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是太中的令牌，也可能是偷的。”刑部尚书站在太子身后，低头说着，“能办这样事，且有东宫令牌的人，定是太子殿下亲信，即是亲信必然不会听命他人，臣提议，让那些罪民同太子殿下亲信对质。”
刑部尚书说的，既能成为禹棠的生路，又是他的死路。
如果那些罪民，真的认出来他的亲信，那这件事，板上定钉，就是他做的。
霍瑾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
禹棠扭头看了一眼霍彦辰，寻求他的帮助，霍彦辰低头，他犹豫了，他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禹棠做的，若是禹棠做的，那他真的要因为两人的兄弟情谊，背负良心的谴责吗？
换个想法，他确实不信禹棠回做出这样激进的事情，但是，禹棠的心性变了很多，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是指向禹棠，他没有办法。
禹棠看到霍彦辰犹豫的模样，咬咬牙，低头不说话，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皇上，人带到了。”
几个罪民被押了上来，传讯的还有禹棠的亲信，他们都在殿门外。
殿里的人，都转头看着他们。
几个罪民看了同排的几个侍卫，不过一会，指着其中一个十分确定：“就是他，就是他，是他指使我们的，那个女人也是他的人！”
禹棠心惊，全身都是麻穆的，没有一点半点多余的感觉。
那个侍卫被揪了出来，被禁卫军押住，对着殿里的禹棠叫喊着：“太子殿下，救救属下啊！太子殿下！”
“父皇…”禹棠没了心气，手指麻穆，握在一起都感觉不到彼此。
“还不认吗？！”皇帝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对禹棠满是失望。
“父皇，也是那些罪民眼拙，认错人了。”霍彦辰还是站了出来。
“你还要替他说话？！”皇帝睁开眼睛，严厉看着霍彦辰，似乎下一秒，就要迁怒于他。
“臣斗胆，敢问太子殿下身边亲信，有几个佩戴东宫令牌？”刑部尚书站了出来，态度还是十分恭敬。
“一个。”禹棠几近崩溃。
“那可是刚才那个侍卫？”
“是。”
“回皇上，臣为了保证罪民看到令牌认人，传讯太子殿下侍卫时已经将东宫令牌卸下。”刑部尚书原来是太子这边的人，就是看中他贤德宽厚，昨天接到霍彦辰的报案，并未多想，一直到审问那些人，又同被抓的官员联系起来，他犹豫了，以至于不愿意去问那些官员。
他原本可以改一些供词，可是那样做，被查出来，他便是死罪，又想到昭昭冤情，他定了心性，若是太子做的，他不会包庇，为君者，若如此不择手段，他不敢想象，等禹棠坐上那位置，大庸会变成什么模样。
禹棠孤立无援，不是没人站在他一边，而是现在，不管是谁，只要拿不出证据，都不可能凭几句言论就替禹棠开罪。
“父皇，听闻妹妹找到了。”霍瑾问了出来，目光询问，瞧着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点头：“小姐受了惊吓，现在应当醒了。”
“父皇，儿臣提议，询问妹妹，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让她这样一个高官之女，在皇宫遭到如此毒手。”霍瑾语气中满是担心与不平。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必定有蹊跷，一时间没人表态。
皇帝还在气得不行，他对禹棠失望至极，不看跪在地上的禹棠：“传来。”
“是。”
殿外公公得了命令，下去传召。
殿里，没有人说话，禹棠跪在地上，已经怕得不行，但理智告诉他，要保持冷静，寻找破绽，只要有一点，他就有可能翻身。
霍彦辰同样也在找破绽，可是一点痕迹也没有，正因为如此，他才什么都做不了。
“那样的地方，每天的收入，定少不了。”霍瑾自顾自说着，似乎是说给自己的听的，皇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邑王所言极是，不知尚书大人可查过账目没有？若钱财去向不明，没有指向太子殿下，那之前那些人供词，可信度，可就太低了。”内阁首辅是希望给禹棠脱罪的，他的女儿是禹棠的妃子。
说到这个，霍彦辰等人心里存了一个侥幸。
“查过，钱财确实流向东宫。只是，换成了古玩珍宝。”刑部尚书从袖子里拿出账本，“这是账目，上面的署名是刚才的那个侍卫。”
皇帝摆手，刑部尚书懂他的意思，将账本递给了禹棠。
明明放在禹棠手上了，刑部尚书放手的时候，账本掉落在地。
谈话间。
大理寺卿的女儿带来了，换了一身素色衣服，苍白的脸，无神的眼眸，看到禹棠时，眼神明显害怕。
就连进来，都是跪在离霍彦辰较远的地方：“罪臣之女参见皇上。”
“平身吧。”皇帝对她，还算和气，她父亲犯错，可她终究是受害者，“你是如何被抓走的？一一说来。”
“皇上……”女子抬头，欲言又止，“兹事体大，不敢乱言。”
“有何内情，但说无妨。”皇帝甩开袖子，手放下腿上。
“请皇上责罚，罪女不能替皇上解忧。”女子悲戚，并没有站起来。
霍彦辰也想不到她要说什么，她又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反过来想，她在哪里，是不是说明她在皇宫被抓，也与禹棠有关？
“说。”皇帝心中莫名又冒出一股火气。
“罪女是被太子殿下的侍卫抓走的，有两个人，将罪女打晕后，带了出去。”女子说着，眼神满是害怕，语气也有些颤抖，带着惊恐，“被他们关押时，曾听他们说起。一人将罪女从窗台带出，一人留在房中，关好门窗，等宫女发现的时候，先躲起来，她们去禀报的时候，又悄无声息逃了出去，所以这件事，才会查询无果。”
“这本王就好奇了，太子殿下，是为了什么，抓走的你的？妹妹可不要乱说，冤枉了太子殿下。”霍瑾手自然垂直，似乎一只是心有不甘，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帮禹棠开脱，实则是皇帝坚定对禹棠的判断，让皇帝失望。
“罪女以性命保证，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女子抬头起誓，一脸的坚定决绝，“是因为罪女发现的太子殿下的阴谋，太子殿下暗通膳房的人，在皇上饭菜里下毒！”
此语一出，惊座一堂。