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文酒足饭饱,在柳妩媚的依依不舍中,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叶惜文的住处和其他下人的住处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在一间房内,住大通铺。
叶惜文细细的数了数,这一张大通铺上少说睡了数十人。
这每天吃喝拉撒的在一起,真是难为他们了。
叶惜文拿着油灯,摸索着朝着今天为自己开门的那个老者走去。
今天老者劝告自己赶紧离开起,叶惜文心里都清楚,这个老人绝对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若是想斗赢这个母夜叉,这个老者绝对是可以依靠的人!
叶惜文从大通铺的中间一直走到了床尾,在一个角落里,看见老人正蜷缩在被子里面,这个铺位位于整个大通铺的尾端,而且对着门口,显然这个铺位最凉了。
让一个老人住在这里,着实有些欺负人了!
叶惜文走上前拍了拍老人的铺盖。
“大爷,睡了吗?”
老人听闻有人唤自己,从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
眼见是今天胖揍刘二狗子小壮士,老人骨碌一下爬了起来。
“小壮士,找我有什么事啊?”
叶惜文嘿嘿笑了笑,对老人勾了勾手指,示意老人出去说话。
老人也心知叶惜文可能有什么话语不便当着众人说,赶忙披了一个破棉袄,跟着叶惜文朝着门外走去。
叶惜文看着老者,破旧的外套,心地不禁涌出一抹酸楚。
“这位老丈,敢问怎么称呼你?”
“我姓孙,您叫我老孙就行了!”
老头谦虚的说道!
老头这么叫就罢了,叶惜文可不好意思这么叫。
“孙老,今天晚上我要办一件大事,我想让您帮帮我!”
“壮士请讲,若是有什么需要,老朽就是搭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叶惜文听完这老孙的一番表态,心里头甚是感动,心说这个只有一次谋面之人,竟然舍得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自己,自己何德何能,说什么也要将就这群人脱离苦海。
叶惜文左右打探了一番,见四周无人,探出脑袋在老孙的耳旁一阵低语。
老孙听完,原本严肃的面孔,更显冷峻了几分,显然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老人点了点脑袋,“你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了,这事不单是为了救我自己,更是为了这常老爷,救恒通棉纺!”
叶惜文见老人答应,心中提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言毕,两人匆匆赶回了房间。
叶惜文揭走老孙头的铺盖,扑到自己的床铺上。
“孙老,以后你就住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暖和!”
叶惜文的这番举动,看的在老孙头心里头暖烘烘的。
可是老风头还是严词拒绝了,“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呢,这是专门给你分配的,我若是住在这个地方你住在哪里?”
叶惜文双手握住老孙头满是老茧的双手,语重心长道:“孙老,实话告诉您,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谋生的,所以不会在这里长留,这个地方以后您住就行了!”
老孙瞅了瞅叶惜文那俊朗的面孔,以及白皙的双手,虽然穿着一身家丁的衣服,但是里里外外透着股的贵气,想来不是那种干粗活之人。
等到老孙反应过来,叶惜文已经将铺盖铺好了。
“孙老,您先上床上休息一会儿,等到子时再去也不晚!”
叶惜文的话里行间透着体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和其亲近。
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可见老孙的眼角闪烁着几抹晶莹,想来心里头也是被叶惜文感动了。
几番攀谈之后,叶惜文才知道,这个老孙原来也是这恒通棉纺的老员工,一身染布的手艺炉火纯青,只不过近些年有些干不动了,才被这柳妩媚安排去看了大门。
叶惜文心道,还真是吃人的社会啊,一个老人一生的价值都奉献给了这恒通棉纺,到最后来连安享晚年的机会都没有,还得给他看大门,这是要压榨出员工的最后一滴血,最后一滴油!
这柳妩媚真是够可恶......
月色从东山之上缓缓升起,慢慢的游移至中空。
此起彼伏的鼾声,将两人的话语轻轻遮住。
叶惜文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叫上老孙悄悄朝着柳妩媚的房奔去。
声音微不可察,只有关门时闯进的微风,轻轻摇曳着晃动的烛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