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沈锦尧有些愤怒的开口,“你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些被你欺压的百姓,因为你枉死的人,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沈文凭什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凭什么想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凭什么觉得她能够不计前嫌,摒弃过往?
“你想让我原谅你,那那些人,愿意原谅你吗?九泉之下我的娘亲,愿意原谅你吗?如果你能够得到这些人的原谅,我可以像你说的那样,也当什么都没没有发生,不如你去问一问他们,答不答应放了你。”
乔氏一直到死,其实都还抱有一丝的期望,京都最负盛名的乔郡主,凄惨的死在了院子里,如果不是沈锦尧因为太饿去找娘亲要吃的,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乔氏就那么死了。
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响,死在了她亲自挑选的男人不爱她的第十年里。
如今沈文轻描淡写的一句,就想要洗刷自己身上的一切,天底下哪有那么轻松的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沈文必须挨个偿还了才行。
沈锦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放平语气对有些目瞪口呆的沈文说道:“今天我来呢,也不是想对你用刑,就是来跟你说说话,与你有关的,无关的,我觉得你应该想听这些。”
这些事在她心里装了这么久,今天也该让沈文听一听了。
沈文同样冷静下来,他仍旧笃定沈锦尧不敢把他怎么样,事到如今仍旧有恃无恐。
“你想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你说的那些,我一件都没有做过。”
就算他真的做过,为了活命,他也不能承认。
“别着急啊,尚书大人,我这不是还没说呢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有世子殿下在这,若我真做了什么不对的,不是还有个人能给你撑腰嘛。”
其实直接用刑更能解沈锦尧心头之恨,但她偏偏就是想让沈文知道,让沈文心里痛苦,比肉体上的折磨更让她有报了仇的快感。
沈文瞥了一眼洛宸临,到现在他如果还看不出来这两个人之间有问题,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沈锦尧竟然和洛宸临勾搭到一块去了,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仍旧能找到这样的靠山,沈锦尧真是有本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早就暗通曲款,今日你们来此,无非就是想羞辱本官,如果你觉得这样就能打败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凭你们两个,也想对付我,不知天高地厚。”
洛宸临就算再受皇帝的宠爱,也不是皇室人,虽然姓洛,但和皇子们还是有区别的。
只要有皇子替他求情,他就能东山再起,到时候他要将面前的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沈锦尧“哈”了一声,嘲讽沈文的愚蠢,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没弄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因为洛宸临的一句话锒铛入狱吗?
“沈文,你就一直没有想过,为什么宸临姓洛?又为什么,他和明郡王备受陛下宠爱,五公主只称呼他们为大哥二哥,你自诩聪明,我看不然,这满朝文武,没有比你更愚蠢的了。”
洛宸临和洛雪银的身份,早就藏在皇帝太后的纵容里,藏在洛芊羽每一个不避讳的大哥二哥里了。
长公主为了他们两个,和驸马明明相爱,却一辈子没有要自己的孩子,将他们两个视如己出,为了保护他们,不让两人的真实身份暴露,不惜远走边关,大平这么多的聪明人,竟然被羌沅一个人算计的团团转。
皇子们在为了太子之位争个不停的时候,皇帝会不会心里一直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从一开始,宫里的皇子公主就注定了是洛宸临兄妹的陪衬。
为了让自己和羌沅的儿子能够顺利继位,皇帝甚至能够忍下思念,将这一出戏足足演了二十年。
沈文听的不明所以,却还是从沈锦尧的话里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到底是谁。”
沈文不曾见过羌沅,且羌沅后期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以群臣早就忘了羌沅的模样。
但若有人翻出羌沅的画像,就会发现,洛雪银的美,完全是继承了的羌沅的。
为什么洛雪银无论多么任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不会被皇帝责怪,原因就在这儿。
洛雪银跟羌沅长的太像了,皇帝本就爱屋及乌,洛雪银的长相就又多了让他疼爱的理由。
“意思就是,现在在你面前的我,除了是众人眼中的长公主世子之外,还有另外的身份。”洛宸临看着沈文的目光没有半点波澜,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沈锦尧同样微笑看着沈文,话都说到这了,沈文应该能听懂了。
他知道洛宸临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的巴结洛宸临,那样他早就平步青云了。
“你是……你到底是谁!”沈文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想,他想要听到答案,一个洛宸临为什么能够入了皇帝眼的真相。
沈锦尧很满意沈文的反应,最好他能够因此抓狂,因此后悔,这才是她的目的。
死太容易了,沈文必须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后悔,一直悔恨自己曾经的那些事,却抱有希望,又再一次被踩在泥里。
“你猜不出来也正常,毕竟你这样的的身份,没有资格见到皇后娘娘,宸临和雪银,才是大平的正统嫡出,皇后羌沅的亲生子,你所仪仗的皇子,不过是陛下的障眼法罢了,从头到尾,太子都是宸临。”
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不被追杀,羌沅布下了长达二十年的局,直到她死后,她的儿子仍旧只需要坐山观虎斗,暗中扩大细节的势力,到了日子继位就是了。
羌沅的心计,远非常人能比,这样的人却死的不明不白,沈锦尧开始惋惜,她都没有机会见过羌沅一面,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有关她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