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乔忆来说,其实是一件比较残忍的事,他十三岁上战场,为大平打了多少的胜仗,立下汗马功劳,可当他回来,心爱的女人身边却多了一个人,一个他不喜欢的皇子。
身为乔家的继承人,乔忆不可能喜怒形于色,公然的去挑衅二皇子,但是二皇子的一举一动中,表现出来的爱,都都险些让乔忆疯掉。
“我也是男人,我太清楚喜欢一个女人是什么样子,洛厉喜欢芊芊,表现的太过明显,我甚至不用试探,只是一眼,我就知道他在觊觎芊芊,觊觎这个我放在心里两年的姑娘。”
可是那个时候的乔忆,根基不稳,不能把皇子怎么样,当年的淑妃,颇为得宠,就是乔家,也不能做到公然的对淑妃怎么样,就更别说皇帝那个时候,对二皇子和四皇子是有几分信任的。
要想保护洛芊羽,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乔忆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只能隐忍下来,看着二皇子和洛芊羽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
“你知道,看着自己喜欢的的人和别人亲近是什么感觉吗?但是我当时不只是代表我自己,还象征着乔家,我不能亲近她,因为乔家一直以来站位都是皇帝,我不能对任何的皇子公主表现出不一样,只能看着洛厉,一点一点的走进芊芊的生活里。”
说实话,那个时候的乔忆,已经不指望洛芊羽还能记得他,毕竟他走的时候,正是小孩子最能记住事情的时候,可是那个时候洛芊羽的身边偏偏有了别人的陪伴。
看着洛芊羽锦袍加身,成了皇太女,看着她一步一步活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样子,乔忆的心里只有悲伤,他想要捧在手心里宠一辈子的女孩,终究还是为了家国,扛起了这个担子。
“她应该是不喜欢皇太女这个标签的吧,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看着她坐在人人朝拜的位置上,我除了替她感到难过,能做的也只有暗中保护她,哪怕她已经忘了我是谁,我都要和她在一起。”
但是思念是没办法抑制的,乔忆总会忍不住去宫里看洛芊羽,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只要知道她还好他就安心了。
可每每看到的,都是二皇子陪在洛芊羽的身边,乔忆除了攥紧拳头,感受自己的愤怒,更多的就只能感觉到巨大的威胁,倘若洛芊羽是平安长大,一路走来不带有任何的腥风血雨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她这一路,并不是顺风顺水,宫里人人都想让她死,没有人值得她隐忍,但二皇子就是对她好,陪伴着她度过了人生中最迷茫的那几年。
乔忆甚至觉得,如果洛芊羽已经不记得他,有可能,她早晚会在二皇子那样猛烈的攻势之下,沦陷进去,哪怕他们之间的爱有悖人伦,以洛芊羽那样的性子,一定也不会在乎的。
这样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胁,让乔忆感觉到无力,哪怕他再怎么军功加身,再怎么优秀,是京都典范,可若是洛芊羽的心里没有他,他就是一无所有,什么都做不了。
沈锦尧和洛宸临听着乔忆的描述,只觉得这么多年过来,乔忆的确是不容易,他们也的确没有想到,乔忆竟然会在那么久之前,就爱上了洛芊羽。
但是二皇子那样的品行,洛芊羽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即便感谢二皇子的陪伴,她也未必会对二皇子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感情。
“其实你知道的,芊芊是很聪明的,她知道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身边的人都未必对她全心全意,但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孤独了,没有一个人能长久的陪着她,所以哪怕知道洛厉接近她的目的不纯,她还是将错就错,也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罢了,但是我一直都陪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两人身份并非悬殊,只不过他们就算相爱,也不能表现出来,对于京都的所有人来说,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洛芊羽和乔忆的结合,他们两个一旦在一起,就很有可能改变京都的局势,一个乔家就已经很难对付,若是皇太女再嫁给乔忆,他们之间的结盟将会变得坚不可摧。
“我深知京都有很多人不愿意看到我和芊芊之间有联系,所以我一直表现出我和她不熟,只能在想念她的时候偷偷进宫看她一眼,但是后来她告诉我,她一直都知道我就在她身边,只不过我们都有大大小小的顾虑,也只能在宴会的时候遥遥相望,却不能表现出来彼此的感情。”
乔忆回想起和洛芊羽之间的事情,才发现虽然过程更多的是艰辛,但总归是欢喜更多,快乐更多。
所以就算和洛芊羽在一起的过程千辛万苦,乔忆嘴角还是带着笑的。
“其实二皇子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爱芊芊,只不过那个时候你们当众揭穿了他,以你和洛雪银的本事,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就算死,他也想摧毁点什么,那个时候二皇子并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他只知道,让洛芊羽一蹶不振,因为他的死而无心继承皇位,就是他最好的报复。”
洛厉这个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他自认为多年的陪伴,自己在洛芊羽心目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却不知道,洛芊羽早就识破了他的那点伎俩。
“这是淑妃母子最后的打算,就算死,洛厉也想拉芊芊下水,只不过可惜,芊芊对他,一直以来也只不过是兄妹之情罢了,且这份情并不见得有多深,只不过她学会了伪装,表现出很依赖洛厉,也只是为了让他暴露破绽,她最想帮的人,还是你。”
乔忆指着洛宸临说出了这些话,洛宸临瞪大了双眼,只觉得自己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他保护妹妹多一些,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妹妹也拼尽全力的在保护他,用笨拙的方式,伤害自己的方式。
“二皇子对她的爱并不纯粹,他曾经多次加害芊芊,不过可惜,有我在,他没有一次得逞,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我某一次出兵打仗的时候,洛厉还是想方设法的给她下了毒,这个毒折磨了她几年,我一直找不到解药,现在芊芊被这种毒折磨的连走路都成问题,所以这段时间,她只能留在东宫。”
京都人人都说洛芊羽自从失去了太女的身份,就变得乖张易怒,目中无人,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可只有乔忆知道,她已经付出了所有,几乎油尽灯枯,可她并没有说。
她的一切遭遇,都被她吞进了肚子里,会随着她的死石沉大海,只有乔忆一个人知道。
“处死洛厉那天,他对上芊芊已经没有往日的儒雅随和,也没有了满腔的爱意,只有滔天的恨意,恨洛芊羽一直不识趣,不愿意把储君的位置让给他,也嚣张的说,就算他死了,洛芊羽也得下去陪他,他们两个生不能在一起,死了他下地狱还要折磨芊芊,我就陪在芊芊身边。”
洛芊羽十二岁的时候,某次乔忆跟在她身后,她突然顿住脚步,叫了乔忆。
她不懂武功,但是她一直都知道乔忆就陪在她身边。
因为她也在见到乔忆的第一次。就深深的被吸引,再也忘不了,所以对于乔忆,她总是很敏感,一直都知道,乔忆陪着她。
“其实我并不觉得孤独,因为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啊,我爱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想起洛芊羽说的话,乔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幸好洛芊羽趁早告诉了他,不然他们还要为此错过很久。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洛厉以为他已经掌握了局势,觉得芊芊已经被他控制,殊不知芊芊也是一直在等他上钩,只不过对于洛厉那些肮脏的想法,她的确不知道。”
乔忆眯了眯眼,哪怕二皇子现在死了,每次想到这些事,他都会想把二皇子的尸体挖出来鞭尸,不然没办法平息他的怒火。
“你一直知道。”洛宸临挑了挑眉,乔忆喜欢洛芊羽,自然就对她身边的人很关注,所以二皇子那点肮脏的想法,早早地就被他洞察。
乔忆点了点头,的确,他知道,但是因为他觉得恶心,不想让洛芊羽听到这些东西,且他也觉得,二皇子不可能这么大胆,敢把自己的那点想法公之于众,所以虽然提防,但是到底他没做什么。
这也是乔忆最后悔的地方,如果一开始就赶走二皇子,洛芊羽不会身中剧毒,如今虚弱的连说话都费劲。
“临死前,洛厉还不忘了恶心芊芊,也是那个时候,芊芊才知道自己经常头痛,是因为中了毒,有件事你们应该不知道,二皇子是我杀的,他想死在芊芊手上,我偏不如他愿,我一刀一刀砍了他的肉,三百六十七刀,他惨叫连连,我却不为所动,因为这就是他应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