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又蹦蹦甜甜站起来:“本宫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嘿嘿……”
霍瑾心疼,隐忍不发,跟着皇后走过去。
还没接近,皇后又变了脸,瞪大眼睛,就像看见鬼一样:“不是我,不是我!兰妃你别过来!滚开!”
退后的时候,踩到身后的石头,一下往后倒去,摔得结结实实,转身的时候,捂着心口,眉头紧皱,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噗!”身子一抽搐,嘴里吐出来的鲜血染红了石子,落下的雪花一片片落在皇后越来越冰冷的身上,血迹蔓延开来。
霍瑾跪倒在地,抱起皇后的上身,看着被血染红的嘴唇脖颈,手止不住的抖起来,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手不敢放在皇后的鼻翼前试探,只有报着最希望:“快去叫太医!快去!”
四个宫女看得一愣一愣的,被吓的傻傻的站着,忽然有一个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死人了!死人了!”
四个宫女跑开,表情一个比一个还害怕。
“来人!”霍瑾捧着皇后的头,无助的叫喊着,“来人啊!叫太医!传太医……呜呜……”
最后只有无声的哭泣,紧紧抱着已经没有了心跳脉搏的皇后,背都没有办法直起来。
霍彦辰撑着一把伞,伞上的花纹都被白白的雪覆盖住了,高茂跟在后面。
看着泣不成声的霍瑾,态度淡漠,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好好看着,不发出半点声音。
“啊!!!”霍瑾右手握拳,紧紧捶打着定昂,手上的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皇后的。
霍彦辰静静的看了很久,霍瑾情绪稳定些,才说了第一句话:“是不是痛如刀绞?”
“你!”霍瑾蓦然起身,直直朝着霍彦辰走过去,高茂有些紧张害怕他对霍彦辰做什么,慢慢走了过来。
“别忘了你是身份,朕是皇帝,如果你想陪着她下去,朕也不会拦你。”霍彦辰冷冰冰的模样,盯着控制不住情绪的霍瑾,眼神没有快感。
“她只是一个妇人,你已经得到了所有,为什么……”霍瑾站住了,就在霍彦辰几步不到的地方。
“朕同你讲一个故事。”霍彦辰了不管他想听不想听,嘴角邪魅勾起一个浅浅的角度,“先帝原来有一个妃子,因为大庸国力不足,无奈被送出宫七天,交换大庸当时的困局得以解决,回来后一个多月,就被先帝赐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霍瑾看着他的眼睛,目光迟疑起来。
“兰妃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宠冠六宫。”霍彦辰并不在意他的表情,没有多余的动作,“兰妃从宫外回来后的一个月,给兰妃请平安脉的太医,瞒着兰妃,告知皇后,兰妃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而后,皇后在先帝耳边说,兰妃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个月。先帝怒了,却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多让几个太医轮流给兰妃诊断,那些太医都被皇后买通,同时告知先帝,那孩子只有一个月。
你知道,先帝最后宠幸兰妃是在两个月前吗?”
“……”霍瑾无话可说,只是愣愣看着霍彦辰。
“兰妃就那样被赐死了,甚至还不知道肚子里两个月的身孕。”霍彦辰目光放到死透的皇后身上,抬着伞走过去,就站在皇后头发地方,歪着头看着她死的表情,“你比朕幸福,还见到母妃的最后的一面。”
“那是先帝的错!”霍瑾转身,眼睛微微红肿起来,“皇帝杀害嫡母!只怕大臣们,都不会同意吧?!”
“邑王何时看见,她的死,与朕有关?”霍彦辰目光并没有离开皇后,反而带着些不屑。
“皇上,长统领在殿外。”高茂身边站着刚才去通传霍瑾的公公,那公公只看了皇后一眼,就扭过头去。
“宣。”霍彦辰这才转身,手中油纸伞也落到地上,在地上转了两圈。
“皇上……”高茂想去把伞捡起来,看了霍彦辰的表情,又停住了脚步。
“邑王,不如你来问问?”霍彦辰扭头看着霍瑾,做出退让一步的样子。
霍瑾看着霍彦辰,就算万般不满,他现在是臣,霍彦辰是王,只能压着。
“你不说,就死。”明明只是平语,宫女听来若是心寒得厉害。
“奴婢本是珑妃娘娘的宫女,珑妃娘娘待奴婢如亲人,可是皇后把珑妃娘娘害死了,奴婢自然要报仇,皇后那个老妖婆,死了便死了!她这辈子害了这么多人,也该偿命了!”宫女忽然释怀,不再惧怕霍瑾,看着他狰狞的脸颊,笑得厉害。
霍瑾怒目圆瞪,提脚就想往宫女身上去,宫尚挡住了他的攻势:“邑王这是要做什么,动用私刑吗?皇上还在这里,轮不到你做主!”
“呵呵,人死了!”霍瑾头微微往前,揪着宫尚的衣领,“我的母亲死了,到底是谁要她死,谁下的命令,你比本王还不清楚吗!”
“那又如何?”宫尚并不为霍瑾这样的行为生气,在他眼里,霍瑾不过是做困兽之斗。
“她的后事,就交由邑王处理了,但是最多只会有皇后的名誉,其余的,邑王就不用想了。”霍彦辰上面,拿开霍瑾揪着宫尚的手,“既然邑王都知道,多说无益,你也不能奈朕何。不如好好思量思量,如何办这个后事,朕准你,为她守孝三个月,现在是国丧,她的后事也不用大操大办。”
“霍彦辰!”霍瑾看着他的背影,已经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
听到这个称呼,宫尚带着禁卫军将邑王围了起来。
“直呼朕的名讳,邑王知道这是怎么罪名。也不用朕提醒你了,不想再听见第二次。”霍彦辰头都不会,甩了手,背在身后,“宫尚,将宫女带走,交由刑部。”
“是。”宫尚应声,给了霍瑾一个警告的眼神,带着宫女走了。
高茂收起被霍彦辰丢掉的伞,跟在后面。
整个凤仪殿就只剩下霍瑾和皇后的尸体。
回到梧曦殿,霍彦辰白领狐裘披风上已经落满了雪花。
还没进大殿,就看到在门口的夕月儿。
霍彦辰微笑走过去,夕月儿放下手炉,轻轻拍着他衣服上,头发上的雪花:“怎么不打伞,遮遮雪,如果着凉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看见你就不冷了。”霍彦辰捏着她冷冰冰的手,“快进去,憬墨呢?”
“在里面练字呢,嚷着说一定要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