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狂见彭继文动怒,眼底闪过一抹戏谑的神色。
“市井小民,嘴上没有个把风的地方,倒是也能够理解,不过彭将军的赤胆忠心,战王殿下和我都是清楚的,彭将军无需如此激动。”
彭继文诚惶诚恐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将军明鉴,此等黄口小儿之话,望将军万万不轻信。”
西门狂:“你是说他的话不能轻信?”
西门狂像是着重在强调些什么。
此话一出,牛玉荣顿时慌了神,若是自己的话不可信,那刚才自己所言岂不是在诓骗西门狂。
牛玉荣赶忙解释道:“不,不,将军……我说的话都是真的,绝对半点虚言”
“哦,这么说牛玉林是彭将军义子的事情那也是真的喽。”
西门狂扯着嗓子,拉着长音道。
“不,将军,这牛玉林和我完全是上下级的关系绝对没有,任何超越官职之外的关系!”
彭继文再次否认掉和牛玉林的关系。
彭继文和牛玉林相识多年,知道牛玉林这个人,表面上对自己和和气气,谦虚谨慎,暗地里实则是一个泼皮无赖,西门狂既然来到元山县,必然会将牛玉林的家查一个底朝天,到时候难免会牵扯出些牛玉林之前所干过的一些卑劣之事。自己收他为义子的事情,如果在此时暴露,自己怕是会受其所累,既然牛玉林已死,这个义子,承认倒不如不承认的好!
彭继文的算盘打得挺好,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被牛玉荣这个多嘴的黄口小儿说漏了嘴。
“哼......”
西门狂冷冷的笑了一声,心道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大胆牛玉荣,竟然胆敢污蔑彭将军,来人呢,把这个牛玉荣拖下去,先关起来,等到事情查清楚之后,本将军在择期宣判。”
西门狂的话无疑是在偏袒彭继文,可是谁让彭继文和西门狂都是狂龙战军的将军呢。
牛玉荣不敢指责彭继文,只得一个劲的大声喊冤。
“将军,我冤枉啊!”
牛玉荣被西门狂的亲兵拖出去多远,但依旧可闻其阵阵不绝的哀嚎声。
彭继文此刻颤颤巍巍站在原地,早已失去了刚才那般气势凌人的风度,一张笔挺的腰杆,此刻弯的像是一张牛角弓。
彭继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轻轻地擦了擦两鬓的冷汗。
“彭将军很热吗?”
“天干物燥的,倒是有些燥热!”
彭继文谄笑道。
“彭将军,这牛玉荣的话不可都信,但是也不可不信,你说对不对!”
西门狂仿佛意有所指,彭继文哪敢说不,连连点头,“将军说的极是,说的极是!”
西门狂略带深意的扫了一眼彭继文,转瞬又摇了摇头,不知是何意味。
西门狂往前探出几步,弯着腰,朝着棺材内的牛玉林看去。
随着嗤啦一声,牛玉林的寿衣被西门狂撕开了一个口子,西门狂伸出手指,朝着伤口摸去,就见牛玉林的伤口暗红潮湿,显然没有任何中毒的症状,这和西门狂所猜测的完全一致。
西门狂收回手,紧接着又把牛玉林大腿处的寿衣撕开一个口子,让牛玉林的伤口暴露在空气外面
手掌间宽的伤疤上,带着盈盈的血丝,看起来像是被刚刚屠宰完的牲畜。
西门见此,两只柳叶细眉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从这伤口来看,牛玉林失血而死,倒也是正常。
“彭将军,你可曾打探到叶勤武与牛玉林平生可有什么恩怨?”
彭继文张嘴,想到牛玉荣刚才口若悬河的样子,一番话顿时又咽了回去。
妈的,这个混蛋十分话怕是没有三分是真的。
若是自己再说错些什么,自己这张老脸可真是没有地方搁了。
彭继文摇了摇头,“启禀西门将军,末将不知。”
西门狂扫过灵堂的,见齐怀远和孙立,两人颤颤巍巍的站在军帐的角落里。一张脸色煞白,比之棺材里的牛玉林好不到哪去。
“你们两个人可知道这牛玉林与叶勤武可有什么恩怨?”
齐怀远、孙立刚要否认自己之情,西门狂的话宛如云层中的惊雷,再次穿来。
“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上的证供,知而不报或者蓄意诬陷,本将军若是查出来,绝对不会手软。”
两人闻此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眼神中流露出忧虑的神情。
最终还是孙立先挺不住说了出来:“这些全部是牛玉荣搞的鬼,昨天牛玉林来元山县换防,牛玉荣就谎报叶勤武欺负自己之事,让牛玉林给自己报一箭之仇。然后牛玉林信以为真,就打封了必胜客,为牛玉荣报仇雪恨。
谁知道叶勤武将军不知怎的,突然出现在元山县,叶勤武将军想要让牛将军放了必胜客的小桃掌柜,并保证只要牛将军以后不再找必胜客的麻烦,自己对这件事既往不咎,可是牛玉林将军并不同意。
然后两人话不投机就要动手,并打赌如果牛玉林将军输了,就让叶将军砍掉他的一条腿,如果叶勤武将军输了,就要去狂龙城的断背山当一个月的面首。
比试的时候,牛将军招招直取叶勤武将军的要害之处,可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被叶勤武将军给打败了,
西门狂:“哦,如此说来,是牛玉林学艺不精最后打赌,输掉了一条腿?”
“是,也不是”
听到此处连西门狂也糊涂了,什么叫做是又不是。
“牛将军输了之后,叶将军并没有打算要牛将军的腿,说以后牛将军若是不再为非作歹,助纣为虐,就饶了他。”
“然后呢”
“然后牛将军不仅没有同意,还趁着叶勤武将军救出小桃姑娘之时用毒镖偷袭了叶勤武将军,若不是叶勤武将军脖子里有一个玉佩,叶勤武将军就要殒命在必胜客的门前了。”
“然后叶勤武将军盛怒之下,才决定砍了牛玉林的大腿。”
说到此处,西门狂算是明白了,真正轻恩寡义的不是叶惜文,反倒是牛玉荣口中厚道纯真的牛玉林。
“那叶勤武阻止前锋第二营的人救走牛玉林是怎么回事?”
孙立听闻此话,扭头望了一眼齐怀远,疑惑道:“前锋第二营的人马什么时候要去救过牛玉林?”
“好像他们没有出手,牛玉林就已经死了。”
话语说至此处,西门狂算是明白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原来都是牛玉荣这个无耻狂徒自己杜撰出来的,其目的最终只不过是为了诬陷叶勤武。
“牛玉荣,好你个牛玉荣,不去说评书,真是可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