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思维当市委秘书长前，也是县委书记，惊讶的合不拢嘴：“我说老马，你们杨青煤矿的市场形势，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啊。”
马一帆僵硬的脸色，也不得不舒缓开来。
何佳慧如数家珍，汇报道：“两位领导，今年天气格外冷，降温早，无论是电厂还是热力供暖厂，热能需求都非常旺盛，杨青煤矿供不应求，最近产销两旺。形势很好。”
何佳慧一指外面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车队：“这些大车，都是电厂和热力公司派来的物流车队。每天都有超过1000辆大车在厂区外排队等着拉货。平均要排队超过3天，但没有人走。倒是我一上任就不断接到省电力公司和市热电站的催促电话，要求我给煤矿打招呼，优先供货，弄得我很头疼，只能催促煤矿加大生产力度，加快供货节奏。”
牛振东激动下了考斯特。
11月末，一场汉南省十分罕见的小雪，沸沸扬扬洒落在煤矿上，气温骤降的同时，让煤厂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小雪打在牛振东、冯思维脸上，两人都激动不已。
厂区火热的生产，火热的形势，让他们隔着老远就感受到煤矿青春有力、脉动生产的气息。
“牛书记好！”
凌昆、赵国栋等迎上来：“要不，领导先下矿？看看我们最新上马的综采面？”
赵国栋手里，还拿着很多安全帽，准备领导下矿视察用。
马一帆不满道：“你们这是干嘛？这么冷的天气，领导来了，还不赶快让进去暖和暖和？”
牛振东却兴致很高昂，摆手道：“不！这个安排很好。我来就是要看看一线生产，要说暖和，我办公室比这里舒服多了。走！”
他从赵国栋手里接过安全帽，笑道：“国栋，你可答应过我，说一定能建成国内一流的生产线。现在我可来验货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不让我满意，市里投给你的8000万，你可要连本带息，统统还给市里！”
马一帆，汗流浃背。
这话说的很重。
牛振东威势很重，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如果赵国栋应对不好，市里验收不过关，真的可能让县里还8000万。
但赵国栋却十分自信：“报告领导，距离项目结束验收还有大半年时间。但三条综采面已经初步建成。不敢说领导满意，但请领导进行初步检验，毫无问题！”
“好你个赵国栋。”
牛振东也被赵国栋的自信，激起兴致，兴致勃勃走入矿区：“你要这么说，我可要鸡蛋里挑骨头，好好挑一挑你的毛笔。我之前来过好几次，就不信短短半年，你这煤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马一帆不满训斥道：“赵国栋！书记什么先进煤矿没见过？不要胡吹大气说大话！”
牛振东哈哈大笑，跟着赵国栋等人下矿。
一进灯火通明、高度智能化的中控室，牛振东就惊呆了。
这是煤矿？
只见采煤机滚筒飞转，刀片如龙头般旋转，将层层叠叠的黑色乌金矿体搅碎，液压支架“臂膀”不停来回伸缩，滚滚乌金顺着煤壁倾泻而下，通过皮带机源源不断运往地面……
百米之外集控室里，一位采煤机司机坐着，通过监控看着初步投入试生产的采煤机稳步前行，流畅自如地割煤、推溜、移架。
牛振东与冯思维，面面相觑。
连马一帆也是第一次来到杨青煤矿，看到这生产场面，惊呆了。
这是煤矿吗？
这跟他们印象中，完全依靠肩扛手提、满脸漆黑、体力劳动、高危作业的煤矿矿工，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采煤，可以做到这么机械化、智能化？
赵国栋顶着噪音，大声道：“书记，这是我们刚刚投入试生产的812智能化综采工作面！光是这条线，日产超过一万吨！”
“一万吨？”
牛振东、冯思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智能化、现代化、流水化的综采面。
刀片如龙头，以极高效率不断撕碎厚厚的煤层，将乌黑鎏金的煤炭，卷入运输带上，运输带滚滚流淌，将黑色的乌金运出煤矿，转化成滚滚的经济效益。
牛振东走近司机，询问道：“你叫什么？”
采煤机司机站起来：“报告领导，我叫张东峰，是采煤机司机。”
“你这采煤机，几个人管？这条线有多少人？”
张东峰一脸自豪：“报告领导，这采煤机一个班就我一个司机足够了，我们三班倒，人歇机器不歇。”
“一个司机？”
牛振东愕然看着滚滚向前、一眼望不到头的乌金煤矿：“你一个司机，就能开采日产一万吨的作业面？”
张东峰自豪点点头。
赵国栋介绍：“牛书记，我们这个综采面综合技术水平是国内最先进的！他就坐在距离一百米外的中控室，只要看着电脑屏幕，还有盯着掘进面，操纵龙头刀片就够了。无论是生产效率还是安全性，都比过去鸟枪换炮，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牛振东望着矿井下，刀头翻滚、成吨成吨、倾泻而下，滚滚而来的太西煤，深深震撼，许久才点点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啊！”
冯思维也激动点头道：“不得了，真的不得了。想不到，我们江虹市还有这么先进的煤矿，这么先进的技术。”
何佳慧看着滚滚向前的煤炭，也激动不已：“书记，我作为经贸委计划与投资司处长，看惯了国内国企大煤矿，都没见过这么先进的作业面。赵国栋大胆应用了很多世界顶尖、国内一流的技术，大幅提高了这煤矿的生产能力和作业效率。”
“据我所知，梁司长已经同意提前验收，并将这条线指定为国内综采技术试点煤矿！”
“下个月，梁司长还要陪同经贸委的姜副主任，来视察、验收这条线。”
“好！好！”
牛振东看得心潮澎湃，听得心花怒放。
陪同调研的马一帆、范成林，面色难看。
他们本以为，拿出的果干深加工项目，足以与赵国栋的杨青煤矿匹敌。
但现在他们项目还是一个大坑，赵国栋的煤矿却已经投产，并见到丰厚的经济、技术、安全、社会效益。各级领导都是眼聪目明之人，岂会看不出高低差距？
“前面是我们试生产的第二条作业面。”
赵国栋轻车熟路，在前面带路。
牛振东兴致勃勃，来到与812智能化综采工作面不远的629掘进工作面。
这里同样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只不过，这里多了几个煤炭地质总局勘探设计院的专家，正在与煤矿工程技术人员进行热烈的讨论。
赵国栋介绍：“牛书记，这位是勘探设计院的总工程师杨明德，他亲自带着专家团队，驻点在我们煤矿已大半年时间。实地解决技术问题。”
杨明德五十多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但满脸都是煤灰黑漆漆的，一笑起来却很是灿烂，一看就工作很顺心。
牛振东主动上去，握手：“感谢杨总工啊。你辛苦啦。”
杨明德满脸漆黑，却笑出一口白牙：“不辛苦，牛书记啊。我干了一辈子煤炭开采，工作没这么顺心过。能在杨青煤矿这么罕见、稀缺的太西煤矿，建设世界顶尖水平的综采作业面，太有成就感了！”
“我跟梁家华司长，是同事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感谢你们江虹市，感谢赵国栋。要不是他力主，县里不可能下这么大决心，投资这么大，上马这么先进的综采技术项目。”
听着杨明德对赵国栋不吝赞美，推崇，牛振东大有深意看了赵国栋一眼。
一旁马一帆、范成林气得脸都白了。
范成林低声道：“赵国栋，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