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东宫。
“太子殿下,我在东方震的府外守了一夜,前半夜的时候东方府并无任何的异常,等到后半夜,东方府却陆陆续续来了一批身披战甲的将军。”
听到此处武浩瀚的脸上不禁面露欣喜之情,看来武星辰被拐走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你还探查到什么消息?”
“东方府把守森严,我进不去,但是天亮时分,我在战王府外拦截一只信鸽,上面交待:襄州陈寿亭总兵亲见,战王被人蒙骗,不知去向,请务必在防区内留意。”
说着探子将手里的满是血渍的书信递给武浩瀚。
武浩瀚死死地盯着的书信上面襄州总兵陈寿亭的名字,眼底闪过的阴沉,透露着一丝寒光。
这陈寿亭的名字武浩瀚可是一点也没有忘却,十二年前陈寿亭在东方震手底下任偏将,自己饮酒过度,结果失神误让自己的坐骑,踩踏了他防区的庄稼。
老百姓状告自己,结果这个陈寿亭竟然真的胆敢逮捕了自己。
后来北堂外公亲自前来求情,陈寿亭才勉强放了自己,但是自己的宝马,却被其当街杖毙了。
这件事落在武浩瀚的心里,一直以来是一个抹不掉的梗。
后来陈寿亭跟随东方震南征北战立下了不少的战功,累迁至襄州总兵,直到如今。
今天看到这个人竟然还想和自己作对,武浩瀚的心头更生了一份恨意。
书信在武浩瀚的手里,慢慢被揉成了纸团,投进了身侧的水塘里。
蜂拥而至的鱼群可不管这是些什么,一股脑的冲上去,啃食了干干净净。
此刻去元山县狂龙战军军营打探消息的东宫密探,也到了驻地边缘。
密探一副书生模样,只不过那匆匆行走的步子,缺少了几分文雅。
看着不远处来来回回巡防的卫队,密探心中一阵忐忑,这若是被这群人发现了自己身份,只怕在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脱身啊。
密探佯装镇定,朝着一望无尽的狂龙战军大营走去。
战军大营的瞭望塔上,一个腰杆笔挺的青年,手持一把牛角弓,瞄着一步步靠狂龙战军大营的密探。
密探一步步靠近,感觉自己像是被烈日烘烤了一般,感觉痒痒的的,又有些热热的。
他知道这是弓箭瞄向自己,身体有些应激性的反应。
“唰”
眼看离狂龙战军的大门还有不到五百里,一支羽箭破空横飞了过来,斜插在密探的身前。
密探吞了吞口水,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他知道在自己只要自己单干扭头逃跑,身后就会有一只遇见将自己射的透心凉。
妈的一个岗哨箭法都这么准,这狂龙战军还真不是盖的。
密探撇嘴走上前,对着门岗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敢问小哥能否通禀一下,我想找一下中军步兵统领的魏思忠将军。”
密探不敢抬头,深深的弓着脊背。
“你是何人?”
“本人乃是魏思忠将军的堂弟,因家中有薨,特来相告。”
护卫一听是魏思忠将军的堂弟,态度和缓了许多。
“先生门外稍等,我这就前去通禀。”
楼上的护卫步履匆匆,直奔中军而去。
不多久,一个身高八尺,体态健壮的中年汉子阔步走了出来,只见其面色紧张,双眉紧蹙,后槽牙咬的绷紧,以至于脸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
魏思忠走上前,一把扶住来人,一副兄弟情深的妆容。
只是侧眼斜视的余光,怎么看都像是在防备些什么。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你,没有及其特殊的事情不准找我么?”
魏思忠声音不大,隐约只有两人可闻,但是却透着一股子怒气。
“将军莫怪,此事不是小人自作主张,实在是太子殿下逼迫的紧啊!”
魏思忠双眉紧凑,拧成一条黑粗的直线,极为的醒目。
“太子??什么事情??”
“太子想让我问你,最近可曾见过战王殿下?”
“问这个干什么?”
魏思忠狐疑,明暗间闪烁的眸子,来回的变化着,不知道是在警惕什么。
“将军,这个小的着实不知。”
魏思忠心道,战王殿下虽是和太子明争暗斗,但是一心为国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今狂龙帝国北有傲月帝国虎视眈眈,东有古华帝国想要报一箭之仇。
如果战王殿下有什么闪失,只怕两国会趁机挑起战事,到时候苦了的还是这万千百姓。
自己暗地里虽是为太子殿下卖命不假,但是自己毕竟是狂龙帝国的将军,自己不能忘本。
战王殿下统帅万军,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至少现在还不能有什么闪失。
魏思忠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我虽是在中军,但也就是一个步兵统领,毕竟不是战王殿下的近侍,对于战王殿下的行踪不甚明了。”
魏思忠的话说的很微妙,既没有说知道,也没有说不知道。只是交代自己不甚明了,搞得太子的密探一头雾水。
密探双眉紧皱,心想如果这般回去交代,免不了会被太子殿下责骂一番。
“将军,敢问你这几天可曾见过战王殿下?”
密探说话的时候,将这几天几个字咬的尤为的重,像是再刻意的突出些什么。
“不曾见过。”
魏思忠说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和刚才吞吞吐吐的样子形成极大的反差。
魏思忠之所以这般,是因为这两天的确是没有看见武星辰,至于这武星辰去了哪,那就不管自己的事情了。
如果太子殿下追究下来,那也是自己官小职微,不了解长官的行程罢了。
密探终于听到了一个确切的答复,长长的出来一口气。
自己只是原话转达,太子和眼前的魏思忠有什么样的考量,那就不管自己的事情了。
魏思忠、密探两个人各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把原本就很简单的事情,硬生生带偏了方向。
密探:“将军,即是如此,小的不便就留,现行告辞了。”
魏思忠点了点头,“记住,以后固定日子见面,没有极其特殊的事情别来找我,若是暴露了,咱们谁都跑不了。”
“将军息怒,在下这就告退。”
两人说罢,齐齐转过身,相背而去。
只是魏思忠的脸上,丝毫没有告薨的悲伤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