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可真是奇怪,好端端的,突然就又下起雨了。”
沈长歌重重地叹了口气,“山路泥泞,这下更不好走了。”
叶霆无奈,将她又往上颠了颠,“请问沈小姐,任凭山路泥泞,你可走过一步?还是抱紧叶某的脖子,当心摔着了。”
“我……”沈长歌理亏,红了脸颊,默默地别过了头,“我不是闪了腰么……”
说话间,雨越下越大,沈长歌披着蓑衣还瑟瑟发抖,嘴里直嘀咕,“我怎么觉得这冷不太正常,好像一直冷到骨子里一样,浑身都快僵了……”
叶霆光顾着赶路,此时听到她的话,才回过神来,正好面前有一个山洞,就带着她躲了进去。
山洞不大不小,跟玄凤的体积差不多,正好够容纳他们两个人,山洞里面还有一点干树枝干草之类的东西,看起来真的很有可能是玄凤以前的窝。
叶霆用火折子将那堆干草和树枝点着,拢起火苗给沈长歌烤火。
靠着火源,沈长歌似乎觉得好了一些,身上的衣服也在慢慢变干,但是速度极慢,偶尔有风闯进山洞,都会冻得她一个哆嗦。
慢慢的,她的眉毛竟然结出一层霜,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即便把手伸到火源最近处,都不能感到一丝的温暖。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肯定是寒毒发作了。
那天抱了一下小凤凰,感到了浑身透通的暖意,再加上最近的调养,她还以为寒毒已经彻底被祛除了,没想到今天只是淋了一会儿雨,寒毒就发作了。
叶霆几乎把所有的干草和树枝都扔进了火堆,火苗亮堂堂地照亮了整个山洞,可她还是觉得冷,缓缓蜷缩起身体,抱住了自己,意识也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忍不住胡思乱想,看来她可能要成为最倒霉的穿越者了,还没等找到回现代的方法,就被活活冻死在了火堆旁边……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老师和蔼的笑容,还有那该死的害她穿越到这里来的药……
这算是走马灯吗?
正在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手臂上似乎传来了一道灼热的温度,就如同冬日温暖的阳光,将她紧紧包裹,她缓缓伸展开身体,朝着那热源追去,像只八爪鱼一样,贪婪的抱住,不想放手。
好暖。
这种感觉,就像是冬天不小心掉进冰窟的人终于被救出来扔到浴缸里好好地泡了个热水澡,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恨不得将这种温暖直接吞噬进每一个细胞。
片刻,沈长歌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半睁开双眸看去。
暖烘烘的山洞中,响着柴火噼啪的爆裂声,男人俊朗的眉微微蹙着,贴得极近,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剔透,不住滑落。
沈长歌一下子就愣住了,下意识地想要松手,却被叶霆一把又拉了回来。
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别动。”
沈长歌顿时浑身一僵,呆呆地注视着他凛冽的眉眼,不知是热的还是什么,脸颊渐渐爬上一丝红霞。
想要说话,喉咙里却干渴的要命,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窝在他的怀里,左耳是外面雷电交加的风雨,右耳却是他轻轻浅浅又滚烫灼热的呼吸。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沈长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亮了,鬼山上难得的晴天。
树枝和干草都在半夜燃尽成灰,可她却没有感觉到半分的寒意。
男人伸长手臂将她圈在怀里,眼下有些乌青,下巴也生出了胡茬,显然是昨夜被她闹得也没睡好觉。
沈长歌忽然不敢动了,害怕吵醒他,可是这个姿势太过尴尬,让她刚刚好能够感受到男人的异动。
她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想要从他的怀里离开,男人却忽然睁开双眼,将她拉了回来。
那双漆黑的眸子如同幽深的潭水,想要将她吸进去一样。
沈长歌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昨天……谢谢你。”
叶霆轻勾唇角,带上几分晨起的慵懒缱绻,“就这么谢,未免太没诚意。”
“那你想怎样?”沈长歌微怒,“趁火打劫,可不是叶将军的作风。”
叶霆抿了抿唇,注视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手下不自觉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软肉,“既然沈小姐问了,那叶某就不客气了。不如……”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一幅卖关子到底的样子,沈长歌也被他勾得心里像是被猫挠一样,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叶霆!你到底要干什么!”
叶霆垂眸笑,轻声凑近她的耳边,“以身相许?”
“……”
沈长歌一愣,双颊登时一热,睁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叶霆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你等等,叶霆,我不是那么……”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我不是那么死板的人,我知道你昨夜只是为了帮我疗伤,而且,我们之间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再说这荒郊野外的,又有谁能知道?你马上就要被册封摄政王,朝堂之中肯定有很多双眼睛盯在你身上,我是礼王府的弃妇,我们两个各自分开都是舆论中心,若是站在一起,只怕我会连累你。”
“你觉得我怕这些?”叶霆失笑,眸间带着几分恣意轻狂,“你若害怕千夫所指,那我就即刻去皇宫请父皇下旨赐婚,明媒正娶,迎你入府。”
他虽然是太上皇的义子,但却很少叫父皇。
此刻,他竟然连这两个字也叫出口了,那就说明他是真的认真了。
沈长歌很纠结,如果她真的是从前的沈长歌,说不准,头脑一热也就答应了。
反正两人都有了肌肤之亲,这样好的男人若是错过了多可惜。
可是,她不是沈长歌,她不属于这个时代,如果她真的有一天要回到现代,而那时又与叶霆结婚生子,那他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
牛郎织女尚且每年还能见上一面,他们到时候只怕是真的生若死别。
想到这里,沈长歌摇了摇头,“叶霆,如果你只是想要为昨天的事负责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怪你,所以这件事,你也可以不必提了。”
“那如果我说……”叶霆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我心悦你已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