。”
陈子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沈长歌,你莫不是疯了吧,你难不成还要去见他?”
“他做了这么多,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还不是在等着我去找他,既然如此我也不应该让他失望,我们也是时候该好好谈谈了。”
“你不能去。”陈子郁想也没想就阻止道,“太上皇如今正是守株待兔等着你呢,你这一去还能回得来吗?”
沈长歌的笑容却更加苦涩,“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的确已经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