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先问碧水湾一事，除了这其中牵扯巨大，百姓一直以来人心惶惶以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
他们怀疑当初碧水湾一事，同样有后妃的参与，后宫嫔妃不会这么闲，去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能让后妃这么紧张的，恐怕也只有羌沅的事了。
哪怕是一点的蛛丝马迹了，他们都不能放过，羌沅到底为何而死，必须有一个说法才行。
“笑话，碧水湾一事，陛下查了数年，都查不出半点迹象，只凭你们空口白牙的这么一说，就想定我的罪，莫不是这天底下的理都让你们占了不成！”
沈文这么多年能够在朝廷中混的如鱼得水，也是有一定的本事的。
即便内心慌乱，他仍旧不松口，坚信沈锦尧两人只是在试探他。
眼见沈文不愿意说出实话，沈锦尧也不急，而是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
“三年前绕原城，你被陛下派去那里慰问受灾的百姓，在那里，你强抢民女，害得多少百姓在流离失所的同事有经历丧女之痛，你残忍的玩弄妙龄女子，残忍的杀害她们后又将她们抛尸荒野，你应该没忘吧。”
当年沈文派去丢那些尸体的人中，有一个人半路翻然悔悟，觉得自己不应该为虎作伥，于是趁同行的几人不注意逃走了，前两日听说沈文的下场，他也找上了沈锦尧。
沈文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这些事全部与他无关，不是他做的，只要他不承认，沈锦尧和洛宸临没办法定他的罪，他就死不了。
“你不说没关系，证人我已经安置，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有办法让陛下相信。”
沈锦尧看出沈文的想法，觉得自己只要不说实话，就没人拿他有办法，但事实是，沈文现在能够好端端的在天牢里待着，完全是因为沈锦尧不想让她死的太容易。
“两年前你挪用赈灾款，将多少的白银吞入囊中，致使百姓只能啃树皮为生，你却仍不悔改，将米面垄断，卖出天价，害得本就受了灾难的百姓更难活下去，最终对朝廷失望，你没忘吧。”
沈文做的每一件事，都以为不会被别人知道，也正是因为他的自大，才会留下这么多的把柄在。
沈文恶狠狠的瞪着沈锦尧，不想继续听她说。
就算这些事他做了又能如何，这些事，并不能定他的死罪，只要坚持到有人救他，他就可以平安无事。
“三个月前，你联合皇子刺杀宸临和明郡王，这个你没忘吧？”
她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沈文当初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实际早就和四皇子勾结，刺杀洛雪银，他出的力最多。
沈锦尧话音一落，沈文被吓得一身冷汗，这件事是从刚才开始他最恐惧的一件，从前他不知道洛宸临的身份，为了巴结四皇子，他选择了派出杀手刺杀回京的两人。
包括后来的刺杀云钦，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刺杀一个看上去没有用处的南凉皇子，但他还是照办了。
也是在昨天，他才知道，云钦的真实身份，为此他早就吓破了胆，一直担心沈锦尧会提到这件事。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沈锦尧竟然真的查出来了。
“刺杀当朝太子和王爷，又与人勾结刺杀千机楼楼主，这件事，你不想解释吗，光是这一件，就足够我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
只要不是傻的就应该明白，现在不坦白，他就没有机会了。
虽然坦白了，他也还是难逃一死，但沈文不相信自己会死，一定会选择说出实话。
果不其然，沈文脸上有了几分松动：“当时，是四皇子与我联络，让我帮他杀一个人，我并不知道他要杀的人是谁，也是后来在百花宴上，才知道了他要杀的人是谁。”
听着沈文前言不搭后语的狡辩，沈锦尧冷笑一声。
真有意思，现在二皇子死了，四皇子废了，他就想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出去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自己做的事，就是需要负责的。
“说这些都没有用，既然你在百花宴上知道了，怎么不见你出面说明，反倒是像个鹌鹑一样躲在后面，怎么，你在遗憾，没能杀死宸临和明郡王不成？”
为了当上国丈，沈文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代价，他一直想要自己的身份地位能够压乔家一头，会勾结皇子也是无可厚非。
毕竟只有这一条路，能让他的身份高于乔家。
沈文被问的哑口无言，就算他能说清楚这件事，但是云钦那件事，他实在是百口莫辩。
传言千机楼楼主杀人如麻，从不手软，他竟然听信二皇子的话，做出了这种事。
恐怕云钦早就查到这件事与他有关，就等着看他的下场呢。
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让沈锦尧相信他是被逼无奈，让洛宸临帮他。
还没有当上国丈，他绝不能就这么死去。
“七皇子一事，也是二皇子蒙骗了我，我才会做出这样追悔莫及的事，万幸七皇子没有受伤，否则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但如今二皇子已死，也算是罪有应得。”
反正二皇子已经死了，这脏水，只要泼到二皇子的身上就好了。
洛宸临冷笑，什么叫万幸云钦没有受伤，云钦这么多年就没受过比那还严重的伤了。
为了保护千机楼的人，云钦只身迎战，又中了埋伏和箭，能够活下来都是靠他强大的内力。
现在沈文轻描淡写的一句没事，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派人追杀云钦那天晚上，重伤的云钦其实是躲到了我的院子里，想必你们找他，废了不少功夫吧，当然了，你一直不觉得是云钦的本事，只当他是侥幸逃走了。”
如果不是她给云钦上了药止了血，那一晚，云钦很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现在沈文知道事情不对了，想要解释，把所有的过错推给二皇子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了，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